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翠
“妈!你不要乱说好不好,让小星听见多不好。”钱金丽不满的瞥了母亲一眼,把鸡汤端了出去。
进到沈小星房间,沈小星正靠着**休息,闻到浓郁的鸡汤香味,睁开眼睛看过来。
钱金丽按熊一飞说的话,说了一遍,沈小星果然不怀疑,很快就把一大碗汤喝完了。
“好喝么?厨房还有,要不要再给你端一碗?”钱金丽问道。
“不要了,谢谢。”沈小星柔柔的笑了笑,问道:“你帮我请假,李老板说什么了么?”
“没有,李老板这个人你也知道,最好说话了,还叫你好好休息。”钱金丽说着,又暗暗叹了一口气,李老板就是人太好了,像沈小星这样确实身体不好的照顾一下就得了,就连那些个偷懒请假的,他都放过,工厂这才经营不下去的。
“小星,你还觉得累么?去医院检查一遍吧,要不,我明天请假陪你去。”钱金丽建议,“你也别怕花钱,检查清楚比较好。”
“我不是怕花钱,只是我已经检查过很多遍了。”沈小星疲惫的笑笑,“我就是之前昏迷了很久,身体虚弱,然后脑子里还有淤血散不开。”
回想起以前的一切,沈小星就觉得脑子里乱轰轰的。
她只记得毕业前夕,跟男朋友蒋信相约去旅行,后来怎么样就不记得了,原以为她是旅行遇到意外,没想到医生说,她昏迷了近六个月了,并且距离她知道的日期已经过去三年,中间那几年的记忆全都没有了。
医生说,这大概是因为她受伤脑中有淤血压着神经线的缘故,她失去了一部分记忆。
然后爸爸就赶来了,爸爸比记忆中苍老了许多,一条腿也瘸了,说是从楼梯上摔下来摔断了。
又在医院里住了一个多月。她的身体恢复得差不多,就是脑中淤血没有办法消除,动手术风险大,只能等它慢慢吸收,身体虚弱之类的只能回家慢慢调养。
回家后爸爸告诉她,毕业之后,她跟蒋信就分了手。大学恋情一般也就这样,后来她就出去打工,具体在哪家公司,爸爸也不太清楚。这次她是遇到车祸受伤的,车主也算仁义。赔了上百万医药费,只求他们不要追究。
意外的事谁也不想,人家已经赔钱,虽然她这样还是有些亏,不过据沈爸爸说,那车主家也不富裕。这已经是尽力了,就算把人告到坐牢,也是没办法的事,他就做主不再追究了,免得打起官司来,赔偿遥遥无期,她又急等着钱治病。
交完医药费,还剩十来万的营养费,她回到家里。才知道家里以前的房子都卖了,哥哥欠了一大笔赌债。被打瘫了,家里只能在偏僻的郊区租房子住,地方倒是比以前宽敞,就是交通不大方便。
妈妈一见她就抹泪,只是哥哥一个劲咒骂,说是她害的他。
说得不清不楚的,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有心想细问,爸爸拦着不让她进哥哥的屋子,说哥哥的两条腿被人生生砍断了,怪吓人的,不要进去,弄成这样哥哥人也糊涂了,整天就知道咒骂,进去也没用。
听到哥哥两条腿被人砍断,她被骇住了,也实在不敢进去。
哥哥咒骂不停,爸爸生气,就把哥哥挪到乡下姥姥家暂时养着,愧疚的要她别介意,她打工赚的钱都给哥哥还债了,还不够谁也没办法,哥哥是咎由自取。
只不过这样也不是办法,为着她,把哥哥赶到姥姥家,她真不好意思,加上爸爸整天一幅用了她的钱,对不起她的样子,这个家的气氛真的很压抑。
因此身体稍微好转,她就借口有同学在这边介绍工作,要求出来打工。
本以为要多费点唇舌说服爸爸,结果爸爸却说这样也好,免得被这个家再次拖累。
找工作真的不容易,她有名牌大学毕业证学位证又如何?毕业三年,工作经验却空白,爸爸不知道她做过什么工作,她自己什么都不记得,最要紧的是,她身份证上的名字改成了沈小星。
对此爸爸的解释,那时候她昏迷不醒,爸爸找人算过命,说星辰这个名字不好,显得太刚硬了,就改成小星,柔和一点,就找了公安局的熟人给改了,果然这样一改,她果然没多久就醒了。
爸爸还特意叮嘱,以后不要再跟人提沈星辰这个名字,免得阎王知道,派小鬼来抓,说完爸爸还有些不好意思,她是大学生,也许不信这个,不过有些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反正也没有什么损失。
她答应下来,虽然舍不得以前的名字,不过改都改了,何苦再多事让老人家担心呢?后来确实也没有必要提,人家根本没有要求看她毕业证之类的,一看见她三年工作经验空白,就直接摇头。
还不如丢掉这个,当成普通高中毕业生去应聘女工,现在女工的工资不比白领少,需求量也大。
可尝试几个之后,她才发现,原来她身体真的很差,也许是脑子血块的影响,听不得太大的噪音,一般工厂轰鸣的机床声她都受不了。
辗转到了这里,正好看到钱金丽家有房出租,因为是一间房,钱家母女又都是女的,便要求只租给单身女子,这租金特便宜,她便想着先有个落脚地方,做些手工的串珠之类的也能勉强糊口。
之后跟钱金丽熟悉了,钱金丽知道她的情况之后,便介绍她去她工作的工厂,那家老板真的挺好的,知道她身体不好,只要求上半天班,能及时把工作做完就成。
按理说,辛辛苦苦名牌大学毕业,结果毕业后却弄成了这样,她应该觉得委屈,可她却没有什么感觉,有种奇怪的念头,这样就挺好的,也许失去记忆那几年,为了哥哥的债务,她更加辛苦吧?
