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非

宁是这人外表看着温和,和她接触久了,就会发现她也是倔的人。一方面是性格使然,另一方面就是从小生活的环境造成的。

她冷冷的看着贺柏尧,此刻眼里写满了鄙夷愤怒不满怨恨,情绪毫不掩饰。

贺柏尧自然看清了她的眼底的情绪,“宁是,我这个人不喜欢重复。”而你却让我打破了自己的原则。

宁是就像只炸毛的猫儿,“那关于我什么事情!我和贺柏辰一点关系都没有!”

贺柏尧轻笑,“没有关系!他为了你不出国,他会把家人的安排置之脑后?那么看到这个,你还有什么想狡辩的?”贺柏尧重重的将一叠照片往茶几上一摔。

一张张照片散落着。

宁是愣愣的望过去,竟是那些照片。任谁看了都会觉得两人有什么的。宁是发现自己根本就说不出话来,她气的发抖。

贺柏尧见她气焰一点一点的降下来,“离开柏辰。”

“离开?”宁是嗤笑一声,“你让我怎么离开?我们是同班同学!还是说贺先生要我退学?”她带刺的讽刺道。

贺柏尧怔默几秒,“你的提议不错,新学校我可以安排。”

宁是只觉得可笑至极,“你做梦!”她重重的吐了三个字。

贺柏尧脸色依旧平静,“你这学期的学费还没有交上吧?你的弟弟妹妹在市一中读书,成绩不错,你舅舅……”

宁是忽然感到彻骨的寒冷,“够了!你到底想做什么?”

“宁是,给你一天时间,你想清楚再联系我。”贺柏尧起身丢下一张名片。

贺柏尧走后,宁是四下查看了一下。屋子的门锁都紧闭着。贺柏尧留下了一个手机,不是她原来的那个。

她在大房子晃悠了半天,发现楼上一间书房。宁是惊诧的是书房里有很多书籍。于是一个人坐在书房里。

宁是一个人独自带了一天,到了晚上,整个人已经没了劲。这一天她只吃了两个包子一杯豆浆。

胃焦灼的疼。她随手将书放到一边,人坐在沙发上,表情恹恹的。

她一遍一遍的想着贺柏尧的话。她慢慢圈着自己的双腿,缩成一团。

贺柏尧今天谈了一单生意,晚宴喝了点酒。从酒店出来时,他的酒微微醒了一点。

司机问道,“贺总,去哪儿?”

贺柏尧扯了扯领带,“回芳草园。”

司机发动车子,刚开出去。贺柏尧突然想到什么,“去松山别墅。”

贺柏尧开了门,屋子里一片漆黑,安静的没有一丝气息。他打开开关,一楼没有宁是的踪影。贺柏尧上了楼,一间一间的寻找,最后竟发现她睡在书房。

贺柏尧打开灯,定下脚步,慢慢走过去。

宁是蜷缩着身子缩在椅子上。贺柏尧看着她的睡颜,美女他见的多的去了。宁是这样的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宁是似乎很不安,睡着了也皱着眉头。

感觉脸上投来的目光,她惊恐的睁开了眼,入眼就是贺柏尧。她如惊弓之鸟一般爬起来,头砰的一下撞到了桌角。一时间疼的她直不起身来。

贺柏尧往前一步,刚刚伸手,宁是虽然抱着头却依旧警惕般的往后退了一步。

贺柏尧脚步一顿,暗暗皱了皱眉,真是喝多了。

宁是渐渐缓过来,慢慢站起身来。抬眼瞪着他,“我要回去。”

贺柏尧饶有兴趣的望着她,“这么说你是想清楚了?”

宁是咬着唇,“我不会离开X大的。”她坚持道。

贺柏尧没有想到宁是这般的倔。

书房一片安静。松山别墅这片在山脚下,到了夜晚更加清冷。

贺柏尧也没了耐心,转身离去。“想这里出去,必须从此和柏辰断了联系。”他冷冷的丢了这一句话。

宁是失笑。

贺柏尧喝了酒,洗漱只会就睡了。第二天早晨起来的时候,头有些疼。他换上了一套休闲服,经过书房时,脚步微微一顿,见书房的门微微敞着,顺手推开。

宁是依旧坐在椅子上,背对着她,头微微向右歪着。

阳光从窗外打进来,宁是的影子投射在地板上,冷寂孤独。

贺柏尧站了一会儿,便下楼了。

阿姨知道他到这里来住,大清早就过来了。“柏尧,我熬了些粥。”

贺柏尧恩了一声,“连姨,你去书房看看,让她下楼。”他突然想起来,昨天到现在她可能什么都没有吃。

连姨一阵诧异,不知道有人在这里。她是贺家远方亲戚,这几年一直帮助照顾贺柏尧。

连姨上了楼,看到宁是,上前一看。“姑娘——”她叫了一声,宁是没有反应。

走过去,再细细一看,宁是的脸色有些不对劲。伸手一弹,炽热的温度,让她皱起了眉。“哎呦,怎么烧成这样了。”

连姨赶紧扶着她去了旁边的客房,又下楼告诉贺柏尧,“柏尧,那女孩子发烧了。”

贺柏尧眉头一拧。

连姨继续说道,“我摸了摸温度挺高的,也不知道烧多久了。家里没药这可怎么办?”

