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驰晏闻言脸都白了,身子也往后退了退,不自然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怎么可能,就是一些客户送的土特产,我打算运去香港。”

我狐疑地盯着他反常的举动,心底的疑惑更深了。

此时的他早已不像刚才在卧房内对我的那般宠爱,一反常态朝我冷淡道,“你快回去吧,到了我会同你发消息。”

说罢便头也不回地上了冷冻车的副驾驶座,连个挥手都不给我,径直示意驾驶员立马开车离去。

心底说不失落是假的,我总觉得刚才帝驰晏看那木箱的眼神简直比看我还要深情,而且他的举动与给出的解释真的是不合逻辑。

天底下有谁会把土特产放书房里,难不成书房里还有个冰库不成?

冰库?

我怔愣原地,记忆回溯起那个诡异的梦,梦里书房的后面确实有个冰库,而冰库里也确实有个和刚才木箱那么大的棺椁!

我偷偷记下那个冷冻车所属的公司,还有那几个搬运工到底是隶属哪里,便有些失神地准备回去吃饭。

谁知,扭头就见帝老爷子满是褶皱的脸上阴晴不定,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道:“你怎么还没怀孕?”

我听完心里暗自冷笑,他帝驰晏一年多没碰我,我要是真怀孕,那他才要气死。

更何况我都被傅心唯害得不孕不育了,他还要求我怀孕,会不会太贪心?

这一年多来,他每日都要求管家端来治疗不孕的中药,原先我不肯喝,还是我私底下偷拿药渣去验过,确定了真的是十分贵重的助孕药物后才喝的。

毕竟这身体是颜汐柔的,如果能治好不孕,我也想尝试一下,虽然上一世她后来的不孕一直没治好。

我再次应付似的同帝老爷子说道,“爷爷,估计快了!”

闻言,他这才好似吃了定心丸般喜笑颜开地点了点头离去。

之后的几天里,因为身后十几名保镖寸步不离,又失去了心理诊所这个掩护,无法和俞逸乔私下见面,我只得拉下面子,又主动找上黄昭昭求帮忙。

他见到我很高兴,高兴地帮我剥着葡萄给我吃,边剥边说他知道我喜欢吃水果,便专门托人从国外空运回来这种罗马红宝石葡萄,算为我赔罪。

我看他一个大男人,化着浓妆对我伏低做小,心里也不好受,想必他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心底不由得软了下来,也逐一接下他递来的葡萄,没一会儿便吃了一整串。

直到俞逸乔到来,他盯着我手中的葡萄,脸色浮现惊诧之色,“哪来的这么贵的葡萄?”

我舔了舔唇上意犹未尽的甜味,龇牙笑道:“不就葡萄吗?能有多贵,你要吃,也给你一颗。”

说着,我便把手中黄昭昭刚递来的葡萄转递到俞逸乔嘴边。

“不要,”黄昭昭猛地站起,立马一下夺走我递到某人唇边的葡萄,重新塞回我嘴里,阴阳怪气道,“给他吃太浪费了!”

俞逸乔挑了挑眉看向他,一副把他看穿的神情自嘲道:“我吃是浪费了,那一粒葡萄都要2000块了!”

2000?

那我刚才吃了一串要多少钱?

我使劲咽了咽卡在喉咙的葡萄,掏出手机有点忐忑地问黄昭昭:“这多少钱啊,我转你?”

黄昭昭白了一眼俞逸乔,同我咂咂嘴道,“你听他胡说,没那么贵。”

说着便把没吃完的葡萄直接端走,为我们俩让出了房间。

自从上次和俞逸乔酒店一别,今天再见,免不得尴尬一番。

他双手从裤兜里抽出,有点局促地坐在我身侧的沙发上,轻咳一声,“你没事吧,昨天听说老帝从香港那边包了一整架飞机突然赶回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我撇了撇嘴,在他面前不自觉有些委屈,毕竟昨天差点就被拍成某动作片的女主了,但不想他担心,我还是假装无意调侃道:“他包机回来哪里是专程见我的,是特地回来搬土特产的。”

紧接着,我就把帝驰晏回帝家那些怪异的举动同他说了。

当我说到那个木箱像极了棺椁时,俞逸乔好似突然记起什么,脸色瞬间白了几分,紧张问道:“你看到里面的东西了吗?”

我摇头,有些不安问道:“是有什么不对吗?帝驰晏是不是在书房里藏了什么?”

“还有,我听说帝家每一任女主人非疯即癫,是不是都和书房这个秘密有关?”

我每问一句,俞逸乔的脸就更白一分。

终于,他眼神怔愣地落在我扣得严严实实的衬衣领口处。

我被他看得有些发慌,虽说大热天衣领扣得老高不大正常,但我也只是避免被人看到我脖颈处的一些红色印记,他也不必那么大惊小怪吧。

正想着,眼前目光幽深的男人突然开口了,“小汐,你能不能不要和……不要再和帝驰晏有肌肤之亲了!”

我瞪圆了双眼,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这样纯真的人居然会同我说这种事,不禁羞红了脸尴尬不已,“你……你到底在说什么,我……和他是夫妻,为什么不能?”

俞逸乔下意识就拉住我的手,一字一句认真道:“我不想你受伤,你如果再怀孕,帝驰晏肯定会让你打掉的,你会承受不住那种的!”

我看着他眼中的担忧悉数写在脸上,他好像知道帝家什么内幕,却不肯告诉我。

“你错了,驰晏说他喜欢我的孩子,况且医生说我以后也怀不了孩子了。”

我从他手中抽回手,心底渐渐凉了下来,原来就连俞逸乔也有事瞒着我。

以他的反应,帝家每任女主人之所以会疯,看来全都是因为生孩子,所以他才那么担心我生孩子。

他既然想隐瞒,我也不再过多追问,那些谜团,我会自己一点一点去追查。

于是,我说明了找他的来意,请求他帮我一起去今日来帝家的那家搬家公司查问一下,到底他们搬的东西是什么。

结果我们找上搬家公司时,他们全都避而不谈,想来是帝驰晏提前就给了封口费。

但还是在几名搬运工的指点下找到了那名今日差点将木箱弄翻的那名员工,听说他就因为这一点点失误,不仅被开除了,还莫名在回家的路上摔断了手。

在医院里,我终于见到了那位祸不单行的搬运工。

我开门见山,直接很有诚意地给出两万块,说明了来意,只想知道他是否有看到木箱里到底装了些什么?

他好像也认出我就是今日帝家宅子的女主人,大方地收完钱,扭头却表示箱子全程密封,并没看清里面是什么。

我和俞逸乔一阵失望准备转身离去之际,他突然说话大喘气,又开口道,“虽然我没看到里面是什么,但我一闻那气味,就知道里面是什么。”

“是什么?”我和俞逸乔不约而同着急问道。

“是一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