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轩阁内室萧衍靠在床头眉眼间柔和带笑
“小月儿是裴家这一辈唯一的女娃娃,女孩儿好,女孩儿不用扛起裴家的责任,不用战场厮杀,只需要在父兄的护佑下安安稳稳的过和乐的生活。”
“但是女娃娃终究有嫁人的一天,所嫁的人才是负担起她下半生幸福的人,瑾楼我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知道你们之间有情谊,但是作为小月儿的伯父我希望你的情谊足够护佑她下半生。”
萧衍的声音浅淡但是无不饱含对小侄女的不舍和回护之情,女儿嫁出去哪怕母家再强,她的幸福也还是要系在夫家身上大半的,毕竟没有人代替夫君的爱。
战瑾楼站起身,双手举过头顶,对萧衍行了大礼
“王爷,我在此起誓此生不会纳妾,我愿许小月儿一生一世一双人,此生不负。”
哪怕皇室公主招驸马也无法要求驸马不纳妾,这个誓言不可谓不重,萧衍撑着起身虚扶他的手臂
“我信你,小月儿往后就托付给你了。”
萧云昊第二天便下旨赐婚,一个月后大战爆发,羯族,瓦剌,鞑靼三军压境界,一个月的时间萧云昊已经通过运河将粮草提前运到了北方。
大梁这些年兵强马壮,粮草算是最大的一个优势,前线的兵将也都从未停止训练,但是这一次的对手也同样超过了以往,羯族残暴,只要城池失守必将屠杀全城的百姓。
战报一天一封的到萧云昊的御案上,而这一天传来的并不是好消息,八百里加急的折子递到了萧云昊的手中,萧云昊看完之后脸色大变,送信的兵俑身上的血迹已经干涸
“陛下信城失守,羯族屠杀城中百姓将头颅尽数挂在城墙外面,信城此刻血流成河,信城参将和信城守军无一人退后,他们全部阵亡羯族和瓦剌联军才进了信城。”
一个城池的官兵百姓尽数被屠戮,这几乎是大梁立国以来的奇耻大辱。
同时白城裴宣的脸色差到了几点
“启禀将军,在官道上发现了五个信城兵将,都已经被杀,身上有信城参将的求救信。”
裴宣砸了茶杯
“羯族,此仇不报誓不回还,传令,整军备战,城中百姓老幼妇孺者内迁一个城池,着五百兵将护送。”
底下的副参将有些犹豫
“将军非危机时刻无皇命城中百姓不可全部迁移啊,而且现在迁移百姓会不会动摇军心?”
裴宣看向了他,目光中的坚毅和从前的萧衍极其相似
“这就是危机时刻,此刻内迁妇孺不是动摇军心而是稳定军心,去传众将士演武场集合。”
高台之上裴宣一身玄色铠甲
“你们应该已经听说了,信城被羯族和瓦剌联军攻破,信城军全部战死,信城百姓惨遭屠杀,信城沦陷我们白城便是大梁门户,此等大仇不可不报,本将已下令内迁老幼妇孺,留下的都是铮铮铁骨的汉子,死了是战死沙场,保土卫疆,活着就是光宗耀祖,此战许胜不许败,去吧,有家眷的给你们两个时辰安置,剩下便是我们拼杀的战场。”
萧衍身上披了一件狐裘眉头微锁站在沙盘前面,手中拿着几块儿旗子时不时会在沙盘上移动,身后的张福在给他读着最新的战报。
终于他停下了动作看了沙盘片刻而后到了桌案后面挥笔在纸上画出了此刻前线的全线图。
终了萧衍撑着桌案起身,身型有些摇晃,张福赶紧扶住他,他的手压上了心口缓了片刻出声
“传辇吧。”
御书房外唱喝
“尊睿亲王到。”
萧云昊骤然抬头,御书房这些日子从早到晚就没有断过人,此刻文臣武将都在,萧衍止了宫人的搀扶,缓步进了屋子,一众朝臣起身
“给王爷请安。”
萧衍也向上方的人拱手行礼,萧云昊立刻吩咐上了焦枣茶,起身亲自扶了他坐下
“这是带的什么?”
“陛下看看。”
那卷轴不小,萧云昊立刻命人打开,在坐的武将眼前一亮
“这是背景图啊,这红色的箭头是?”
冬日里萧衍的手凉的厉害,他接过了手炉
“这是根据近三天的战报标注的三方联军进攻路线和推算的大致兵力。”
那图上的北境线画的堪比挂在御书房中的地图一样精确,没人比萧衍更了解北境的每一座山每一寸土地。
同样对北境了解的还有萧云昊,这几天的战报都装在了他的脑子里
“信城的位置直对瓦剌,新城守将拼死送出来的战报中说那次进攻至少有五万人,大约有三分之一是羯族,也就是说羯族此刻驻扎在瓦剌,瓦剌提供驻地,羯族自然不可能留什么多余的兵力,所以羯族在瓦剌应该就是一万多人。”
“陛下,信城是边境第一城,城池坚固,易守难攻,守军也有两万,在这种情况下五万兵力便全歼信城军臣觉得羯族必然骁勇异常。”
信城是边防第一城,这种城池的修筑必然是极其坚固,守将和士兵都是千锤百炼过的,一般来讲攻城的兵将超过三倍才有可能有胜算,但是这五万人便在信城的求救信都没有送出来的情况下将城池攻破,战斗力可想而知。
而从前的瓦剌是段然没有这个本事的,只可能是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羯族。
萧云昊看着上面的地图,目光落在了白城上
“信城城破,裴宣那里的压力便骤然加大,传旨调半数黑甲卫前往白城。”
黑甲卫这些年一直在姜凉的手上,但是姜凉有雍州需要坐镇,萧衍却微微抬手
“陛下,半数黑甲卫分给白城,便是分了其他城池的兵力,而此刻的鞑靼还未出手,半数太多,一万即可。”
萧云昊点了点头,他转头看向了地图,白城此刻有裴宣和老将张林,直对鞑靼的雍州有姜凉镇守,裴安在鞑靼和瓦剌交汇处的单城,只要是与北元接壤的城池都是身经百战的将军。
“按王爷的话传旨。”
而此刻白城城外却有一青衣人逆着人流向城中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