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记得那天,我满眼星星地跟在刚回家的帝驰晏身后,站在门口,与他一同听到了颜汐柔在卧房里与好友哭诉颜家父母逼迫她去陪姐姐未婚夫的始末。

我整个鬼都震惊了。

我以为帝驰晏会生气,毕竟颜汐柔与他也同床共枕过,那绿帽子戴着不难受吗?

但是他并没有,只是很冷静地离开,就跟听到陌生人无关紧要的小事般。

刚开始他对颜汐柔的冷漠,我可以理解。

毕竟他也是被老爷子逼迫才不得已成婚。

但是直至后来,也就是两人举办婚礼的那个晚上,他带回了在外面的私生子,当着所有宾客的面,用领导对下属的口吻,命令颜汐柔认下私生子时,我简直三观炸裂。

那一夜,他不满意颜汐柔在婚礼上不够大度,竟收罗出一整箱颜汐柔幼时直至上大学,她写给他却没送出去的情书。

还有两人儿时拍的照片。

一股脑地扔进火盆里燃烧殆尽!

我那时才知道,原来帝驰晏他早就知道了颜汐柔对他十几年的情意。

可他却肆意践踏,在她一生中最重要的时光让她颜面尽失。

他扼住她的脖子,冷声警告,她不配也不该有那种心思。

也是从那天起,我对帝驰晏这个看似完美的小说脸替再也没了那该死的滤镜,狠狠地同情起颜汐柔来。

当时我就想,要是有人在婚礼上这么对我,我必定反手也送他一个我的私生子,再当众提出离婚,将他男人的自尊狠狠踩个稀碎!

如今想来,我与帝驰晏举行婚礼还有一个月,我去哪里整个私生子出来呢?

坐在轮椅上的我仰天长叹。

恰好秦欢打来了电话,在电话那头激动叫嚷着:有好货色,快来浪!

此时此刻,我那迷茫的眼眸这才像找到归宿般,有了目标。

秦欢是颜汐柔上高中时的同桌,也是他们圈内出了名爱玩的豪门千金。

能与沉闷寡言的颜汐柔玩到一块也属实少见。

颜汐柔结婚后的那几年,每次受了委屈都与秦欢哭诉。

秦欢也是恨铁不成钢,每次帮着她骂帝驰晏,又私底下为颜汐柔物色了好男人试图治好她的恋爱脑。

她却连看都不看。

而我,一个失了忆的鬼,恨不得多来些艳遇填补我脑中的空缺。

于是我连忙扔了轮椅,赶回学校宿舍,从颜汐柔清一色连衣长裙的衣柜里,找了条相对亮眼的穿上。

我看着镜中的女人脸上不施粉黛却肤若朝霞映雪,火红的紧身连衣裙勾勒出女人纤细的腰肢,更衬托得那傲人的身姿玲珑有致的过分。

就连室友眼睛也看直了,说我怎么这么有料,平日里都看不出来。

他们当然看不出来了,平日里颜汐柔穿的大都是森系连衣裙,把她原本可以炫耀的资本全都隐藏了。

这条火红色连衣裙还是我从她压箱底找出来的。

我虽然不太满意裙子过于保守,但我相信穿在颜汐柔这副皮囊上也足够吸睛。

有一种纯欲交加、惹男人燃起欺负欲的魅惑力。

果然,当我出现在酒吧包厢里时,座上有女伴或没女伴的七八个西装笔挺的男士,全都眼前一亮,向我投来了浓浓兴趣的打量。

我有点失落,坐到秦欢身旁,忍不住朝她抱怨:“怎么全都是些大叔,我以为都是些阳光大男孩。”

秦欢对于我的到来也很吃惊,没想到一向不来声色场所的女人也会应邀前来。

于是连忙捂住我的嘴,尴尬地朝我身旁的男士道歉,“抱歉,我姐们眼神不好。”

我扭头这才发现了坐在身侧正一瞬不瞬盯着我的男人,惊得我差点叫出他的鬼名。

粘人鬼!!!

那个我在帝家第五年,经常跑来恶心我、缠着要追我的俞逸乔。

他死后说想来帝家看看这唯一的好兄弟帝驰晏,却又说意外对我这个隐藏在帝家的不速之鬼一见钟情。

后来,也不知他在人间哪个亲人经常烧给他玫瑰花,他倒是天天捧着玫瑰花神出鬼没出现在帝家。

而我每次都会被他这只长相痞帅的歪头鬼给吓晕。

因为他的头真的是歪到肩膀上去的,脖颈上一个血窟窿都能见到里面的森森白骨,恐怖至极。

而如今这俞逸乔竟完好无损出现在我面前,那个大脑瓜方方正正端坐在脖子上的样子,看着也是大帅哥一枚。

我心下大动,这种短命鬼最适合做我未来孩子的临时爹啊!

没几年活头跟我争抚养权,还能给帝驰晏一顶友情价的绿帽,气死那渣男。

妥妥的我老公那基因卓越的好兄弟,不便宜我,便宜谁?

我赶忙激动得两眼放光,倒了杯橙汁就靠在俞逸乔身边套近乎,“这位绝世大帅哥,你才不是大叔,怪我没长眼。”

俞逸乔则一副正人君子表情,不动声色与我拉开距离,我挪着小碎臀锲而不舍跟随着他的漂移不断靠近。

“你怎么在这?”

头顶寒气逼人的话语如冷水般朝我当头泼下,浇得我猝不及防抬眸对上来人的目光。

帝驰晏凤眼微眯,眸光一瞬不瞬地定格在眼前就差把大宝贝挂自己好兄弟身上的女人,神色晦暗不明。

而这时原本喧闹的包厢因为帝驰晏的到来也突然安静下来。

我心下了然,原来秦欢一直知道颜汐柔喜欢帝驰晏,所以才故意叫她出来制造机会。

可惜她前世错过了这场偶遇。

如今,我要把偶遇变外遇!

我迎着帝驰晏探究的目光,屁股一撅,直接坐到俞逸乔的大长腿上,环住他的脖颈深情款款:“我在这当然是因为喜欢某个人啦!”

此时,包厢内起哄声一片。

秦欢看了看帝驰晏,又看了看我,惊诧道:“你们认识?”

还不等我回答,包厢里不知谁带头先起哄,“亲一个,亲一个!”

帝驰晏脸色瞬间沉了下去,冷冷瞥了眼我一声不吭坐至卡座中间的主位上去。

我羞红了脸闭上眼睛,撅着嘴就要往身侧轮廓分明的俊脸亲去。

我赌,赌帝驰晏会不会任我当众胡闹?

在我触及那层冰凉肌肤时,又下意识狠狠吸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