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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语芊挣扎,正躲避期间,宝宝被弄醒了。火?然 ?文? ???w?w?w?.?r a n?wen`org

贺煜这才放开她,迫不及待地抱起宝宝,哄了起来,“琰琰乖,别哭,爹地抱抱,爹地疼疼。”

可惜,爹地再怎么疼,也不极母亲,小琰琰继续哭啼不止,直到凌语芊把他接过来,给他喂奶了,小家伙总算罢休,哄亮的哭声转成有力的吃一奶声,吃得甚欢。

贺煜在一边默默看着,仍摆脱不了心中的郁闷,渐渐地,不由轻斥了一句,“小子你尽可享受吧,爹地说过,你妈咪是属于爹地的,你只准许霸占半年,然后乖乖给我吃奶粉去。”

再次听到这种透着酸气又疼爱的抱怨,凌语芊仍忍不住苦笑,这期间,又有种淡淡的惆怅。

他很爱琰琰,真的很爱,只要他在家,都围着琰琰转,争着抱琰琰,他已由起初的手忙脚乱到现在可以自行抱起宝宝,然后自言自语逗着琰琰。

每一次,他都把保姆遣退,甚至连薇薇也叫走,整个空间只剩一家三口,他便毫无隐瞒地表露对琰琰的爱,还有对她的爱。

这些温馨的画面,曾经是她渴望的,是她多少次做梦梦到的,可现在,对她来说再也没有意义。

一次又一次的伤害,让她记忆深刻,尽管伤疤好了,可她不敢忘却痛,因为没人能保证,性格阴晴不定的他下次还会不会再让她从天堂,堕入地狱。

因此,不管他对她多好,多疼,多宠爱,她都下意识排斥着,躲避着,坚持不让自己沉沦。

“又在想什么?”贺煜突然凑脸过来,低声问。

凌语芊回神,不语。

“夫妻双方要坦诚,可我总觉得,你有很多事在蒙着我。”贺煜已经再次搂住她,又在她身上占着便宜吃着豆腐,“小东西,你要记住,这辈子,你注定是我的人,永不分离。”

永不分离……一辈子……

凌语芊努力咽着口水,使劲压制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正好这时,对讲机响起。

贺煜总算放开她,去接通。

是季淑芬打来,原来,贺一航从x国归来了,季淑芬早决定好要跟贺煜去机场接他,如今差不多时间,于是提醒贺煜。

贺煜挂好电话,对凌语芊交代一声,离去。

凌语芊目送着他,待他消失,她依然对着空****的门口呆视,好一会才收回视线,转到怀中稚儿身上,手也缓缓抬起,轻抚上儿子的脸儿,摩挲着他的小额头,还有那日渐清晰立体的五官,心中不觉悲怅更甚,紧接着,热泪盈眶……

国际机场

贺煜和季淑芬不但顺利接到贺一航,还意外碰上了……李——晓——彤!

事过境迁,彼此的心情都已经发生了变化,李晓彤远远望着贺煜,黑白分明的眼,伤痛清晰可见。

贺煜也默默回视,素来高深难测的眸瞳,此刻一样让人捉摸不透。

倒是季淑芬,迫不及待地走到李晓彤的面前,一如既往地套热乎,“彤彤,你出差了?也是刚下的飞机吗?”

迎着季淑芬友善真诚的眼神,李晓彤忍不住动容,抿唇应道,“嗯,干……伯母来接伯父吗?”

“伯母?你不叫我干妈了?”季淑芬首先为她的改变称呼而失落。

李晓彤怔了怔,不语。

季淑芬于是握住她的手,霸道地道,“彤彤,不管发生什么事,伯母对你的心毫不改变,在伯母心目中,你依然是那个高贵大方、明白事理、温柔体贴的女孩!”

“干妈——”李晓彤再也抑制不住,喉咙哽咽地低吟出声。

季淑芬更是心疼不已,继续拉着她,回到丈夫和儿子的身边,对贺煜道,“阿煜,妈不管,妈要彤彤和我们一块走。”

李晓彤一听,赶忙婉拒,“干妈,不用了,我自己搭的士就行了。”

“既然你叫我干妈,那就听我的安排!”季淑芬也马上反对,重新看向贺煜,对他发出不容否决的眼神。

贺煜继续眸光暗涌,看着一脸固执倔强的母亲,又瞧了瞧面容憔悴的李晓彤,最后再往周围人潮审视一番,便不说什么,拿起父亲的行李,径自往前走了起来。

季淑芬见状,心头一喜,挽住彤彤的手臂,“来,我们走。”

李晓彤咬一咬唇,看着前方那抹高大挺拔的身影,也缓缓抬步,随着季淑芬往前跟去。

在季淑芬的刻意安排下,贺一航和她一起坐在后座,李晓彤则坐在副驾驶座,身边,正是贺煜。

贺煜似乎丝毫不受影响,俊美的容颜淡定从容,若无其事地开着车。

季淑芬不时地找李晓彤搭话,连贺一航,也在她的暗示下不得不偶尔插话几句,李晓彤礼貌客气,一一回答,但由于那件大事刚平息不久,气氛终究无法回到以前的欢快,说着说着,话题便断了,整个车厢,异常古怪。

一会,李晓彤突然做声,说话的对象,是贺煜,“能在这里停车吗?”

