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凉州。
“还没醒?”
“回王爷,伤势有些严重,所以……”
“滚滚滚!废物东西!”
耳边传来对话声,宋知砚头疼欲裂,缓缓睁开了双眼。
这是……哪儿?
与此同时,平州客栈。
封赫把桌上的杯盏一股脑扫到地上,大吼一声红着眼睛像是个疯狗。
来喜在一旁战战兢兢地劝道:“陛下您别着急,王爷他吉人自有天相……”
“不着急?你告诉朕怎么能不急?啊!”封赫揪起小太监的衣领,一脸戾气像是下一刻就要把人给生吞活剥了。
饶是在他身边侍候那么多年的来喜,此刻也是吓破了胆,战战巍巍简直要尿裤子。
封赫松开他,又气急败坏地捶向了桌子,上好的枣木桌就这样四分五裂。
动静太大,底下的伙计很快便上来敲门,来喜抹了把眼泪连滚带爬过去开了门,示意伙计快走不要被误伤。
伙计哪里肯,一看屋里一片狼藉简直要**大骂,封赫瞪了他一眼,把人吓得闭了嘴呆立在原地。
来喜:“我们会照价赔偿的,您快下去吧,不必担心!”
伙计闻言连忙跑了,多一刻都怕被撕成碎片。
来福走过来,看了眼地面,垂首恭敬道:“人都问清楚了,说当时的委托人是个外邦的,看起来是甚是奇怪。但开的价很高,他又收了对方不少好处,所以便帮人瞒了下来。”
封赫虾现在哪里有心情管这个,指着门口吩咐道:“去,把小殿下先送回到王府,你们俩也先带人跟着回王府,朕要去把摄政王找回来!”
来喜来福互相看了眼,尽管心里也担心地不行,但在这关头也没人敢管他,于是只能领命退了,收拾收拾准备回勋王那儿先安顿下来再说。
“来福哥,你说王爷,会没事的吧?”
“别担心,有个算命的给王爷算过了,他能活到一百岁呢,这次肯定不会有事的!”
来福笑着安慰他,其实自己心里比谁都清楚,那个老头给王爷算的命数极其不好,至多有三年的活头……
但是现在这……是不是太早了?
而且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实在是蹊跷!
封赫一宿没睡,下巴隐隐约约冒出些青色的胡茬,一身疲惫。
昨夜把那钱管事扛出来后,他没找到宋知砚便小声唤他,谁知除了几声猫叫再无其他。
当时封赫只以为他是担心自己不好把两人一块转移走,便先去约定好的地方等自己了,谁知他扛着个胖子到了地方,却并没有看到宋知砚的影子。
于是他这才意识到不对,宋知砚向来说到做到,怎么会招呼都不打就一声不吭离开,这实在是不符合常理。
况且哪里都没有他,简直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
封赫心慌了,回到客栈把人丢给来福,便出来顺着路一遍一遍地找,几个影卫也跟着一起,皆不见踪影。
封赫气得眼都红了,一副煞神的模样,把能调动的人手都派了出去,简直要把整个平州城给翻个面儿!
一直到第二天晚上,才查到宋知砚的行踪,原来是被宰左给截了去!
封赫本来就恨宰左恨之入骨,听到下属的报告后更是急火攻心,哇地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
石风吓了一跳,连忙过去扶着他,满心担忧。
至于这么气吗?宰左只要带点脑子,就不会把宋知砚怎么样。
关心则乱啊关心则乱!
“还好吧?”他扶着封赫关切道,“宰左果然不安好心,要不要我现在整军——”
“不用!”封赫抬手阻止他,“稍安勿躁,要是他敢动阿砚一根手指头,我必然要让他全家陪葬!”
石风:“……”
我觉得还是你该稍安勿躁。
“诺诺先麻烦你和嫂子帮忙照看几日,朕要去凉州一趟!”封赫嘴角挂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朕倒是要看看,他把朕的摄政王藏起来,是要干什么!”
石风背后一阵发寒,拱手领命,莫敢多言。
这煞神估计是真疯了,还是不要忤逆他的好。
诺诺抱着布老虎突然冲过来,看到封赫这样子也吓了一跳,险些就要掉头就跑。
“皇帝舅舅!”他叫了他一声,封赫看到诺诺的时候神色才稍微缓和了些。
“这些天你先乖乖跟着石夫人,来福来喜会陪你的。朕有事出门几日。”封赫嘱咐道。
诺诺不解地歪头:“是要去把舅舅接回来么?昨晚上都没有舅舅哄我睡觉……”
封赫揉揉他的头,起身出了门。
“舅舅是不是嫌皇帝舅舅太凶,所以吓跑了呢?”诺诺认真地想。
被吓跑了的舅舅现如今正和被兄长吓跑了的石光霁在酒楼喝酒。
“哎呦你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宰左是要把你抓了逼宫呢!”石光霁给他倒了杯酒,低声笑道。
宋知砚冷笑一声:“他还没那胆量,只不过也确实居心叵测,回去后还是要提醒陛下。”
石光霁跟他碰了碰杯,好奇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他怎么把你给抓走了?这段时间你不都和封赫在一起形影不了么?他怎么有机会下手的?”
宋知砚叹了口气,把当时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两天前……
宋知砚被打晕后,便被那几个人给扛到了宰左府上,昏迷了一夜才醒。
宰左就是那个嚣张跋扈的没头脑白痴,上回在宮宴上和封赫闹得很不愉快,空有一身武力。
宋知砚醒来看到他第一反应是完了,这家伙该不会是见拉拢自己不成就要杀人灭口吧!
后来一想不对劲,他虽然蠢但不是一点脑子没有,从封赫身边把自己劫过来,恐怕这会儿封赫就已经在到处找人了。
他不敢现在就造反。
宋知砚心里一凌,看到他的笑后更是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宰左原来是一直存着谋反的心思么?那上一世,殷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