十年生死茫茫? 决绝

像是冷战,两人似乎很久没见了,说是好久,却只是几日罢了。直到轩穆宁回了辽西,赏了许多珍贵药材,柳桐吾听了,淡淡点点头。

拖得越久,自己的心也烦乱得很。罢了,何必再贪恋一份温情。躺在**,转身,一卷卷字画处处繁花似锦,处处泉水淙淙,句句思念伤情,句句话透无奈。

疼,心口某处,磨得厉害,泛黄的书卷,生生压出伤痛的味道,不禁胸前骤来的疼痛,“噗——”

“主子——”正要进门的文墨即使吓得魂飞魄散,呆愣着看着眼前鲜血淋漓,主子趴在床边,正用力压着胸口,“主子您等着。”文墨回过神来,才喊叫着出去叫人。

等慌慌张张的小太监把轩修雅叫来时,柳桐吾已昏迷不醒。黛眉凤目紧紧锁着,往常的白皙被病态的苍白所取代,只有唇角和床榻上的鲜红触目惊心。

“桐吾,桐吾,”青衫人毫无反应,轩修雅向后狠狠地喊,“太医呢?怎么还不来。”

犹为梦中,梦境却参差迷离。

面前是父亲严厉的面庞,“你这个孽子,今天我就打死你,省的丢尽我柳家的脸。”

转身,是母亲的泪眼,张唇欲语,却一句话也没说。

一阵头晕目眩,父亲手中的马鞭,划开小青山的雪衣,江南的流水流过,漫过了青山绿叶中交缠的白衣青衫。

“桐吾,此生我若负你,就叫我堕入阿鼻地狱,永生永世不得见你。”桂影斑驳,阳光落在那人脸上,耀花了眼。

“修雅,我——”

我——,那时自己说了什么?说了——

不过三天,自己死心塌地誓死追随,十年寂寥青灯相伴,小苑处处,哪里不是哀愁的影子。

总归,是自己太弱了,弱肉强食,胜者生存。

猛地睁开眼,柳桐吾再次阖目,等待一阵阵眩晕的过去。

门“吱呀”一声开了,轩修雅亲自捧了汤盅站在门口,一脸的惊喜,快步走过来,“你醒了,现在觉得怎么样?”

“文墨呢?”不知躺了多久,嗓音竟有一些沙哑。

“你那个小太监陪了一夜,累的睡了,现在先喝些清淡的粥,等过会儿再喝药。”

柳桐吾扶着轩修雅的手臂坐了起来,看着皇帝陛下小心翼翼的拿汤匙舀了汤,放在唇边试试温度。

喝着汤,柳桐吾忽然想,当年这个人,就很擅长这么温柔的布下陷阱,等你掉进去,不可自拔。“不想喝了,”柳桐吾别开头。

“那就再躺躺吧,”轩修雅放下碗,扶柳桐吾躺下。

“陛下不用上朝?”

“冬假未过,现在朝中闲暇得很,大约再过几日才有得忙,”轩修雅轻柔的说道,也在柳桐吾身侧躺下,“你先养好病再说,什么都别管。”

“嗯。”实在是太累,柳桐吾应了声,转瞬又沉入沉沉黑暗。

轩修雅吻了吻柳桐吾的眉眼,轻轻一叹,从袖中拿出一枚红色小果,放到柳桐吾半握起的手中。

再醒来又是一个黄昏,柳桐吾看着手中略有香异的小果出神。

听文墨说,今天他走后,很多人来探望过,不过多都回了,只有倩宁公主和青阳公子坐了片刻。这么,想必暮云出看见了吧——

血玲珑。

苦笑化作决绝,手上轻轻用力,红色小果顿时碎成小块,接着化为汁液,流到锦被上,瞬间氤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