贺煜尚未反应,季淑芬立刻诧异地道,“这里停车?彤彤,你……不是说好先跟我们回家门口,然后再由阿煜继续送你的吗?”

李晓彤抿唇,逸出一抹苦涩的笑,这样的安排确实不错,可惜……再也不可能了。

望着季淑芬,她由衷感激,“干妈的好意,彤彤心领了,不过我暂时还不想回家,我想到这附近,走走看。”

季淑芬下意识地朝车外瞧了瞧,沉吟数秒后,唯有作罢。

车子已经缓缓靠边停下,李晓彤对季淑芬和贺一航最后道别,对贺煜,则只留下深深一望,提着手袋,走出车外。

她强迫自己别回头,高挑的身子踏过马路,快速走进内街,这也停下,环视着四周。

这一带,是g市的旧区,虽不及商业圈的繁华和热闹,却给人一种恬静安宁的感觉,以前读高中的时候,她偶尔会来,因为这里有间甜品店,豆腐花很好吃。

算算日子,她已有六、七年没来过这带,不过,这里变化并不大,或者可以说,是更旧更宁静了。

深深吸了一口气,她沿着一间间熟悉的店铺漫步,寻找着那间最印象深刻的甜品店。

然而,她还没找到甜品店,就猛然被另一个东西给吸引住。

古老的影楼,橱窗上,贴着一张泛白的相片,相片里的一双人,却是非常的美,非常的绝配,而且……对她来说非常的熟悉,深深震撼着她的大脑,震撼着她整个心!

她先是仿佛被雷电击中,浑身僵在原地,紧接着,飞奔几步冲到橱窗前,伸手,抚摸在相片上!

这时,影楼的玻璃门被推开,走出一个人影,靠近李晓彤,粗大的嗓门显露客气,“小姐,请问你要拍照吗?今天是花大婶我牛一(生日),但凡光顾本店的客人,都能享受八折优惠哦。”

李晓彤好像没听到似的,注意力紧锁定在相片上。果然很美,很脱俗,难怪会得到他的如此深情,他笑得很幸福,也很迷人。

影楼老板娘得不到回应,不由喊得更大声,还伸手在橱窗上敲打起来,“小姐,哎,这位小姐……”

李晓彤这才回神,侧看向老板娘,只见那是一个年约五十来岁的妇女,穿着有点像六十年代的苏格兰服饰,不过,与这古老的影楼倒是很相衬。

“小姐,你也觉得这对情侣是双璧人吧?不是花大婶我自夸,我这里的技术真不错,你不信大可试试,不漂亮不收钱!”影楼老板娘继续口若悬河,她是个精明人,从李晓彤的穿着看出其非富即贵,便也多加了几分耐心。

李晓彤注视着老板娘,数秒后,指着相片问,“老板认识他们?”

“当然!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吗,他们这相片,可是我亲自拍的呢。”

李晓彤又是沉吟了下,迈步,往影楼内走。

老板娘见状,大喜,也急忙跟进内。

“我想再看看那张相片,老板娘能取下来让我看看吗?”李晓彤坐下之后,提出请求。

老板娘略略思忖,取下相片,递到李晓彤的面前。

李晓彤更加细腻地抚摸,更加目不转睛地注视。

老板娘一直在旁边观察着,忽然开口,迟疑地道,“难道小姐认识这两个人?”

“嗯,这女的,是我一个亲戚。”李晓彤撒谎,接着问,“对了,这相片是什么时候拍的?”

“四年多了。”

四年多!李晓彤看到,自己的手指在哆嗦起来。

“当时他们一出现,可把我乐坏了,毕竟,这么好看般配的情侣我还是头一次见到。女的是你亲戚吧?长得娇娇滴滴,貌若天仙,一看就知道是个富家千金。男的也高大威武,气度不凡,可惜是那种有富贵命却没富贵运,跟女孩全身名贵服饰相比,男孩满身廉价的衣服一看便知是个穷小子。”老板娘突然自个述说起来,语气有点儿浪漫,“不过呢,单是那比明星还好看的外表足以给他极大的优势,加上对女孩又宠又爱的,我看那女孩,特迷他,对了,他们现在怎样了?结婚生娃了吧?”

