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就是拍卖会举办举办地了。”

二人一下车,秦敢指着面前,蹲坐在高高台阶上的博物馆,向云易解释:“这里是本地最大的私人博物馆,也是整个陕州藏品最为多样的大型博物馆。”

“拍卖会在这里举办?”

云易忍不住笑,拍卖会主办者还真是懂得心理学。

在博物馆里拍卖的东西,即便是假的,也平添几分真意。

“是不是很会做生意?”

秦敢笑了笑,率先踏上阶梯。

此刻已经是凌晨两点,本该闭馆的博物馆此刻大门洞开,还有两名穿着深青色西装的男礼宾在门口等候。

云易二人来的似乎有点晚,其中一人便主动把他们引过大厅,向博物馆后门而去。

十分空寂的大厅当中摆放着许多独立展台,擦拭到几乎透明的玻璃罩子当中静静陈列着千年以前的各种器皿。

那些青铜器上的斑纹,就像古旧沉重的文字,在无声传达千年前的一呼一吸。

脚步声哒哒回响,在礼宾的带领下,云易很快走到了古代兵器区。

锈蚀的箭簇,残破的青铜剑,断裂的金戈……无一不在试图把人拉进那个战乱不休,烽烟遍地的战国时代!

“嘶……”

云易忽然顿住脚步,在一柄只剩剑脊青铜长剑跟前。

云易用力按压了下心口。

方才他恍惚听到了一声铁渣摩擦的声音,随后就感觉到心脏猛地狂跳,好在只维持了一瞬。

“怎么了。”

走在前面的秦敢驻足回身问。

“没什么。”

“年轻人,还是要注意身体啊。”秦敢拍了拍云易的肩膀。

……

“他身体没问题吧?”

书房中,秦豪如愿以偿地通过装瞌睡再次续烟。

“云易身体好得很,”

秦时月生闷气道:“但是您再这样折腾下去,身体早晚会垮掉。”

“我都五十出头了,这是早晚的事。”

秦豪锤了锤肩膀道:“话说回来,你对云易的了解到了什么地步,怎么还能知晓他身体好不好。”

秦豪问的很隐晦。

“都是练武的,当然是切磋中察觉的。”

秦时月也逐渐适应了撒谎,应对如流。

“嗯……你不提我还没想着问。”

秦豪把披着的外套向上提了提了说:“云易现在有武道几段?和你对上,谁的赢面比较大?”

“这个问题我不想回答。”

秦时月略显郁闷,同时在自己父亲面前,也有一些撒娇情绪。

“他比你厉害很多,对不对。”

秦豪微微失笑。

“嗯……”

秦时月叹气点头:“他或许已经是大宗师级别的武者了。”

“这么看,他还挺适合做你的夫婿。”

秦豪怅然若失,若云易通过二弟的所有测试,他将再也没有任何理由阻止秦时月同云易相处。

“哪有……”

秦时月不由得矢口否认。

其实秦时月从小就很少对父亲秦豪过于亲密。

一是秦豪的教育方式很传统,自从秦时月三岁之后他就没抱过女儿。

二则在这种教育氛围下,秦时月从小就很独立,比同龄男孩子还要调皮,以至于秦豪见到她总是冷着脸。

所以父女二人之间的情感并不流于表面,是很传统又很深沉的亲情。

“父亲,您问这个做什么?”

“偌大一个秦家,只靠你一个女孩子是撑不起来的,他若是能够成为你的左膀右臂,或许还有的说。”

秦豪吐露心声。

“二叔恐怕不会同意吧。”

秦时月心知肚明,父亲没有其他孩子,自己将来若是没有能够撑起秦家的本事,那么就会由二叔那一支族人来管理家族。

因此二叔对于她的态度一直都是不冷不热,见面虽然很亲密,但总有一种疏离感觉。

“所以啊,能不能做族长,还看你自己的造化。”

秦豪抬手想要摸摸女儿的脑袋,但看到她恍惚间已经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遂作罢。

看向秦敢胸口针孔摄像头传回来的画面。

……

“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很有神秘感?”

来到博物馆后面的一座大厅当中,云易二人在黑暗当中的席位上落座,秦敢翘着二郎腿说:“但其实拍卖的东西都是公开的,只是拍卖会主办方刻意营造这种,明明身边都是人,却互相看不到的情形,来制造紧张焦虑情绪,不由得增高价码,这样他们才能从中获得更多抽成。”

“原来是这样。”

云易微微点头,忽然注意到右边投来一道视线。

然而当他看过去的时候,那道视线的主人却立刻收敛了目光,加上光线昏暗,以至于云易没能找到究竟是什么人在窥视自己。

“女士们先生们,接下来要出场的是一件来自秦末时代的战阵长戈!

“虽然在底下掩埋了几千年,但却依旧保持了几乎完好的品相!”

聚光灯猛然打在高台上,显露出穿着一身红色西装的司仪,他左手一扬,立刻有两个人高马大的男礼宾,一前一后,共同抱着一个黑色的长方形箱子,走到了高台上。

“这件兵器的发掘过程可谓是充满诡异色彩!

“当时考古队在一座秦皇陪葬坑当中发现这柄金戈的时候,还以为那做陪葬坑已经被人翻动过,放进去了现代合金产物。

“然而当专家们提取了金戈握把表面的漆料,怀着忐忑心思,做了年代鉴定之后才惊人地发现,这居然是一把保存极为完好的古代冷兵器!

“有多么完好呢?”

司仪卖了个关子,示意两名礼宾打开足有一丈多长的黑盒子,伸手里面费力地取出大戈。

“哗,品相这么好?!”

“看上去和假的一样……”

“如果是真的——”

“那就是另外一件越王勾践剑!”

黑暗当中一片哗然,有的人已经意识到了这件秦末兵器在考古界的地位。

司仪手中,沉重的‘卜’字型戈头,在聚光灯下,战刃部分闪烁着金、白两种光泽!

寒光扫过众人面庞,将他们垂涎、贪婪、痴迷等等情绪显露一瞬。

“看看,是不是像新的一样?

司仪满头大汗地举着金戈说:“曾经,有人不小心触摸到了战刃部分,直接被切掉了两根手指!

“铂金的戒指也一同断裂!

“这是现代合金,云逍都未必能够做到的事情!”

司仪说话长篇大论,场中静了一瞬。

……

“怎么样,要拿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