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9 贺煜是个大色郎

“我不回去,贺煜是个大混蛋,大坏蛋,总喜欢用卑劣的手段欺负我……”凌语芊又是抱怨着。? ? 火然? 文??w?w?w?.?r a?n?wen`org

这下贺煜已经晓得防备,及时捂住她的嘴,不再让她抖出更多的话,然后索性抱她起来,交代池振峯去买单,随即带着凌语芊朝外面走去。

“坏蛋,贺煜是大坏蛋,贺煜是大色郎。”得到自由的凌语芊,继续责骂。

贺煜则继续黑沉了脸,又感受着她柔软的身子在怀里扭来动去,他便坏坏地在她极富弹性的小屁一股上捏了一把。

结果如他所愿,凌语芊惊呼出声,睁开的美目懊恼又不解地看着他,同时,还皱眉,嘟嘴,眼神迷离,小脸绯红。

性感的薄唇,猛然一勾,勾起一抹邪魅的笑,不过,还伴随着另一种情愫,这小妖精,无时无刻不勾动着他的火。

幸好,他已出酒吧,迎面吹来的晚风让他清醒不少,加上刻意的压制,便也勉强将那刚燃起的蠢蠢欲动按住,长腿有力地往前迈动着,不久便走到他停车的地方。

他打开车门,弯下腰,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到副驾驶座上,替她绑好安全带,顺便拉好裙子,再站直腰杆时,池振峯跟来了。

“总裁,余下的交给你了?”

贺煜若有所思地注视着他,点了点头,从他面前越过,走到车子的另一边,打开驾驶座的车门。

突然间,冯采蓝跑了过来,及时按住车门。

贺煜剑眉一蹙,眸光一敛,发出不悦的神色。

冯采蓝下意识地打了一个寒颤,但依然用力按住车门,抬高脸仰望着他,毅然道,“贺煜,兴许你对语芊这样嫁给你感到很愤怒,觉得你的自尊心大大受损,但不管怎样,语芊爱你是不争的事实,请你别再伤害她,再深的爱经过一次又一次地伤害之后也会减退,会消失,届时,你追悔莫及。”

她毫不停顿,说得一气呵成,说完后,给贺煜一个意味深长的注视,收起了放在车门上的手。

贺煜则浑身僵硬,修长的背更加笔直,俊颜冷漠如常,薄唇紧抿着,大约十秒钟后,低头,钻进车内,关上车门。

他边系好安全带,边看着凌语芊,启动汽车引擎,开始踏上回家的路途。

他一直冷着脸,快速往前驰骋着,直到耳边又一次响起凌语芊的嘀咕抱怨声。

“我不回家,贺煜欺负我,我不回去。还有婆婆,她叫李晓彤留下来晚餐,到时肯定又像中午那样对我冷嘲热讽,我再也想不到办法应对,结果一定是遭人取笑,爷爷那边那么多人吃饭,他们肯定会各种看法……”她闭着眼,被无数酒精漫过的两片樱唇格外殷红和妖娆,一张一合,断断续续地发出这些话。

贺煜侧目看着她,心头尽是懊恼,还有不易觉察的疼惜。

昨晚离开卧室后,他到书房度过下半夜,早上起来见她依然沉睡着,便也没把她吵醒。

回到公司后,他整个白天都出现不寻常,不时想起她,想起昨晚对她那样占有,他深觉内疚和疼惜;然而又想到她和贺熠毫无避忌地深夜聊谈时,便又觉得满腔怒火,觉得那样教训她是理所当然。

得知她今天请假不去上班,又接到母亲来电说彤彤今晚会留下晚餐,叫他下班早点回家,他便毫不犹豫地答允,当然并非如母亲的期盼为彤彤,而是,担心这小东西不懂怎么应对。

他推掉应酬,准时回家,下意识地寻找她的身影,谁知保姆说她有事出去了,还不回来吃晚饭。

母亲趁机骂她不懂规矩随便不回来吃饭,可他心里明白,这小东西是在逃避,还算聪明,懂得跑出去。当然,他不会主动打电话问她在哪,不会跟她说他会保护她,叫她回来。

而是,整晚都心不在焉,晚饭结束不久便送彤彤回家,半路,突然接到振峯的电话,说她在酒吧喝得酩酊大醉,当时一听,他怒了,因为这是万万想不到的,后来振峯又说她遭到人调戏和侵犯,他再也无法冷静,加快速度送彤彤回家,不顾彤彤悲伤和哀痛,绝然离开,飙车赶到酒吧。

她果然醉得一塌糊涂,还胡乱说话,把闺房上的事都抖了出去!令他真想打她屁股!

贺煜正沉思期间,车子已经驶进贺家的大庄园。他下车,抱着已经沉睡过去的她踏进自家大屋。

贺一航夫妇还在客厅里坐着,见到贺煜回来,季淑芬有点失望,“阿煜,怎这么快就回来了?”又见到他怀中的凌语芊,怒火顿起,“你怎么和她在一起?她喝酒?喝醉了?”

“阿煜,这怎么回事。”贺一航也皱起眉头,毕竟,这贺家的媳妇可不能这样的。

“今晚她同学聚会,喝多了两杯。”贺煜把事先想好的借口说了出来。

季淑芬又是立刻叱喝,“喝多了两杯?我看她是喝多了20瓶吧!什么同学聚会啊,哪有这样的,我看那些同学根本就是一些不懂规矩的人群,真是物以类聚!”