随着老板娘的述说,李晓彤的思绪也渐渐飘远,不由自主地幻化出相应的一幕幕,胸口像是被插入一把把尖刀,疼痛难言,痛得几乎窒息。

后来,又是老板娘的呼唤,她才恢复过来。

忽略老板娘好奇探究的眼神,她仍佯装着漫不经心,“他们后来还在这出现过吗?”

老板娘先是一愣,摇头,“没呢,我还想着他们要是再来就好了,这样我可以多拍几张相片,拍大点的,放在橱窗里,一定能吸引很多客人。”

李晓彤视线随之重返相片上,又是久久凝视着,结果,再度对老板娘发出请求,“这张相片,我想拿走,你……有什么条件,尽管提。”

老板娘顿时又呆怔了下,嗓音变小了不少,嗫嚅道,“你……你想拿去做什么?其实……其实当初我是没经他们允许偷留一张的,你该不会是……”

“没!我不会让他们看到,而且,他们也不可能会看到,因为……他们已经移民出国了,好几年都没回来过。”李晓彤继续编织着谎言。

“哦!难怪我找不到他们。”老板娘嗓门恢复粗壮,注意力回到刚才的话题,精明的眼睛眨了几下,开始进入交易阶段,“我这破影楼的情况,想必小姐也看到,因为有这张相片,我每天还能吸引一些青年男女,所以……所以……”

不待她说完,李晓彤迫不及待地开出价,“十万够了吗?”

十……十万?老板娘即时傻了眼,她就猜出眼前的女子是个有钱人,但想不到,如此阔绰!同时,好奇心重的她,不禁又起了怀疑,这相片里的一双人莫非很特别?

“二十万!我给你二十万,相片我拿走,以后你店里不准再出现任何关于他们的相片。”李晓彤说着,打开手袋,将正好备用的二十万元现金递给老板娘,神情严肃和冷厉起来,“记住我刚才说的话,不准再有任何关于他们的相片泄露,否则……后果你自负!”

看着一叠叠红彤彤的人民币,老板娘两眼更是瞪大无比,天啊,她不是在做梦吧?她可是每天都发梦能捡到钱,捡到很多很多钱呢。老板娘反复揉着眼睛,还使劲掐着自己的胳膊,那一阵阵痛,让她确定,她美梦成真了,老天爷收到她的祈祷,让她发了一笔横财!

“好,我答应你,店里要是再出现任何关于他们的讯息,我任你处置!”老板娘肯定地保证着,已经伸手去抚摸那一叠叠钱。

李晓彤若有所思地望着老板娘,稍后对整个影楼审视一番,拿起相片,默默地走了出去。

离开影楼,她没有再去寻找那间甜品店,而是沿着整条旧街继续往前走,每经过一间店铺,她都仔细察视,后她把整条街逛了两遍,进入一所小公园,坐在铺满落叶的石凳上,再度对着相片注视起来。

“我不是第三者!我爱他!我比你更爱他,这个世界上,没人比我更爱他!”

“婆婆,我不是残花败柳,就算我再贱,也只有你儿子一个男人!”

曾经,听到凌语芊说起这些话,她感到很气恼,很讽刺,很鄙夷,很莫名其妙,可现今,她总算明白了,总算明白怎么一回事!

第三者……第三者……到底谁才是第三者?

一直以来,她以为自己和贺煜是天生一对,可结果呢,自己才是那个注定得不到贺煜的人!四年前,他已被凌语芊迷住,四年后,即便他失忆了,依然深陷凌语芊。

这,大概就是命吧?宿命吧?多幸福、多甜蜜、多般配的一双人!

呵呵……呵呵……呵呵呵!

果然讽刺,果然可笑,果然悲哀,那个可笑的、悲哀的人,是自己,是自己啊!

瞬时之间,一股股热泪俨如决堤的洪水,冲上李晓彤的眸眶,紧接着,夺眶而出,连绵不绝地划过她两边面颊,洒在了她的身上、手中,相片上……

不知过了多久,她近乎崩溃的心情终于得到些许平复,仍然哆嗦的手,轻轻抹去泪痕,然后收起相片,她满怀伤痛地离开这个安宁古老的社区……

同一时间,贺家。

贺一航到家稍作休息后,与贺煜一起来华清居面见贺云清。

祖孙三代,就着这次海啸情况发表和讨论,做出对应的善后安排,大概一个小时,总算圆满结束。

考虑到贺一航刚下飞机,贺云清便体贴地让贺一航先回去休息,然后,把贺煜留下来,对贺煜……说出一件重要的事。

他,打算让高峻搬进大庄园来居住。

对此消息,贺煜着实吃惊,但也不动神色,平静地问,“为什么呢?爷爷这样做的原因是什么?”