她不愿想那么多。反正都过去了,再追究也没用,外出打工三年,出了事之后除了爸爸妈妈,也没有朋友或者同事来看她,想来,那三年也不是多愉快的记忆。没有就算了。
“小星,你没事吧?”钱金丽轻轻摇了摇沈小星的肩膀。
“没事,就是恍神了,对不起。你说到哪里了?”沈小星一脸抱歉的看着钱金丽。
“你一定是担心以后的工作问题。你不要想太多,三天后。工厂就要交接,想太多也没用,我一定会帮你留意其他工作的。”钱金丽拍着胸口保证。
“谢谢。”沈小星细想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大不了再做手工活,她手很巧,做串珠花篮之类的比别人都快得多。不费力又不费脑,一天下来,收入也过得去。
第二天,沈星辰觉得好多了,便又去上班,因为工厂交接,账面比较乱,几个人忙了两天。
到了交接哪天,她本来想要一大早去上班的。毕竟这份工作薪水比较高,她不太想要放弃。可也许前两天忙过了头,一大早居然晕乎乎起不来,只能又休息一上午。
包括钱金丽在内的几位工厂主管正在听新老板派来的人训话。
姓黄的助理翻看了员工表,皱着眉头道:“这家工厂怎么那么多大龄女工?别的厂女工平均年龄在二十四,五岁,你们这间倒好,平均年龄四十,好几个都是五十以上。”
厂长绍成忙道:“这些都是老工人,干活很熟练的。”
“哦,那为什么你们跟同规模的工厂比,员工人数多了一倍?”黄助理敏锐的指出这家工厂的症结所在。
绍成额头上微微冒冷汗,道:“这个有多种原因,其中一个设备老旧,比较耗费人力。”
“那为什么不更新设备呢?”黄助理又问道。
绍成道“这个厂里资金不足。”
“所以你们宁愿多请一倍的工人,花大笔钱付工资也不愿意更新设备?”黄助理挑眉问道。
“这是李老板的决定,李老板比较念旧。”绍成在黄助理敏锐的目光下,冷汗直冒。
“行了,这条就不用再说了,另外这笔账怎么算?工厂员工日常开销还有果品钱?难不成你们工厂除了包一日三餐之外,还包水果么?”黄助理指着另一项费用。
“费用问题,要问会计,刘会计,你快说呀。”绍成催促站着一旁的刘大姐。
刘大姐忙道:“这是小星负责的,我不知道。”
“小星又是谁?”黄助理扫视一眼站着办公室所有人,被他扫到的人都低下了头。
钱金丽硬着头皮站出来道:“小星是另一位会计,她今天不舒服,没来。”
黄助理翻了一下花名册,惊讶道:“你们两百来人的小工厂居然有三名会计?有那么多账目需要统计么?”