对她的责骂,贺煜仿佛没听到似的,从容镇定地道别,“我先上去,爸,妈,你们也早点休息。”

见儿子竟然就这样走了,季淑芬气得猛顿足。

贺一航按住她,安抚道,“好了,别吵了,时间不早了,让他们休息吧,来,我们也回房。”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这小狐狸精,竟然又破坏我的计划,我还想着让阿煜和彤彤多相处的,结果竟然……”季淑芬继续抓狂,忽然伸手捶打在丈夫的胸膛上。

贺一航无奈地摇了摇头,由她发泄,稍后待她慢慢停下,拥住她朝楼上走去。

回到卧室的贺煜,把凌语芊放在**,先是满面思忖地注视了她一会,随即动手解开她的裙子。

美丽妙曼的身子,令他又是一阵炫目和迷恋,他极力忍着,去把热毛巾拿来,为她轻轻拭擦着,先是脸部,接着是身体,渐渐地,将凌语芊给弄醒。

她一醒来就吐,吐在他的身上!

该死!

他一声低咒,也迅速褪去身上的衣服,继续擦着她唇角的残渣。

凌语芊美目缓缓睁开,看到他,先是一阵茫然,随即樱唇轻启,低唤出来,“天佑。”

贺煜忙碌的大手瞬间停止了。

天佑!

他记得上次她伤到脚,在酒店留住的时候,也曾叫过这个名字。

“天佑,你变了,变得好坏,你再这么坏,我就不爱你了!”凌语芊楚楚可怜,哀怨控诉。

贺煜身体持续僵硬着,数秒后,哑声问出,“天佑是谁?”

凌语芊迷离的水眸依然一瞬不瞬地锁在他的脸上,继续无意识地呢喃,“天佑是贺煜……不,天佑不是贺煜,天佑很爱我,很宠我,贺煜却总是欺负折磨我。所以,贺煜不是天佑,贺煜是大坏蛋……他和婆婆一样坏,明明我已经嫁给贺煜,婆婆却说要彤彤为贺煜生孩子,幸好我懂得反击,我假装作呕,她认为我怀孕了,气得脸都黑了,哼哼,谁让她那样欺负我,采蓝说得没错,以后我要强势起来,别再让人欺负,就算贺煜也不能!”

随着她的述说,贺煜满腹思绪复杂如潮,目光最后锁定在她平坦的腹部,这也才发觉他一直以来都没想过对她避孕。

“贺煜是个大坏蛋,我再也不爱他了,再也不爱这个大色郎了!”凌语芊神志不清地梦呓着,美目渐渐自贺煜身上调离,舒展着酸痛的两腿。

丝毫没有觉察,自己此刻身无着寸缕,这不经意的举动已经造成一种令男人血脉贲一张的画面。

果然,贺煜黑眸倏暗,瞳孔一缩,蠢蠢欲动了整晚的欲彻底地主宰起来,先前的一切思绪,顷刻抛置于脑后。

他趋身,凑近她的脸,低沉的嗓音更加沙哑,“想不想贺煜也‘爱’你?”

凌语芊娥眉蹙起,困惑了一会,本能地点头。

“那你要听话,听话了,我会好好‘爱’你。”他继续诱导着,扶着她的脸推到他胸前。

凌语芊先是一怔,便也随着他的指示照做。

贺煜身体于是不断绷紧和僵硬,得寸进尺。

凌语芊又是迷迷糊糊地听从,顺着他的指示,还有潜意识里的感觉,顿时间,旖旎无限的空间里响起了一声抑制的粗喘。

精壮伟岸的身躯全然硬化,豆大的汗珠自额上不停滑落,划过深邃俊美的五官,贺煜再也按耐不住……

“喜欢这样被我爱吗。”

“嗯!”凌语芊重重地点头,媚眼如丝。

“那以后要乖乖听话知道吗。”

“嗯!”

“那你记住这种感觉,以后只能让我一个人爱,只有我能爱你,明白吗?”

“明白。”

“真乖。”贺煜薄唇又是一抿,还伸手在她绝色的小脸轻轻一捏,不自觉地吐出一句“小东西”,随即继续,爱她更深更彻底……

夜深,她已经睡了过去,他却依然精神抖擞。

他拿来药膏,温柔地修复着他给她带来的伤痕,动作异常轻柔和谨慎,暗黑的眸瞳布满柔情。

接着,他又抓起她的手,搽在手腕上,期间蓦然想起她今晚在酒吧抖出的那件事,修长结实的手指不由来到她小巧的鼻尖上,带着宠溺和惩罚式地轻轻一刮,再仔细审视一遍她全身,确定并没其他伤痕,总算停下,在她身侧躺着,脑海渐渐回响起她刚才说过的某个名字。

天佑……这个男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两次对着自己,她都喊出这个名字,自己和那个天佑,长得很像吗?假如真的这样,那也就可以解释她第一次面试的时候,对着自己失魂落魄,还有后来几次的反常。

原来,她真的借着他去缅怀和回忆另一个男人,这个男人,是天佑!

心头顷刻涌上一股不悦,贺煜起身下床,拨通何志鹏的电话。

“你当初调查凌语芊,确定她没跟其他男人在一起?有没有一个叫做天佑的男人出现过?”

约有几秒,何志鹏才应答,“没有。就除了贺老先生、肖逸凡和高峻,并无其他人和她有特别的联系。”

奇怪了!