原因是什么?瞅着贺煜气势非凡的样子,贺云清眸色悄然涌动,心中自有主意,但并没有说出来。

“还有,爷爷打算让他以怎样的身份住进来?我记得爷爷说过,住进这里的人,都是我们贺家的人,那么,爷爷都和大伯娘一家谈过了吗?”贺煜提醒,继续注视着贺云清,深眸仍然暗黑无底。

贺云清总算开口,“爷爷暂时还不想让你大伯娘知道,所以,爷爷需要你的帮忙。”

“我的帮忙?我能帮什么忙?”

“说你很欣赏高峻,对他一见如故,视他为手足,见他反正一个人在中国举世无亲,于是把他接到家里住。”贺云清也如实说出安排和计划。

贺煜听罢,先是一怔,随即吃笑,“爷爷,你开玩笑吧,我?这样?”

“我知道这不符合你的个性,但是,人都会变的对不?”

贺煜静默,不再接话。

“阿煜,就当爷爷求你,你帮爷爷这个忙吧。爷爷到时候,会让高峻直接住在华清居。”

“我懂了,爷爷叫他搬进来的目的,是为了弥补他,为了享受天伦……”

贺云清以为贺煜在意什么,赶忙澄清,“爷爷说过,你才是贺氏集团的总裁,你才是贺氏集团的继承人和接班人。”

贺煜却摇头,依然深意地轻笑着,一会后,道出,“既然爷爷硬要这样,那我尽管试试,至于其他人信不信,我无法保证。”

“行,没问题!”贺云清下意识地拍了拍大腿,恢复愉悦的心情。

贺煜继续轻抿着冷冽的薄唇,迟疑的语气,蓦然转开话题,“琰琰还有一个礼拜就满月,爷爷有没有想过为他举办一个隆重点的满月宴?”

顷刻,贺云清舒展的面容再度怔然,嘴巴也微张着,不回应。

贺煜波光暗涌,意味深长,“爷爷对琰琰这个曾孙子,应该是千盼万盼,我以为爷爷早有决定了呢。”

贺云清又是沉吟片刻,出其不意地问,“阿煜,你最近和芊芊的关系怎样?你们……还行?那丫头,都原谅你了吧?”

贺煜错愕,哑然。

贺云清注视着他,面容为难起来,“你说的没错,琰琰是爷爷期盼多时的曾孙子,爷爷简直把他当成金叵罗,这满月宴百日宴,爷爷早应该策划,应该搞得越大越好,让我们贺家其他叔伯同喜同乐,可是……芊芊那丫头不肯呀。”

她!不肯!

贺煜全身陡然僵硬。

贺云清再犹豫几秒,毅然道出某件事,“其实……我和语芊达成一份协议,等琰琰满一岁,让她带琰琰离开。”

听到此,贺煜更是如狂风暴雨袭过一般,整个脸都黑了,围绕在他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住了。

原来,她早就策划好一切,她早就做好准备,难怪自己这些日子无论付出多少,无论做什么,都无法打动她的心,因为,她压根就没想过要把心交出来。

一年!她如意算盘敲得真响,想得可真美,可是,她凭什么!

在法律上,她是自己的妻子,只要自己不放手,她插翅难飞!

而琰琰,是自己的儿子,同样不许她带走!

另外,自己才是她的男人,她凭什么和爷爷协议约定,爷爷是她什么人!

看着贺煜越发难看的面色,贺云清做出安抚和解释,“她当下就想离开,爷爷不得已,唯有这样提出,爷爷在想,这一年的时间,足够你把她追回来……”

可惜,贺煜全身细胞都被浓浓的愤怒所吞噬,再也听不进任何言语,他只知道,那个可恶的小东西,把他弄得咬牙切齿,所以,他绝不放过她,他要惩罚她!

想罢,他轰然起身,连辞别的话也不对贺云清说,高大修长的身躯箭一般地朝门外冲去。

他用了最快的速度,一路急奔,直至回到卧室才停下。

那抹熟悉的影子,正盘膝坐在床榻上,静静给儿子喂着奶。

雪白娇嫩的肌肤,强而有力的啧啧声,还有刚才的那个消息,一起深深震动着贺煜的神经,又暗又黑的瞳孔即时泛起了一道道诡异的光芒,他继续抬步,冲到床前,不由分说地从她怀里抱起琰琰,放回婴儿车内,自个又事不宜迟地重返她的面前,健硕的身板出其不意地压向她。

紧接着,只闻空气中响起一阵衣服破裂的声音。

空气寒凉的冰冷,使得凌语芊禁不住地打了一个寒颤,看着他面色阴沉,眸光幽冷,她更是浑身哆嗦。

他干吗了,怎么突然间这样?凌语芊下意识地抱起手臂,满怀纳闷不解地瞪着他,且羞恼无比。

然而,令她恐惧无措的何止这些,只见他也自个解去衣服。

“你……你要做什么……”凌语芊美瞳更加暴瞪,手抵着在床褥上,下意识地往后退。

贺煜一言不发,庞大的身躯像座大山似的,朝她再度压过去。

“不要,放开我,我还在坐月子,还不能!”凌语芊已经惊慌失措地说话结巴起来,儿子的一声声哭叫,让她心疼之余,也机智地借以抗拒,“琰琰哭了,他肚子饿,你快让我继续喂他……”