绍成只能道:“这个王大姐和小星身体都不好,不能经常上班,刘会计电脑不熟练,所以……就请了三名,不过她们的工资都比别处低。”
“胡闹,我宁愿高薪请一名能干的会计,也不要三个没用的,一问三不知,告诉其他两个,她们都被解雇了。”黄助理淡淡说道。
“黄助理,小星她真的很能干,就是身体不好而已,她在外边很难找到工作的,还有王大姐,她在这家工厂工作了二十多年,怎么能一下子就解雇呢?”钱金丽忍不住道。
“工厂已经转让,想要领奖章找你们以前的老板去,换了新老板,一切都得重新开始。”黄助理冷冷说道,“我现在宣布,凡事年龄在四十五岁以上的女工,都辞退。”
众人一片哗然,在场员工都相处多年,不少还有亲戚关系,现在贸然辞退,多少人要面临困境。
只是黄助理冰冷的眼眸扫过去,众人都不敢出声了。
“表现好,三个月后能留下来的人全都加百分之二十的工资,奖金之类的另计。”黄助
理这话一说出来,在场不少人都面露喜色,百分之二十的工作有好几百块,够一个月菜钱的了,真的很不少,要说以前李老板什么都好,就是工资相对少了点,不是李老板小气,而是工厂效益不好。发不出来。
这样一想包括钱金丽在内的人都不再说话了,其实裁员他们是早有心理准备,镇上许多工厂被收购之后都是大刀阔斧改革,裁员更是惯例。
“现在还有没有问题?没问题我想到各车间去看看,你们也回各自的工作岗位上去”黄助理说完站起身来。
绍成前面带路,加百分之二十的工资对他来说非常有吸引力,看到一旁还呆呆站着的钱金丽。又赶紧给她使了一个眼色,钱金丽是她外甥女,他知道钱金丽跟沈小星关系很好,不过这时候可别犯迷糊。
钱金丽无奈只好也跟了上去。
沈小星来到工厂的时候。办公室里就只有刘大姐在忙着整理账目,见到沈小星进来。刘大姐带着遗憾道:“小星,今天工厂交接,你怎么现在才来?刚才那个新负责人还问起账目上的事,问到你负责的那一块,刚好你不在,负责人很生气。所以……”
看到刘大姐带着同情的眼神,沈小星心一沉,看来这份工作还是保不住了,其实她早有心理准备,除了李老板这样的烂好人。哪家工厂愿意请她这样的员工?万一工作中,她身体出现什么状况,工厂随时要支付一大笔医药费。
尽管如此,她还是抱着一线希望,毕竟工作难找。尤其是她这种状况,看来只能做一段时间的手工来维持生计了。
“小星。你脸色不太好,你先别着急,快坐下,我给你倒杯水。”刘大姐也是知道沈小星情况的,很同情这个女孩,赶紧去倒水。
“谢谢,刘大姐,我没事了。”沈小星冲着刘大姐笑了笑,脸色很是苍白。
“小星。”刘大姐觉得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怎么安慰,正好,她电话响了,接了电话之后,匆匆道,“小星,我还有事,先出去,你可别太难过了。”
沈小星点点头,坐了一下,慢慢收拾起自己的个人物品来,找了一个小纸盒,把桌子上一棵仙人掌,还有没用完的纸巾,笔墨之类的小东西放了进去,再把桌子收拾干净,东西都放整齐了,座椅也擦干净,有始有终,毕竟在这里工作了一段时间,大家都很照顾她,她很感激。
收拾完之后,最后看一眼这个简陋的办公室,大概下次来就是结账了吧?
然后抱着纸箱慢慢走出去。
门口碰到钱金丽还有厂长绍成领着几个西装笔挺的人进来,想必就是新老板,她赶紧退到一边。
“小星。”钱金丽看着沈小星脸色苍白抱着个小纸箱站在一旁,急忙低声问道:“你都知道了?”
沈小星点点头。
钱金丽实在心有不忍,急忙回头冲黄助理道:“黄助理,她就是小星,她很能干的,能不能……”
“金丽,不要为难人家,我没事。”沈小星赶紧拦住钱金丽,冲一行人点点头,慢慢走出去。
“等等,这位小姐。”黄助理愣愣的看着沈小星,好一会才回过神来,见她要走,赶紧出声叫住她。
沈小星停住脚步,静静的看着她。
“你就是另一个会计,你叫什么名字。”黄助理看到周围的人都微微有些侧目,赶紧找了一个借口。“有些账面上的问题,想要请问一下,不介意的话能解答一下么?”
“我叫沈小星。”沈小星点头,把工作交代清楚,这也是她分内事。
“进里面去说吧。”黄助理指着李老板以前的小办公室,又冲身后一行人道:“你们也去忙你们的吧,钱小姐,你也一起进来。”
进到办公室,黄助理坐下之后,看着略微紧张的沈小星和钱金丽,笑道:“别太紧张,坐下说话。”
两人依言坐下,黄助理又盯着沈小星的面容,在心里喃喃,真像,就是瘦了点,看起来也有些懦弱。
“请问有什么要问的么?”沈小星被黄助理看得心里有些忐忑。
“哦,我姓黄,叫黄启平,大家都叫我黄助理,是这样的,刚才我看账面的时候,发现这里有一项果品,一个月有三千多块钱,这是怎么回事?”黄启平反应很快,也善于察言观色。知道刚才这样盯着一个女孩子看,有些不妥,赶紧找了个借口。
“这是个生病工人的慰问,一有工人生病,李老板都会让人买点水果去看望,有时候还有一些补品,一个月下来。也有几千块。”沈小星有些不好意思,她收到的也不少,不由得补充,“李老板是个好人。”
“原来是这样。”黄启平心不在焉。又胡乱问了几项,眼睛却只盯着沈小星的脸看。暗暗琢磨,都姓沈,长得又那么像,莫非是亲戚?