贺煜眉峰皱得更甚。

“怎么了?大哥你有新发现?”何志鹏反问。

“没。”贺煜暂且隐瞒,“对了,她和高峻真的只见过两次面?”

“根据目前追查的,是这样。”

贺煜又沉吟片刻,问起上次的发现,“你给我的那个录音器,我想听全部的内容,你能否帮我弄到?或有什么办法让隐藏起来的那部分还原?”

“这个啊……我要试试。我明天找助理问问。”

“找助理?”

何志鹏稍顿了顿,语气忽转歉意,“对不起大哥,其实,当时我那马子生我的气,私下跑掉了,我为了去追她,把这事交代给助理去办。不过你放心,他嘴巴很实,我已交代过他不准透露出去。”

贺煜也继续静默一会,淡淡地道,“那行,你尽快弄,弄好给我!”

“嗯。”

然后,两人互道一声晚安,挂了线。

贺煜先是握着手机在房内踱步一阵子,重返大床躺下后,再次凝望着她。

巴掌大的小脸儿,那么年轻,那么绝美,依然很清纯、很无邪。一个人即便再装,也不可能连睡觉时都能装的吧?可那种种证据又怎么解释?

各种各样的画面,在贺煜脑海轮流涌现,他继续思忖和揣摩,可惜都理不出一个头绪,反而再一次引致头昏脑胀,于是不再往下想,翻起身,继续用火热的事冲走心中的困惑和痛苦……

睡梦中的凌语芊,忽然发现天佑回来了,那个温柔的、宠爱她的天佑总算回来了!

他满眼情意绵绵,柔声哄着她,叫她听他的话,她答允了,然后他亲吻她,带她共赴巫山**,攀上高峰。

她觉得自己好幸福,被他那样温柔地爱着,俨如飞上天空,飘在云端上,很快乐,她兴奋激动,近乎痛哭,紧紧搂住他,无比眷恋地深埋在他宽阔结实的怀中,希望再也不和他分开……

温馨美好的夜,随着黎明的到来渐渐消失,凌语芊悠悠醒了过来。

宿醉让她头隐隐作痛,柳眉微蹙着,茫然的大眼睛下意识地环视周围,看到偌大的空间并无预期中的人影,胸口即时涌上一股浓浓的失落,随之开始追忆昨晚的情景,不过想来想去都是一些模糊的片段,但其中,包括贺煜的温柔!

贺煜的温柔?不,应该不是,贺煜怎么会那样对她,冷血无情的他才不会呢!一定是她做梦,梦到以前的他回来了,只有“天佑”才会如此柔情地宠爱她。

“吱——”

突然间,房门被推开,一个高大的人影阔步走进。

凌语芊即时瞪大杏眼,他……他怎么还在家?平时这个时候他不是早就回公司了吗?还有,他身上穿的,竟是悠闲舒适的居家服!

高大的身影已经来到床前,在床沿坐下,伸出手,探向她的额头。

凌语芊更是震惊诧异,莫非真的是天佑回来了?可这是贺家,这是贺煜的卧室。又或者,贺煜恢复了记忆,他记起以前的事,他变回了天佑?然而,又好像不对!

“啊——”

凌语芊顿时发出惊呼,只因贺煜在她小脸使劲捏了一把,接着他还把她拉起来,丝被随之从她身上滑落。

凌语芊俏脸陡然一红,连忙拉起丝被重新盖在身上,不料被他阻止,他还将被子彻底拿开。

“你……坏蛋,还不把被子还给我!”凌语芊恼羞成怒,娇嗔出来。

他却静静睨视着她,眼神炙热,唇角坏坏地勾着,似乎在说她身上哪个地方他是没看过的!

由此她也终确定,脑海那些零星片段不是梦境,而是真的发生了,她昨晚又和他那个了,不过奇怪的是,身体不再似前几次那样腰酸背痛,还感到一股凉凉的,再无肿痛的感觉。

疑惑间,她抬眸,却见,他不知几时已经拿来她的衣服,还亲自帮她穿上。

天,这到底怎么回事,他怎么一下子变了?一夜之间从魔鬼变成了天使?

“你……你为什么会这样?”她忍不住,脱口而问。

瞧她一副防备状,贺煜忍俊不禁,薄凉的唇猛地扬起一抹笑意。

凌语芊更是睁大了眼,同时,禁不住地痴迷,他笑起来,真帅!真迷人!

她更加狐疑,继续傻傻地问,“你……你到底想怎样?”

贺煜翻了翻白眼,这小东西,亏他昨晚还赞她聪明,实际上还是笨得可以。

“你不是抱怨我对你坏嘛?不是你希望我‘爱’你的吗?”他冷哼了一句,嗓音一如既往的淡漠。

她抱怨他坏?希望他爱她?有吗?她真这样说过吗?凌语芊不禁继续追忆,某些模糊的片段也随着清晰些许,但还是不够完整。

对了,那自己有没有抖出一些秘密来?想到这样的可能性,凌语芊脑海轰隆一响,仔细审视着他的双眼,可惜那儿深邃如海,依然令人无法看透。

这思忖揣摩期间,贺煜已替她穿好了衣服,把她抱下地面,催促,“快去洗漱,保姆给你煮了解酒茶,等下喝掉,然后吃早餐。”

依然迷迷糊糊的凌语芊,本能地拖着脚步迈向浴室,到门口时,猛然回头,疑问,“我昨晚还跟你说过什么啊?”