可惜,失了理智的男人,心里根本再也装不下其他的事,在一道凄厉的惨叫声中,他……

凌语芊即时痛得眼泪直留,不仅是因为身体痛,还因为小琰琰的哭啼,隔着朦胧的视线,她目不转睛地瞪着眼前的男人,那一张冷若冰雪的俊脸,那如狼似虎的身躯,她仿佛回到许多年前,那令她同样猝手不及、痛不欲生的一幕。

四年前,她刚堕胎,身体尚未复原,被他失去理智地……

四年后,她刚生完宝宝,尚未坐完月子,再次遭到他……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自己总要经历这样的事?难道真的要她这具脆弱不堪的身子,支离破碎才罢休吗?

她多希望,自己是在做梦,毕竟,这样的噩梦她曾经做过,而且做过无数次,然而她又很清楚,这是另一个“噩梦”的来袭,将来,她记忆里会多出一个噩梦,会继续深夜缠着她,折磨她,吞噬她。

哀求的话语,继续自她嘴里吐出来,但已无先前那么清晰和大声,她像是一朵慢慢走向凋零的花儿,折断,枯萎……

然而,宝宝越发凄厉的哭声,让她必须努力坚持,必须,维持着最后一丝薄弱的力气。

“贺煜,求你,你已经这样伤过我一次,别再悲剧重演,别再让我恨你,别再……将最后一丝爱给毁掉,听到吗,好吗?”她拼尽力气呐喊出声,可惜她的嗓音是那么的细弱,几乎低不可闻。

而理智已全然丧失的贺煜,满脑都是她决定逃离的计划,加上早就忍耐多时的本能,让他只想到……他像是一个邪恶的魔鬼,挂着撒旦般的冷笑,怒瞪着她,心里说不出的痛快,那股郁闷和盛怒也渐渐得到舒缓,痛苦也不再那么强烈。

但,看着看着,他忽觉视线有点模糊起来,一幕画面闪电般地弹跳入他的眼帘。

一张很小很小的单人**,一个男的,怀着浓浓的恨意,在……她的脸,看不清,只从她的挣扎,猜出她很痛苦……

一切画面,就像现在这样,就像现在这样……

失狂,倏然停止!

困惑在贺煜眸间升起,他努力着,想继续去追忆,去弄懂怎么回事,去看清楚那个无情的男人是谁,那个可怜女人又是谁,想弄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忽然闪出这样的画面。

奈何,无论他多努力,都无法成功,他非但无法进一步追索,就连刚才的画面也快速消失,剩下的,只有眼前的情景!紧接着,他的头又痛起来,痛得几乎要爆裂!

就在这时,卧室的门被推开,是张阿姨!

张阿姨先是被琰琰的哭啼声震到,再看**的情景,更是目瞪口呆。

贺煜已经觉察,捞起丝被恰到其分地裹住健硕的身体,下床,冲进浴室。

张阿姨这也才回神,看着依然哭啼不断的宝宝,又瞧瞧身无着寸缕的凌语芊,快速抱起琰琰,直奔床前急声嚷道,“语芊丫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们怎么会这样?你还在坐月子呢,就算煜少他忍不住,你也该提醒他的,这是为你自己好呀,丫头……”

看来,张阿姨还没弄清楚状况!

直到她看清楚凌语芊泪痕未干、了无生气的模样,总算恍然大悟,然后腾出一只手,用力摇晃凌语芊的胳膊,“语芊,你还好吧?你没事吧?”

熟悉的哭声,再度震动着凌语芊各个神经,呆滞木然的双眼总算恢复些许灵气,看向张阿姨怀中的小人儿,本能地起身,准备把琰琰抱过来。

可惜,她的身体刚经过……才支起一半,整个身子又无法自控地倒了回去。

张阿姨这也才留意到,再生心疼,唯一庆幸的是,没有出血!

凌语芊再次挣扎着起来,总算能坐稳,接过琰琰,先是抱着哄了一下,待他不哭了,继续给他喂奶。

“煜少这是怎么了,你还坐月子就这样,这可是很容易造成感染的,他都成年人了,应该明白才对。”张阿姨就着凌语芊的情况念叨,语气极尽关切和担忧,问候凌语芊的伤势,“丫头,你感觉怎样?还好吧?要不要阿姨去叫医生看看,至少,要消毒和涂点药的。”

“我没事,阿姨请不用担心。”一会,凌语芊才做声,嗓子有点儿嘶哑,是刚才被泪水呛到喉咙造成,一双美目绝望哀痛,注视着怀里的小小人儿。

张阿姨略略沉吟,于是作罢,刚好,浴室的门开了,贺煜出来了,已重新换过一套衣服,先前的暴戾和怒气也已经得到缓解,不过,整个人还是冷冷的,淡漠的。

张阿姨瞅着他,毅然走上前,带着疼爱责备出声,“煜少,你……实在不该那样,语芊她刚生完宝宝,需要时间康复,至少都要满月才能,你现如今……这要是落下月子病可怎么办?难道你要她下半辈子都陷入痛苦折磨当中?”