贺柏尧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到松山别墅来一趟,带着你的东西。”

连姨笑道,“瞧我急的,倒是把陆天给忘了。”

陆天过来时,不耐的给宁是检查了,“已经40度了,这人都昏睡了。”瞧到宁是脖子上的伤痕时,他不由的瞅了瞅贺柏尧,嘴角带着坏笑。

“她怎么样了?”贺柏尧没理会他。

“打退烧针,先退烧再说。”陆天淡淡的说道。

贺柏尧没接话。

“她对青霉素过敏吗?”陆天问道。

贺柏尧看了看墙上的画,“我怎么知道。”

陆天幽幽的说道,“你都把人带到这里了,我还以为——嘿嘿——”

“废话少说,赶紧给她退烧。”

陆天拍着宁是的手背上的血管,宁是恍惚的醒来,入目是有人拿着针头的画面,她猛地惊起,奈何根本使不出力气来。

“醒了?”陆天发现了。

“你做什么?”宁是一出口才发现喉咙像被火烧过一般。

陆天举起针,“你乖乖听话,否则——”故意阴森的说道。

宁是突然挥手,“不要!”她一脸的惊恐,眸子突然看向一旁的贺柏尧,那刻,贺柏尧终于在她眼底看到了软弱。

她真的怕了。

宁是终于流出泪来。“贺先生,我答应你。我休学!我休学!”她一字一字地用力地喊道,声音嘶哑。

陆天满脸的疑惑,“那个——”

贺柏尧没有想到宁是突然说出这番话。

陆天疑惑的看着他,“美女,我只是想给你打退烧针。”她把他当什么了。

宁是摇着头,“我什么都不要打。贺先生,我答应你,你让我走,好不好?”

贺柏尧看着她苍白毫无血色的面孔,“陆天,给她打一针。”

陆天耸耸肩。

宁是自然不配合,当她看到针越来越接近她时,她猛地抓起针。陆天措手不及,“哎——”

宁是抓着针管,“我不要打针。”她绷着神经,坚决的说道。

贺柏尧拧着眉,“你想死我也不拦着你。”说完,他气气呼呼的转身离开了房间。

连姨上前,“你不要太激动,这是军区医院的医生,他只是要给打退烧针。”

宁是眨了眨眼,浑身的力气似乎都被抽光了。

连姨拿过一条冷毛巾轻柔的擦着她的额角,“烧到40度,让陆医生给你打一针,会舒服些。”

宁是慢慢冷静下来。也许是她太累了,也许是连姨安抚了她。总之,这支退烧针还是打了。

连姨倒了一杯水,宁是安静的喝了水,后来晚些时候又喝了一碗粥。

她都忘了自己一天没有吃饭了。等喝着粥时,她才意识到自己有多饿。

一碗粥她一会儿就喝光了。

连姨笑,“还有呢。”

宁是有些不好意思,“谢谢,不用了。”

连姨点点头,“你好好休息。”

宁是咬咬牙,不安地问道,“阿姨,那个贺先生他还在吗?”

连姨轻扯了嘴角,“他在楼下呢。洗手间在走廊中间,东西都有。”

宁是走到洗手间,看着镜中的自己,她都有点不敢相信。这一天就像做梦一把,她洗了一把脸赶紧下楼。

站在楼梯口看到刚刚给她打针的医生正和贺柏尧站在酒柜前。贺柏尧手里端着酒,不时的抿一口,举手投足间都是沉稳大气。

可是这样的人却让她感到害怕。

“大老远的让我过来,你都不准备向我解释一下吗?”

贺柏尧立在那儿,一动未动,“柏辰的同学。”

陆天惊讶,“你看上你弟的同学了?”

贺柏尧的脸色沉了几分,突然转头,目光凌厉,见宁是站在台阶上。他拧了一下眉头。陆天顺着他的目光转身。

宁是暗暗呼了一口气,缓缓走下来。

偌大的客厅气氛一下子凝滞了。

宁是走到他们面前,她早已酝酿好了,“贺先生,我答应你。只是我不会转学,我休学一年,一年内我不会主动靠近贺柏辰一步。”她直直的站在那儿,眼神坦**。

陆天的嘴角已经张成了O型。

贺柏尧看了眼手中的酒杯,随手微微一晃,“好。”他沉沉的吐了一个字。

宁是嘴角动了动。

贺柏尧话锋一转,“你必须说服他出国。”

宁是的嘴角瞬间僵住,“关我什么事?”

贺柏尧轻笑,“一切因你而起。”

宁是郁结着脸,“我做不到。”

“你可以做到。”贺柏尧定定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