贺煜眸光一晃,很快恢复平常,不语。

凌语芊咬唇,歪头,盯着他,继而又扭头,终进入浴室。她对着镜子,呆呆看着自己,继续冥思苦想,奈何都没进一步的发现。

心不在焉之中,她洗漱完毕,再出来时,又问他,“你以后真的会爱我?”

“只要你听话,我当然会好好‘爱’你!”贺煜不作思索,回得意味深长。

他说的“爱”,并非她想像的那个“爱”!

单纯的凌语芊,心里却乐开花了,不再去纠结自己昨晚对他说过什么,她只知道,昨晚和他好好恩爱了一番,他很温柔,很小心,以致她翌日醒来,并没以往的腰酸背痛。

终于,等到他的爱了!虽然还是不及曾经的浓厚,但总算等到他冰山融化,瞧,刚才他还为她穿衣呢,这可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他穿着居家服,那就代表他今天不去上班喽?

“下去啦。”贺煜忽然又催促了一句,并不清楚她的内心想法,挺拔的身躯已先行朝外面走。

凌语芊回神,步履轻盈地跟上,到了下楼梯时,见他突然放慢脚步,她更是欣喜若狂,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拉住他的手。

贺煜脊背一僵,但也没挣脱开,任由她握着,走到一半时,他还反过来牵住她的小手,带着她踏入客厅。

正在大厅静坐的季淑芬,见到凌语芊总算出现,下意识地想教训,可当她看到儿子竟然牵着凌语芊的手,仿佛被雷电劈中似的,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凌语芊清楚季淑芬心里想着什么,难免暗喜一下,但也还是上前,真心问候,“妈,早上好。”

季淑芬气急攻心,死死瞪着那一大一小握在一起的两只手,然后,看向贺煜,失望地吼出一句,“阿煜!”

贺煜抿唇,冲母亲微微一笑,装作看不出母亲因何起怒的样子,继续拉起凌语芊,准备朝饭厅走。

“阿煜,你过来!”季淑芬更是尖声大嚷。

贺煜便也回头,手下意识地收紧了些,注视着母亲,平静地道,“妈,先让她吃早餐吧,有什么迟点再说。”

他语气敬重依旧,但也透着一丝不容否决的意味,尽管季淑芬是母亲,也不禁感到畏惧,就算心里还是十分气恼和不甘,却也不好再做声。

凌语芊忽然也孝敬地跟季淑芬道,“妈,我先去吃早餐。”

然后,继续由贺煜牵着,重新走向饭厅。

保姆为她呈上解酒茶,她皱着眉,拧着鼻子,一鼓作气地喝下去,接着开始吃早餐。

保姆已经退下,饭桌边只有她和贺煜,贺煜两手抱臂,两腿微微张开,斜靠在餐椅上。

“你还要不要再吃点?”凌语芊询问,把喝了一半的牛奶递给他。

贺煜剑眉一皱,很明显,对她这个举动感到不悦。

凌语芊这才意识到,随即吐了吐小舌头,以前她经常和“天佑”共饮一杯东西,以致刚才也习惯性地那样做。

“对了,谢谢你刚才帮我。”凌语芊再次做声,见他冷着脸,不给任何反应,于是转向其他话题,“昨晚是你接我回来的吗?你怎么知道我去酒吧?我昨晚喝醉了,家里有没有人知道?你是怎么跟他们解释的。”说着,她小手半掩嘴唇,嗓音低下些许,“我们最好先配下台词,以免穿帮。”

贺煜为她“幼稚”的举动翻了翻白眼,但也如实道出,“说你参加同学聚会,喝多了。”

凌语芊听罢,即时崇拜不已,“哇,谢谢你哦,为我找了一个这么好的借口!”

贺煜并无任何高兴或自豪,轻声训了一句,“吃东西的时候别说话,专心点。”

凌语芊下意识地嘟起小嘴,忆起他刚才提到要她听话,于是静默下来,津津有味地吃着百合粥,可不久,她又忍不住道,“你今天不去上班了吧?你不回公司真的可以吗?万一他们有事要你决定或有文件要你签名怎么办?”

可惜,贺煜只回了五个字,“专心吃东西!”

这傻妞,现在资讯那么发达,哪用得着一定回公司的,他今天一早已经在书房处理过几件大事,至于有文件急需今天之内签名的,他吩咐过振峯让秘书带来这儿。

凌语芊又是哦了一下,真的不再吭声,直到早餐结束,才迫不及待地提议道,“既然你今天不用上班,那我们想想怎么玩?去哪玩?是在庄园游逛呢,还是出去市区?又或者,回房聊天……”

“回房,上一床……”贺煜猛然打断,语气意味深长,且已起身离开饭厅。

凌语芊瞠目结舌,赧然娇嗔地瞟了他一眼,脚步却不停歇,跟他重返客厅,然后走到季淑芬的面前,道歉出来,“昨天,我参加同学聚会,大家很久没见,一时兴奋和激动导致多喝了几杯,其实就几杯而已,只不过因为我酒量不胜才醉倒了,我……我以后会注意的。”

可惜,季淑芬丝毫不领情,回她一个厌恶的冷瞪,“你上去,我有事和阿煜说。”

凌语芊咬唇,下意识地看向贺煜,见他似乎没反驳意向,便也先行上楼。

偌大的客厅,只剩贺煜和季淑芬,不待贺煜坐下,季淑芬迫不及待地发出责备,“阿煜,你告诉妈,你该不会对这狐狸精动心了吧?”