贺煜的眸光,急速晃动了下,但依然默不吭声的,继而,出去了。

室内,陡然安静了下来,静得,只有宝宝吃奶的声音在啧啧作响。

张阿姨重返凌语芊的身边,默默守候,待宝宝一吃饱,迫不及待地打算接过照顾,好让凌语芊休息。

不过,凌语芊没照做,继续抱着宝宝,轻抚着宝宝的头发、额头、脸儿、眼睛、鼻子、小嘴……渐渐地,视线被泪水模糊。

张阿姨见状,心疼持续,继续劝解,“语芊,听话,还是让阿姨看着琰琰吧,兴许阿姨体会不到你心中的痛,可阿姨清楚什么对女人最重要,你那……千万不能落下病根,懂么?毕竟……”

毕竟怎样?张阿姨想说的应该是,毕竟以后还要服侍贺煜,还要满足这个男人的兽?

不错,他根本就是个毫无人性的噙兽,一直以来,他都是头凶残的兽,阴晴不定,莫名其妙,根据他的喜好来做事。其实,落下病根也未曾不可,至少,不用满足他,再说,自己都打算离开了,这样的事将来更不需要了。

整个空间,又是沉默了片刻,张阿姨在心里默默叹了叹气,决定作罢,把话题转到琰琰身上,语气轻快地道,“琰琰很快就满月了,你和煜少商量好怎么为琰琰准备满月酒了吗?”

凌语芊脊背微微一僵,稍会,如实相告,“我打算,不办了。”

张阿姨一听,立刻大吃一惊,“不办?这怎么行!琰琰是你们第一个孩子,还是这代的第一个,就算你们不想,老先生也未必肯作罢呢!”

爷爷不作罢?不,其实她早就跟爷爷提过,而爷爷也答应了,否则,根据爷爷对琰琰的疼爱,早就开始张罗了。

“语芊,是不是因为煜少他妈妈?那不如让老先生对她下令,或者,让煜少直接叫她,她疼煜少,一定会听煜少的话。”张阿姨在床沿坐下,握住凌语芊的手,满眼疼爱和怜惜。

月子期间,张阿姨都尽心尽力照顾着凌语芊和琰琰,便也知道季淑芬对凌语芊的冷遇。

“不,与她无关。”凌语芊摇了摇头,没有半丝惋惜或失落。不错,季淑芬的所作所为根本不配是婆婆,自医院归来,季淑芬几乎没有踏足过这里,一切事宜都是张阿姨安排,所以,她打心里感谢和感激这个老妇人。

凌语芊想罢,反握住张阿姨布满老茧的手,顺势道谢,“阿姨,谢谢你,谢谢你对我的好,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语芊会永远铭记于心的。”

张阿姨老脸略略窘迫,赶忙接话,“傻丫头,阿姨乐着,你不用谢,能有这样的经历,是阿姨的福分。”

凌语芊再次泪花闪闪,少顷,又道,“琰琰的满月,咱就别再操心了,我不安排,有我的理由,阿姨不用找爷爷,可好?”

张阿姨其实很想问是何理由,但最后,还是忍住,也喉咙哽咽地点了点头,看了看时间,便暂且离开,去准备晚餐。

凌语芊注意力重返儿子那,直到尿急,不得不放下儿子,下床。

身体的痛,仍很深刻,很严重,故她还是把药箱拿来,找到药膏,轻敷外层。

张阿姨说的没错,身子是自己的,只有自己才会更疼惜,也更应该疼惜,自己这样做,是自我保护,是为了将来能有健康的身体照顾宝宝,与他无任何关系。

在搽药的过程,凌语芊看清楚自己的状况,那么熟悉,那么触目,和四年前那次,差不多。

她就知道,他死性不改!她就知道,那些个柔情爱意,那些个甜言蜜语,那些个许诺,都是浮云,都是昙花一现,故她没有沉沦!

该庆幸吗?该庆幸今天突然发生这样的事,让她发现自己的坚持和选择是对的?发现自己对他的抗拒和排斥是对的?