“黄助理,还有什么要问的么?”沈小星被人这样看着,觉得有些不自在。
黄启平也回过神来。“看来你对账目还是比较清楚的。”
“是啊,黄助理,小星工作很认真的。”钱金丽替沈小星着急,忍不住又祈求,“她身体不好,很难找工作,你能不能……”
“金丽,不要为难人家。”沈小星又出声,现在就算要她留下。她也要考虑考虑了,这个人眼神有些不太对。也许是她想多了,不过一个女孩子孤身在外,多点防人之心还是好的,“黄助理,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等等。”黄启平赶紧又叫住她,说道:“也许我刚才是心急了些,问都没问就说要解雇你,的确不近人情,这样,你暂时还是留下来。”
“不用了,我想我不适合这工作。”沈小星微微一笑,笑容淡淡的,犹如清晨河边的野花一样清新。
黄启平不由得怔了一怔,暗道,这女孩子真的很漂亮,有些女孩子是越看越漂亮型的,就像当初那位沈小姐,不过这个女孩子看起来亲切多了,没有那位沈小姐那样咄咄逼人的傲气。
“小星,你做得那么久了,怎么突然说不合适呢?”钱金丽不由得替沈小姐着急,这人家都说要留下她了,干嘛拒绝,现在找工作真的不容易。
“我最近真的觉得不太舒服,尤其是不能太过用脑,你看这两天工厂交接,工作一多起来,我就头疼。”沈小星缓缓说道,她倒不是说假话,账目算多了,她就头疼,虽然忍一忍也能过去,在想想新老板这样严厉,肯定不会允许她只上半天班。
这样一说,钱金丽也不好再求下去了,以前李老板请小星,是因为之前两个会计年纪都大了,有些需要用到电脑的账不会做,小星电脑很棒,可以弥补不足,正像之前黄助理说的,这样一家小工厂不需要那么多会计。
“冒昧的问一下,不介意的话能不能告诉我,沈小姐你是什么病?”黄启平看着她略带苍白的脸色,不由得问道。
“不是什么大病,就是身体虚弱了些,两年前我出过车祸。”沈小星老实回答,这件事工厂不少人都知道,没有隐瞒的必要。
两年前,那么巧?黄启平心一动。
“是啊,小星还是名牌大学生,要不是因为车祸没有调养好,根本就不用委屈在这家小工厂做一个小会计。”钱金丽还是想要替沈小星争取一下,“小星很棒的,她电脑很好,会制图还会做动画片,总之会很多,黄助理你帮帮忙,看看有什么不太费脑的工作,小星很需要钱的。”
“金丽,不要再说了。”沈小星觉得脸微微有些发烫,这样像是在求人可怜,她不想要这样。
“哦,沈小姐是哪间大学毕业的?”黄启平露出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
“都是过去的事了,对不起我先走了。”沈小星真不想要再做下去,用自己的尴尬处境博取同情,站起来,就想要走。
“诶,沈小姐,请等一下。”
黄启平赶紧站起来,却不小心碰到桌上的茶杯,茶杯落到地上,发出膨的一声响。
“啊!”沈星辰发出一声尖叫,用双手捂住耳朵。
“小星,小星,没事的。”钱金丽搂着她的肩膀,轻声安慰。
黄启平一脸惊讶的看着她们。
“对不起,我先走了。”沈小星回过神来说着,就快步走了出去。
“黄助理,我去看一下。”钱金丽说完,不等黄启平同意,赶紧追了出去。
身后黄启平露出狐疑的脸色,这可有些耐人寻味了,刚才不过认为人有相似,几句话下来,这个女孩子身上似乎有很多秘密。
“小星,小星你别走那么快。”钱金丽追了上去。
“沈小星站着工厂门口停下脚步,认真对钱金丽说道:”金丽,我没事,你回去吧,好好做事,我这几天已经想好了,暂时做些手工串珠之类的,当休息一下。”
“小星,那都是一些中年大妈才做的活,你怎么能做呢?”钱金丽忍不住道。
“工作没有贵贱之分,适合自己就行,我不想要求别人。”沈小星说完,轻松道,“在家做手工真的很不错,连出门的服装都省了,你别担心了,我没事的,其实我还有一些存款,紧急的时候用,现在我最重要的是养好身子,也许过个一两个月,我好一点了,又能碰上一个像李老板这样的好人,找一份轻松的工作呢?”
“一定会的,加油。”钱金丽鼓励道。
“你也加油,我先回去了。”沈星辰说完,又淡淡一笑。
回到办公室,绍成告诉钱金丽,黄助理要她回来之后去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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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风,停电一天,还以为赶不上更新,幸好还来得及。
感谢我是天上一片云同学的评价票,hanxia1985和威虎山—老九同学的粉红,真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