贺煜一听某个字眼,眉峰一蹙,缓缓坐下之际,沉声道,“妈,她有名字让你直接叫,刚才那个称呼,我不想再听到。”

季淑芬顿时更气恼,“妈为什么要叫她名字,她本来就是个狐狸精!哼,你以前都不会这样的,难道你真的爱上了那贱人?不,妈不准,不准你爱上一个不知廉耻的残花败柳!”

称呼尽管换了,但还是令人感到特不舒服,贺煜俊颜不由得再深沉了些许。

季淑芬则继续难以接受地尖叫,“你血气方刚,一时受不住**,妈理解,可这狐狸精到底好在哪里,不就是年轻一点,长得好看一点甚至身材好一点吗,你有需要,妈不反对你找别的女人,再或者,可以找彤彤,她很愿意和乐意的,她并不比这狐狸精差啊,至少,彤彤是干净的。”

贺煜仍默不作声,冷峻的面容,持续阴沉。

“她人尽可夫也就罢了,但她竟然不要脸到傍上你爷爷!那是你爷爷呐,阿煜。你看古代帝王家,有些皇帝祖孙或者父子共用一个女人,都已成为后人的话柄,更何况现在是文明的21世纪!正所谓纸包不住火,这事终有一日会揭穿,特别是你大伯家,他们可是都知道的,难道你能遭受这样的大笑话?”季淑芬劝解和教训得越发痛心和愤然,不时打量着儿子,一半真心,一半是为了激怒,“你当上总裁,妈替你高兴,可一想到这个总裁之位是那样得来,妈又感到强烈的羞耻。本来凭你的能力,将来继承家业是必然的,结果却是来得这么不光彩和龌龊,妈不禁怀疑,你爸那件事是你爷爷故意那样,故意逼你就范的!”

字字句句,刻薄秽俗,不堪入耳,然又却是不争的“事实”,宛若一把把尖刀,狠狠地插在贺煜的心窝上,刻意忽略和压制的伤疤顷刻被挑出来,曝晒在空气里。

他顿时赤红了眼,高大的身躯腾地站起来,并非上楼,而是奔向门口,拿起放在柜子上的车匙,怒气腾腾地冲出了家门。

季淑芬下意识地追上去,看着儿子疾风般消失的身影,忧心忡忡,但也有目的达成的轻松和得逞,这可总算是,让儿子回头是岸了!

另一边厢,凌语芊回到卧室后,先是心情雀跃地在房内转了一圈,继而窝在沙发上,回想贺煜对她的温柔与呵护,整个心田更像是吃了蜜糖似的,甜滋滋,软腻腻,满怀欣喜,心花怒放。

正好这时,冯采蓝来电,关心她的情况。

凌语芊先是答自己没事,接着问道,“采蓝,昨天晚上到底怎么回事,你能告诉我吗?”

冯采蓝便也毫不犹豫,娓娓道出昨晚的情况,不过,刚说到被两陌生人非礼时,凌语芊马上惊呼打断,“啊,那我有没有被他亲到了?”

“没有,幸亏池振峯及时出现,那登徒子无法得逞。”冯采蓝说着,顺势揶揄了她一把,“放心吧,你还是干净的,全身上下都只有你的天佑碰过!”

凌语芊立刻羞红了脸,大大呼了一口气,“多亏了振峯!后来呢,我怎么被贺煜接回家了?”

“池振峯见你醉得一塌糊涂,劝你回家,可是你不肯,嘴里直嚷着不回去,说贺煜那个你,你才不要回家……”

“啊,不是吧,我……我真的那样说?我在振峯面前那样说?”

“当然,我也想不到你喝醉了会那个样子的。池振峯估计看摆平不了你,唯有把贺煜叫来,谁知你继续酒言疯语,痛骂贺煜是大色郎,说他很坏,怎样怎样欺负你……你都不知当时贺煜的样子有多搞笑,我头一次碰上这样的画面,语芊,你真是个活宝!”说到最后,冯采蓝哈哈大笑出来。

凌语芊则羞红到耳根脖子去,简直无地自容。天啊,怎会这么丢人,采蓝听到也就罢了,还让振峯听到!还让贺煜听到!

“对了,你们回去后,贺煜有没有对你怎样?”冯采蓝停止笑,认真严肃地问。

凌语芊再窘迫羞赧了一会,如实相告。

冯采蓝听罢,欢欣不已,“你说真的?那家伙有这么温柔?还说爱你?天,我没听错吧!难道他昨晚被我的教训点醒了?”

“嗯?你教训他?”凌语芊震惊,听完冯采蓝的解释后,刚提起的心这才又放下,且对冯采蓝由衷感谢。

“呵呵,不用客气,这是你应得的,老天爷总算被你的痴情和坚持打动了,让你苦尽甘来。语芊,好好把握机会,等时机成熟了就将过往告诉贺煜,然后,你就彻底幸福了哦!”冯采蓝持续雀跃着,真心替好朋友感到高兴。

凌语芊也满怀欣喜和希望,频频点着头,接下来两人又是聊谈了好一阵子才意犹未尽地挂线。

凌语芊把玩着手机,整个心思仍沉浸在方才的喜悦当中,许久回过神后,发现贺煜还没有回来,不由有点纳闷,试着拨打他的手机,可惜无人接听状况。

他怎么不接电话?婆婆把他留下到底说什么说这么久?凌语芊眉心微微蹙着,又打了一次,还是得不到他的回应,随即起身,走出卧室。

到了楼下,却见大厅空无一人,根本没有贺煜和季淑芬的人影,她于是更觉困惑,找保姆询问,保姆回复说刚才出来时,只见到季淑芬,并没见到贺煜。

凌语芊听罢,更是无限沉闷和纠结,绕着屋子找了一遍,还出去大庄园寻找,奈何都找不到他,她又是不停地打他电话,还发短信,内容都是问他在哪,说她很想他,在等着他。

到了将近中午,她重返屋内,正好碰上季淑芬,赶忙询问,“婆婆,贺煜呢?”