顷刻间,凌语芊笑了,干涸的嘴唇扬起一抹悲凉凄然的笑,伤痛的眼泪,再一次染湿了她整个眸眶。

一会,她结束擦药,拿出干净的底裤穿上,接着是睡衣,重新坐下之后,张阿姨端着饭菜进来了。

她如常喝着汤,如常吃着饭,因为她知道,只有吃饱喝足了,才有母乳喂给琰琰,那个小小的人儿,是她的责任,是她的寄望,是她的支撑,是她的唯一,是她,永远无法放下的……

是夜,宁静安谧,琰琰睡在婴儿床内,凌语芊则窝在飘窗上,用手机微博和“人类克星”私聊着。

距离上次和他联系,似乎已经很久,久得,让她记不清具体时间,久得,让她几乎要忘了这个人。

其实,是她一直没有再登陆微博,直到今晚,她又一次登陆,很自然地,打开私信,找到他,发了一条短信出去。

而不一会,他回复了。

她不禁怀疑,他是否像别的“网虫”那样,一直蹲在微博前。

“你的心情不好吗?又遇到什么烦心事了?”他回复的第一句话,是这样的。

呵呵,他似乎总能看透她的心,隔着网络,他也能猜到她的情况!

所以,她也不隐瞒,“嗯,今天遇上一件很难过的事,几乎……让我无法呼吸。”

“你试着出去走走,在空旷的地方,那有清新的空气。”他回话。

“哦。对了,你觉得,要想在一个自己很憎恨的人身边度过一年,有何办法让自己别再沉沦?”

他不回答,反而先问,“你很爱那个人?”

“或许吧,曾经吧。”

“不,不是或许,也非曾经,你很爱这个男人,即便现在,你痛得无法呼吸,你对他恨之入骨,也依然深爱着。有一种爱,是恨之入骨!”

有一种爱,是恨之入骨!

凌语芊反复默念着这句话,然后,唇角微微扬起,露出一抹凄然的笑。她手指飞速按动着手机键盘,继续请教他,“那你有没有什么好法子来毁灭这种恨之入骨的爱?”

“有,那就是……试着爱别的男人,让别的男人取代他,使你渐渐淡忘他,到最后,将他彻底从你心中移除。不过,我想你应该做不到,因为很多女人都做不到,特别像你这种痴心绝对的女人。”

“是吗?你在用激将法帮我?”

“如果这样能帮到你,那就是!”

凌语芊看罢,再抿了抿唇,而后,静静看着手机屏幕,不再发出短信。

约莫一分钟之久,对方来话,“怎么了?不高兴了?或者,下了?”

“没,在呢,在看你的话。对了,假如……我真的想找个男人,你愿意帮我吗?”

“帮你?你是指,你要我当你的男人,要我当你爱人的替身?”

“嗯!”

“那我有什么好处?”

“你想要什么好处?”凌语芊也毫不犹豫地问,放纵着自己。

“我想要……是否我要什么,你都可以给,即便是……”

“嗯,都可以,即便是我的身体。”凌语芊更加堕落和自暴自弃,她发现,当她打出这样的回答时,她内心有种说不出的痛快,一种极强的报复感。

——小东西,你记住,你的身和心都属于我,永远只能属于我——

不,她就不记住!他都记不住,凭啥她要记住!

“你漂亮吗?迷人吗?”对方的询问,持续传来。

“他曾叫我小妖精,小精灵,你说我漂不漂亮迷不迷人?”凌语芊继续淋漓痛快。

对方立刻送了一个“色色”的表情过来,“看来,我要沉沦喽。好吧,一个礼拜,我给你一个礼拜的时间好好考虑,然后,彻底确定给我,我帮你忘记那个男人。”

“一言为定,谢谢你!”

“好,这声谢谢,我收下了!”对方说完,又发了一个亲亲表情过来。

凌语芊略略沉吟,也回了一个飞吻,然后,结束聊天。

她继续举着手机,回头看着那些对话,心中越发的痛快,她在为自己的“放纵”鼓掌,在为自己的“坏”喝彩,在感谢,这个素昧相识的男人,不管他是不是“人类克星”,但他是她的救星。

谢谢你,谢谢你一次又一次地把我从水深火热中营救出来!

她将手机放在心口,默默感谢对方,紧接着,往婴儿车看了一下,然后视线又转向窗外,瞭望着遥远的苍穹,瞭望着那一颗颗闪烁明亮的星星,目光再重返手机画面时,继续来回反复地看,让这些大胆的对话,陪着她进入了梦乡……

宁静的夜,继续飞速流逝,不知过了多久,房门被推开,一个高大的人影悄然走了进来,锐利的鹰眸先是下意识地往**看,那空****的感觉,即时让他飞扬的剑眉陡然一蹙,如炬目光转向飘窗,如期见到了那抹熟悉的影子。

他先是顿了顿,再抬步,经过婴儿车时,对着里面的小家伙充满溺爱地望了片刻,最后,来到飘窗前。

皎洁的月光从透明的玻璃窗倾泻进来,洒在她的身上,映出她娇小的身子,那张绝色的容颜,更加苍白如纸。

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本能地缓缓抚摸过去,眼见差不多触碰到,他陡然停止,悬在半空,然后,方向一转,抓起静静躺在她腰侧的手机。

他本打算随意看看,岂料让他看到一个震惊的消息,令他更加狂怒的对话!

