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然睁开眼睛,却见我正死死地攥住帝驰晏腰间的皮带不肯松手,好像下一秒就要对他行不轨之事一般。

眸光向上,在对上帝驰晏那双怨对得要滴血的眼眸时,我尴尬地松开手,拍了拍手露出一抹皮笑肉不笑道:“我可能太饿了,把你皮带当辣条了。”

帝驰晏只是愤恨地盯了我一眼,便漠然离去。

我急忙跟了上去,扯住他的衣角,轻声道:“你今晚会陪我出席晚宴吧!”

“嗯。”他脚步停下,边系着领带边随声应下。

我强压下心中的不悦,上手装出一副贤良淑德的样子,接过他的领带温柔地为他系好,“你一定要来为我撑场面,我以后公司开业有没生意就全靠今晚了。”

蓦地,他身形一顿,莫名其妙冷笑出声,“原来你最近装这么乖,就是希望我帮你!”

我心中猛地一股怒火直冲天灵盖,他却直接推开我系领带的手,留下一句“你放心,我说陪你去就一定陪你去”后,便快步离去。

看着他离去的身影,我肚子突然抽疼得厉害,去到卫生间换洗时,发现了一丝不对劲,不知是做鬼多年还是什么原因,竟觉得身上这来的大姨妈好像不是亲的。

秦欢和于俪来电话,说要过来接我去做造型。

因为今天周六,小平安有点小情绪一直闹着不肯吃饭,我只好多陪了他一会儿,便要秦欢她们等下进来坐会儿。

没想到不多时就接到秦欢的电话,说门卫不让进。

我慌忙哄好小平安,答应他明天再带他去游乐园,他才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答应吃饭。

我原想拿了包就出门,管家这时却走了进来,冷脸道:“太太,老太爷叫你过去。”

跟着管家一路坐车抵达庄园背后的小院时,已过去五分钟,我又发信息让秦欢她们在外面多等会儿,马上就出去。

谁知,这一等就让她们等了一个小时。

帝老爷子一身灰色唐装端坐于太师椅上,手里边把玩着核桃,边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的肚子,冷不丁就开口:“真是蠢货!”

我愕然,莫名一来就被骂,还没来得及回嘴,一碗黑乎乎的药汤就端到我眼前,伴随着老人家嘶哑苍老的嗓门,“把药喝了,你再出去!”

“你……你给我喝毒药?”我头皮发麻,看着那碗药就想吐。

帝老爷子一个眼神过去,厅内的女佣连同保镖都一起退了下去,只剩管家一人端坐着汤药,脸上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老太爷怎么会害你呢,这是大补之药,喝了滋阴补肾,大有益处。”

我狐疑着接过汤药,想想也是,这帝老爷子也没理由毒死我,还有他那么爱抱孙子的人也不会给我喝啥古代才有的绝子汤药吧。

想着门外还有人等着我,我便再三和管家确认了下药的成分,便捏着鼻子将药一股脑喝下。

原以为喝完就可以走了,帝老爷子却像换了个人似的,又变回以往刚来帝家时那般慈爱模样,拉着我絮叨起来。

总而言之,就是嘱咐我不要出去玩得太疯,晚上也不要经常熬夜,意思要我与帝驰晏分房睡,听得我脸一阵白一阵红。

真搞不懂,以前给帝驰晏下药的是他,现在要我与丈夫分房睡的,也是他,不明白他一个老人家家,为什么连这事也要管。

耐着性子听完,我解释秦欢她们在等我,便起身想溜。

谁知,他却笑着招呼来两名保镖跟过来,说要保护我的安全。

我盯着这位头发花白的老人笑里藏刀的神情,不由得脊背发凉,疑惑顿生。

当我身后跟着两名保镖出现在大门口时,原本想数落我几句乌龟转世的秦欢立马嘴都笑歪了,“你是想带两保镖去干架吗?没事,有人想欺负你,姐以前可是散打的,一个打十个,有架我上!”

我垂头丧气,耷拉着肩疲惫地上了车,看着后面紧跟着那辆车里的保镖,只得将帝老爷子的反常说给她们听。

当我说到帝老爷子端了一碗药给我喝时,秦欢莫名惊恐地瞪大了眸子,“不会是那种令人发疯的药吧?”

于俪闻言也白了脸,不住地在我眼前挥手试探我是否神智清醒。

我摸了摸额头不存在的汗水,颤音问道:“这些事是真的吗?”

秦欢头如捣蒜,随后跟我们讲述起他们圈里私下里流传的旧闻。

她说她们秦家是她太爷爷那一辈才逐渐靠做运输生意富了起来,后来因她爷爷与父亲的不善经营再加上竞争对手增多,便逐渐走了下坡路。

但帝家却是盘踞在云城几百年屹立不倒的家族企业,每一任企业继承人都在商场上雷厉风行、杀伐果断、并且眼光独到,被商圈的人奉为经商奇才。

可不知为何,生出那些优秀继承人的母亲无一不是疯了就是傻了。

据说秦欢小时候,她奶奶与帝驰晏的奶奶本是好闺蜜,但不知为何帝奶奶有一次突然打电话来求帮忙,求她奶奶去一处地方找一件东西,她奶奶还没听清楚就被挂断了。

后来第二天她和她奶奶赶到帝家,就发现帝家奶奶疯了,没几天便去世了。

再后来帝驰晏的母亲也是莫名疯了与大儿子同归于尽,以前她还觉得那些是巧合,现在听我的陈诉,想来帝家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于俪闻言也不住点头,她也劝我赶紧把婚离了,不然到时候都不知会不会也落得个同样下场。

我此时脸都吓白了,懊恼刚才鲁莽喝药的行为。

我们几人心事重重地来到某个知名大师的造型室,坐在休息室里我仍旧觉得如同坐在冰窟里一般寒冷,秦欢和于俪纷纷抱着我安慰,秦欢更是自责不该吓我,笑劝道不一定真是巧合了。

一阵嬉笑打闹后,我也逐渐走出恐惧,心想到时候再回去好好找李姨打探一下,说不定真是我们想多了。

我正拿着最近拍的小平安模仿拍手跳舞的视频给她们看,她们两个自称干妈的人笑得比我还开心。

“天啦,这么大小孩只会拍手摇头你们还觉得好棒,我还以为是会躺钢琴呢,叫得这么兴奋,真是丢死人了!”

一道突兀的女声在我们身后响起。

我抚摸在手机屏幕上的手一顿,紧攥成拳,眼底笑意逐渐凝成冰凉的寒光,回头恶狠狠地注视着身后趾高气扬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