季淑芬冷冷地看着她,面部神情,有点儿得逞和幸灾乐祸,但二话不说,提着手袋趾高气扬地往外走了。

凌语芊跟出去,只见到她高傲的身影钻进轿车,由司机载着离开了家门。

保姆突然出来了,恭敬地问道,“语芊姐,你中午想吃什么?请告诉我,我们给你做。”

凌语芊稍顿,低问,“婆婆有没有说去哪?”

“没有哦,她只说中午不在家吃饭。”保姆说着,补充另一件事,“对了,煜少的车不在车房,估计他也出去了。”

凌语芊顿时又是一怔,他出去了!出去做什么?不换衣服就出去了?

“语芊姐——”

“我没什么胃口,暂时不用煮了,谢谢。”凌语芊应罢,心不在焉地回屋,上楼,回卧室。

她又在飘窗依墙而坐,目不转睛地看着手机屏幕,重温自己发出去的好几条信息,俏脸变得更加暗淡无色。

贺煜,你去哪了呢?怎么不跟我说一声?怎么不接我电话,不回我信息?你不是说等下回房那个吗?我依你,都依你,你快回来,可不可以快回来……

另一头,驾车离开大庄园的贺煜,一路快速驰骋,跑过无数道路,停下来时,映入他眼帘的是g市法院。

他黑眸深沉,神思恍惚地盯着巍然庄严的法院大门口,数秒,从车头拿过手机。

看到那一连窜的未接来电,还有好几条短信,他略怔,毅然忽略过去,拨通李晓彤的电话。

突然收到他的来电,李晓彤惊喜交加,又听他正在单位外,还约她午餐时,更是大喜过望,连忙应答立刻出来,而正式碰面后,那素来镇定的面容更是毫不隐瞒地呈现出激动狂喜的神色。

贺煜却平静如常,示意她上车。

李晓彤不自觉地走向副驾驶座那边,坐稳后心情也随着慢慢平复下来,大脑这才开始正常运转,看着他身上的休闲服,她怔了怔,若无其事地问,“怎么突然想到约我吃饭?还特意过来了?”

贺煜不语,启动车子。

李晓彤于是更觉困惑和好奇,但她了解贺煜的个性,便决定不做声,自个继续揣摩和思忖。

车子走了几分钟又停下,两人进入一间法国餐厅。

贺煜尽管只是一身休闲服打扮,但浑身散发的贵气和霸气让人不容忽视,加上以前曾经和李晓彤来这吃过好几次饭,结果依然是受到贵宾般的招待。

他像往常那样,先问李晓彤吃什么,然后开始点菜,完毕端起温开水漫不经心地喝,俊颜也一如既往的沉着,高深莫测。

李晓彤心思敏锐,明白这只是假象,她总觉得,他一定有事发生过。

昨晚,他送她回家的路上,忽然接到一宗电话,对方说什么她不清楚,只听到他恼怒地跟那边说了两句,一句是“谁带她去的”,另一句是“该死,你看好她,我马上过去”。

她当即问他是否发生了什么事,他不答,只是寒着脸,加快车速把她送到家后便刻不容缓地离去,不顾她的挽留。

她猜想,当时他口中的那个“她”,估计是凌语芊,凌语芊昨天出去了,连晚饭也不回来吃,恐怕是又使了什么手段令他紧张和着急,他今天没去公司,一身休闲居家服,恐怕是在家吧。那不要脸的女人,年纪轻轻,心计倒是不少,而贺煜,竟然就这么给迷住!

不过话说回来,他在家好好的,怎么忽然间跑来找自己,还约自己吃饭,她可不信他是专程来为昨晚绝然离去而道歉的!

那么,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呢。

李晓彤内心困惑不断加深,正思忖着如何追根问底时,手机蓦然响起,是季淑芬打来。

“彤彤,在干吗呢?”季淑芬温柔的嗓音透着笑意。

李晓彤也笑脸即露,快速应答,“我和煜在吃饭,伯母你呢,吃午饭了没?”

“嗯,刚和朋友吃完。原来阿煜去找你了呀!”

李晓彤稍顿,看了一下依然面无表情的贺煜,迟疑地问,“伯母,他……怎么了?”

“他受那狐狸精**,今天本来在家休息,幸好我点醒他,他一气之下跑出去了,想不到会去找你,看来他心中还是有你,你好好把握机会。”季淑芬告知实情,语气由气咻咻到喜悦。

李晓彤恍然大悟,同时,也微微震颤着。

季淑芬则提出了告别,“彤彤,伯母不妨碍你了,记得加油,伯母等你好消息。”

“嗯,再见!”李晓彤也轻声应了一句,结束通话,把手机放回桌面,重新看向贺煜,“你今天和伯母争吵了?”