该死,她在说什么!她都在说些什么!

这些话,竟然是她说出来的!怎么可以是她说出来的!

“假如……我真的想找个男人,你愿意帮我吗?”

“你想要什么好处?”

“嗯,都可以,即便是我的身体!”

“他曾经叫我小妖精,小精灵,你说我漂不漂亮,迷不迷人?”

还有那些色色的、亲亲的、飞吻表情!

贺煜多们希望,这又像上次那样,她是被对方改变了程序,自编这些话出来,然而他肯定,这次绝对不是!

这些话,都是她亲自打的,她故意的!她在发泄心中的不满,发泄对他的憎恨,她在报复!

俊美的容颜,顷刻乌云密布,满腔怒火在他体内炽烈狂烧,烧得很猛很猛,几乎把他的五脏六肺都烧着,他似乎还闻到,皮毛被烧焦的声音和臭味。

他真恨不得,立刻把她摇醒,质问她,再次惩罚她,然而,他想到了张阿姨的指责,这冲动的念头于是被打消。

结果,在极度强忍中,他把手机甩回到飘窗的毯子上,扭头,奔向大床。

他翻来覆去,脑海尽是刚才看到的那些对话,怒火于是毫无间断,在暗暗咒骂高峻无数次。

是的,这个人类克星根本就是高峻,这王八蛋,一直盯着自己,企图破坏、拆散自己和她!

取代我?

你休想!你妄想!这辈子,我都不会放手,这辈子,她永远都只能呆在我的身边!

贺煜在心中,咬牙切齿地冷哼着,黑眸不自觉地再次转向飘窗,看着那几乎蜷缩成一团、娇弱得让人生疼的人影,熊熊怒火便慢慢舒缓开来,下午无情对她那幕,再度跃上他的脑海,伴随的,是深深的内疚和后悔。

确实,他很后悔,后悔自己的太过冲动,后悔自己在她面前总是无法控制,总是近乎崩溃。

可是,事情已然发生,再也无法回头,接下来,他要怎样去扭转局面呢?

正好,寂静的空气里猛得响起一阵婴儿哭啼声,是琰琰,琰琰醒来了。

贺煜迅速回神,准备起身去抱,不过,飘窗上的人影比他更快一步奔到婴儿车前。

该死,谁让她走这么快,难道她不知道她有伤的吗?宝宝饿半分钟又不是什么大事!贺煜忍不住暗暗责备,幽邃的深眸继续紧盯着她,直到她喂完奶,重新把琰琰放下,重返飘窗。

她继续躺下了,依然面朝窗外,对他这边丝毫不理睬,他于是更加憋闷和烦躁,思绪四处打转飘游,飘到他对她那个时,突然闪出来的那幕莫名其妙的景象。

这样的画面,是自己失忆前看过的吗?又或者,那个男人其实就是是自己?假如真如此,那个女人是谁?自己为什么会那样对她,突然间想起这样的画面,是因为似曾相识吗?又或者,另有玄机,那到底是什么玄机?

该不会,那个她,正好是她吧!

一个大胆的猜想,俨如一道闪电般陡然在贺煜脑海闪过,给他带来惊诧,震动!然后,他又立刻否决。

不,不可能,应该不会!

他并非觉得难以相信,并非觉得不可能,而是,他无法接受自己会三番四次施行这样的行径,无法接受她会恨他,会继续坚持离开他!

所以,他使劲甩着头,不让自己去想,不让自己再陷入恐慌当中。

为了做到这样,他甚至去浴室,用冷水扑醒自己,将杂乱无章的思绪消除冲走,一会回到**后,视线自然而然继续追随她。

他不清楚她是否又入睡了,但他清楚,今晚对他必是个不眠之夜。

幸好,他能控制住不再想那件事,每当他不由自主地往这方面想,他都及时刹车,用别的事情来转移注意力,就这样,一直反反复复到天亮。

经过一番梳洗,他身上的疲劳和倦意慢慢消除,整个人一如既往的神彩飞扬,对房内一大一小两个人影不知是第几次凝视后,终提起公事包,离开了卧室。

他吃完早餐,驾车驶出大庄园,突然毫无预警地接到一通电话,一个他以为永远不会再打来的人,而且,电话的内容把他给深深震住!

“有空吗?”原来,是李晓彤。

贺煜稍顿,语气淡漠,“什么事?”

“想带你去一个地方,一个,能找到你记忆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