贺煜仍不吭声,似乎没听到她的话。

“煜,你爱凌语芊吗?”李晓彤又问。

这次,贺煜眸光晃了下,但继续缄默。

“回答我好吗?你约我出来吃饭,总不能冷落我,让我一个人自言自语的对不对?”

“不爱。”贺煜总算做声,打断她的话。

李晓彤随即心头一喜,“好,冲你这句话,我等!我不放弃,我等你!”

“彤彤——”贺煜鹰眸闪过一丝错愕。

“怎样,认为我的性格不符合做出这样的决定?但事实就是如此,所以,请别阻止我,而且你也阻止不了我!”李晓彤恢复了以往的坚决。

贺煜继续若有所思地注视着她,不再言语。正好侍应上菜了,于是开餐。

接下来,彼此都不说话,贺煜是原本性格如此,李晓彤则为某件事暗忖着。午餐结束后,贺煜送李晓彤回法院。

“晚上一起去俱乐部玩玩?”李晓彤趁势追击,带着恳求的意味发出邀请。

贺煜则淡淡地回了声“再约”,重新启动车子引擎,扬尘而去。

李晓彤目送着,娇颜冷艳,精明乌亮的眸子,光芒阵阵……

与李晓彤分别后的贺煜,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开着车子到处逛,他本来先是抵达公司,但在地下停车场停顿片刻后,又重新驶离,踏上别的道路。

他一直沉着脸,深邃的鹰眸蓄满怒气,时而加速,时而减速,就那样漫无目的地游**着,到了黄昏才踏上归途。

季淑芬正在客厅,一反中午的怒发冲冠,笑吟吟地道,“阿煜,回来了?”

贺煜不做声,冷瞥了她一眼,上楼。

他轻轻推开卧室的门,先是朝**看,见那儿空****的,又转向窗台,然后缓缓走过去。

夕阳从窗台折射进来,照到她的身上,像是一个金光闪闪的光圈把她包围住,整个画面异常柔和与唯美。那张精致的脸儿,依然很清纯、很无邪,俨如一个超凡脱俗的小精灵。

他不禁伸手过去,却见那双蝶翼般的长睫毛忽然睁开,他微愕,马上收回手。

凌语芊看到他,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惊喜地喊出,“你回来了!”

贺煜神色复杂地注视着她,而后,转身便走。

凌语芊见状,急忙跳下窗台,赤脚追上去,从背后搂住他,感觉他身体一僵,抓住她的手准备掰开,她更是两手使劲交缠在一块,将他抱得更紧,身体也紧贴着他的背,柔软的嗓音带着浅浅的抱怨和无尽的牵念,“你去哪了,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看着她白晰细嫩的手指由于用力缠绕而泛起淡淡的红晕,他终狠不下心,淡淡地道出一句“要吃饭了”,彻底掰开她的手,往外走去。

凌语芊呆然看着他冷漠而去的背影,渐渐地,眸间染上一抹悲伤。

他怎么了?怎么又变了?这一整天他到底去哪了呢?婆婆当时喊住他,到底跟他说了什么?

怀着满腹疑云和忧愁,她进浴室略微梳洗,下楼后,只见整个大厅静悄悄的,于是也自个过去华清居。

那儿,大部分人已抵达,大家围在餐桌谈笑风生,气氛热闹、温馨。

凌语芊在贺煜身边坐下,分别对大家点头问好,目光最后落在贺煜身上,可惜,他像以往那样,目不斜视,俊颜淡漠,不给她半点回应。

一会,人都到齐了,正式开饭。

席间,贺云清宣布了一件事:“下个星期的北京地产交流会,我打算安排语芊跟去,阿煜你怎么看?”

贺煜握住筷子的手陡然一顿,看着贺云清,没立即作答。

倒是贺燿,欣然嚷了出来,“好事好事,大哥正好和大嫂度蜜月呢。”

“阿燿说的有道理,时下年轻人都流行寄工作于娱乐,阿煜和语芊白天工作,夜晚游玩,一举两得。”贺家老三贺一翔跟着附和道。

季淑芬则按耐不住了,又是冠冕堂皇地做出阻挠,“那怎么行,工作归工作,玩归玩,再说这什么交流会一般都是资历很高的人去,她才进公司多久,还是公平点好,把机会让给有资格的人。”

“二婶,当年你可不是这么想的哦,我记得当年二叔出差,你都经常跟去。贺煜年轻气盛,外表又那么出众,语芊跟去也好,盯紧点,不易出事!”贺一然的妻子肖婉仪猛然插了一句,她清楚季淑芬不喜欢凌语芊,便故意这样煽风点风,还说得一语双关,勾出当年某些事。

果然,季淑芬勃然变色,瞪了她一眼。

这时,贺婉也说出看法,“其实我想爸这次叫语芊去,是想给她一个学习的机会,毕竟公事有阿煜和其他同事负责,语芊资历深浅也无妨的。”

贺云清立即笑了,“还是小婉懂爸的心思,就这么决定!阿燿说得也不错,你们就趁此好好游玩,算是弥补蜜月,到时可以多留几天的。”

“语芊,恭喜你啊,我嫁进来这么久,还没碰上这样的机会呢,爷爷真是疼你,对你真好!你真幸运,真能干,得到爷爷这般厚爱!”李妮娜不甘心地抱怨,别有用心。

大部分人于是都羡慕和妒忌,季淑芬更加怒火攻心,贺煜也俊颜刷的沉下,面若寒霜,若非极力忍着,恐怕饭桌都被他翻掀了。

贺云清不知个中情由,善意安抚李妮娜,“你和语芊职位不同,培训机会肯定也不一样,爷爷记得,你曾经参加过金融培训的。”

“我……”李妮娜下意识地想辩解,却被肖婉仪及时截止。

“好了,大家继续吃饭吧!”贺云清再道了一句,准备把这暗潮汹涌的气氛消除。

众人于是纷纷停止各种**,继续各有所思地用餐,不久转到其他话题,这事,算是就此成了定局。

饭后,大伙散去,贺一航等人也回到华韵居。

刚进屋,季淑芬就事不宜迟地对凌语芊冷嘲热讽出来,“不错嘛,以后记得多多‘讨好’爷爷,说不定还有更多好处等着你!”

凌语芊娥眉下意识地皱起,不是很明白季淑芬为何这样说话。其实,突然得到这样的殊荣,她也清楚必定受到不少人的不满和妒忌,特别是大伯父那一家子。至于季淑芬也这样,根本就出乎意料,她是她的媳妇,是她儿子的妻子,受到爷爷器重,她应该高兴的不是吗?

对了,她倒忘了季淑芬根本不接受她这个儿媳妇,根本不稀罕她呢!

凌语芊心头泛起一阵苦涩,看向贺煜,用眼神暗示他陪她上楼。

结果,贺煜虽然上去了,但并非因为她。她咬了咬唇,也对贺一航和季淑芬道声晚安,赶忙追上。

回到卧室,她再也忍不住,直奔他的跟前,委屈地问了出来,“贺煜,你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呢?”

贺煜依然充耳不闻,自顾解着衣服。

凌语芊于是自告奋勇,主动为他脱,同时继续央求道,“告诉我好不好,别又用这样的态度对我好不好,对了,我们下个礼拜去北京,得提前策划一下到时怎么安排,我们要不要按爷爷所说的多留几日?要不要找贺熠提供路线……”

轰——

她的身子,顷刻飞出了几步远,由于毫不防备,重重地跌坐在了地上。

原来,贺煜出其不意地推开她,很用力很用力,然后丝毫不顾她伤成怎样,继续自个脱着衣服。

凌语芊被摔得吃疼,但疼的何止她的身体,更痛的是她的心。她满眼伤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看到他脱完衣服,冷漠地走进浴室。

浴室里面传来了哗哗的水声,凌语芊仍纹丝不动地坐在地毯上,紧盯着并不关门的浴室门口,眼前不断涌现着那抹高大挺拔的人影,那浑身散发着冷漠无情的人影。

谁能告诉她,这到底怎么回事,短短一天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早上他对她的温柔,对她说过的每句话甚至每个字,她都记得格外清晰,可现在……

贺煜,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又恢复了冷漠?你有什么不开心可以跟我说,但别老是把气出在我身上好吗?你说过,你爱我,只要我乖乖的,就好好爱我。今天,我一直呆在房里,每时每刻都惦记着你,连睡觉也没放下你,你瞧,我多乖,多听话,所以,你要遵守你的诺言,好好疼我,爱我!

凌语芊就这样悲愁哀伤,直到贺煜洗完澡出来,高大的身躯只围着一间浴巾,却仍冷若冰霜,正走向沙发那。

凌语芊起身,跟随过去,再一次深深抱住他,把刚才在心里想的那些话倾诉出来,“贺煜,别不理我好不好,你说过,只要我乖乖的就好好爱我。今天,我一直守在房里,每时每刻都惦记着你,连睡觉也没放下你,你瞧,我多乖,多听话,所以,你要遵守你的诺言,好好疼我,爱我。”

贺煜听罢,身板倏然一僵,加上腰腹不断搂紧的小手摩来蹭去的,一股火顷刻自腹下窜起。

于是乎,他抓住她的手,把她扯到前面来,压到沙发上……

“不是要我‘爱’你吗?怎样,我现在狠狠地‘爱’你呢,是不是感到很高兴和满足?”他邪魅地冷笑着,如地狱里的魔鬼,像是被冰封住的眸瞳阴鸷又暴戾。

凌语芊则宛如五雷轰顶,身心俱破,全身上下都失去了活力。

原来,他说的“爱”,是这样!

原来,他是这样“爱”她的!

她还以为,老天爷终于被她感动,她终于等到幸福,谁知一切都是她一厢情愿,真傻,她真傻。

曾经,第一次在华尔顿酒店门口见到他,还有来中华大酒店面试的时候见到他,她欣喜若狂,然而却发现,他并不认识她,她于他只是一个陌路人,只是一个“精神失常”的花痴;于是,她诧异、震惊、不解、伤心、悲痛。

明明是一个极大极大的希望,可事实上,紧跟而来的是一个莫大莫大的失望,让她感觉突然从天堂堕入地狱,痛得撕心裂肺,漫无边际。

就像今天,他对她很温柔,还说爱她,当她正感动激昂地沉浸在喜悦中,迫切等待着幸福来敲门时,结果却是,昙花一现,镜花水月。

爱……

他对爱的定义,真可笑,真可悲。

贺煜,你失忆而已,怎么连中文也变得一塌糊涂!

你根本不懂什么是爱,你这不是爱我,你是在伤害我,在伤害我,把我伤得遍体鳞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