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快点!”殷丞相府里,殷夫人正招呼着小厮收拾东西,一群下人皆聚在后院,忙里忙外好不热闹。

“这头面太艳了!娘!”

殷家唯一的小女儿正坐在梳妆镜前着急忙慌地试首饰,急的不行。

殷承下了朝回来,便看到这么一副兵荒马乱的场景。

“怎么回事?夫人——“

他叫着进了后院,看到正在屋里给女儿梳妆打扮的殷夫人,有些气不打一出来:“干什么呢这是?长公主说了,只是平常的戏班子,你打扮这么艳,是要干什么?!“

殷娇涨红了脸,胡乱摘下头上的歩摇发钗,冲着殷丞相撒娇道:”爹爹你可算回来了!您快告诉女儿,这陛下,都喜欢些什么样的女子?温婉的?还是娇艳的?他戎马那么些年,会不会喜欢豪放的?”

殷承回忆了一下陛下的所作所为,实在是不记得他对什么女子格外亲近过。

“哎呀哎呀!今儿只是长公主叫你们这些个小姐千金进宫去看戏,陛下政务繁忙,能不能露面都不一定!打扮地温婉些,争取能入了长公主的眼就好!”

殷娇闻言有些失落,乖乖低头应了,又重新在首饰匣子里翻找起来。

皇宫。

政务繁忙的陛下正端着盘子核桃,嘎嘣嘎嘣用牙咬得欢,站在摄政王身边看他给自己讲政事。

“殷胜最近是消停了,但宰左回了封地后好像不太老实。探子来报,说他好像在养私兵。另外,西南边的锦碌国,最近也频频骚扰我国边境,实在是……你别吃了行不行?”

封赫手里的动作顿了下,在他几乎要冒火的眼神中,嘎嘣咬开一个,递到他面前:“整点儿?”

宋知砚跟他对着互盯了一会儿,哑然失笑,接过封赫手里的核桃,掰开吃了,说道:“你要是实在不想听,也行。”

封赫闻言眼神一亮。

宋知砚冷笑一声,又继续道:“跟我去御花园看看,长公主现下正叫了不少名门闺秀看戏,你也正好露个面,过去挑挑。”

“这又不是菜市场买菜!”封赫道,“阿姐给挑就行,反正弄进宫里来也是放在后宫当花瓶。”

宋知砚无奈地摇摇头,放下手里的图纸,起身拢拢袖子:“走罢!微臣随您一块儿过去。”

“啊?”

封赫苦了一张俊脸,来喜进来寝殿内,招呼着给他换衣服。

一刻钟后,陛下和摄政王便出现在了锣鼓喧天的后花园。

时值初春,御花园里也无甚花卉,只不过三两棵刚冒出点嫩芽的垂柳,柳枝几乎要耷拉到池塘里。

况且北方的春天最是风大,吹得满院子的干枯枝桠群魔乱舞,绝不是个看戏的好地方。

不过这园子里的姑娘们,各个打扮得花枝招展,想来就算百花盛开,人也定能胜花娇艳几分。

封赫一看到这么多女人,就头皮发麻直想打退堂鼓,宋知砚倒是面色沉静,但也有些不自在。

“太傅大人,要不咱还是……”

“陛下驾到——”

“……”

不待他跑,来喜便扬声喊了出来。

一时间整个花园里的娇花都回头看到了来人,纷纷跪下行礼,低眉顺目动作整齐。

宋知砚掐了他一把,示意他赶快回神。

封赫忍住摸鼻梁的动作,伸手道:“不必多礼,平身罢!”

众人这才站起身来,但还是低着脸不敢直视龙颜。

宋知砚一一打量过去,比对着画像上的信息大致认了一遍。

封赫看看宋知砚,又看看面前的千金们,最终目光落在最前面的长公主身上,立马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急吼吼地拉着宋知砚就往人身边走。

长公主好笑地看着他这浑身难受的样子,不紧不慢地喝了口热茶,道:“陛下怎么得空过来了?”

封赫努力保持镇定,答道:“闲来无事,来看看你。”

长公主噗嗤笑出声来,拍拍身边的椅子:“先坐下吧,这好戏才刚开始,来得正是时候!”

宋知砚闻言有转身瞧了瞧这一群莺莺燕燕,坐在了长公主旁边。

“不是说陛下不来么?怎么……”

“谁知道啊!龙心难测!不过有一说一,陛下可真是相貌堂堂英俊非凡啊!不知道我能不能入得了他的眼……”

“哎呦哎呦!”旁边的紫衣姑娘闻言嗤笑一声,低声奚落道:“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样子,陛下能看上你?!”

“你管我!”被嘲讽的黄衣姑娘白了她一眼,不以为意,“倒是你,打扮地跟个花蝴蝶似的,艳俗至极!”

“你……”

眼看着两人就要吵起来,旁边的几位姑娘连忙拉住了,小声提醒:“可别生事啊,你没看到长公主旁边那是谁吗?还敢闹事?”

“谁啊?”紫衣姑娘看了看,不屑地撇撇嘴,“看着白白净净怪儒雅的小郎君,该不会是哪家的小少爷吧?他也是长公主请来的?”

“可别胡说,这是我大合国的摄政王,陛下的太傅大人,家喻户晓可止儿啼的宋大人啊!”

“?!”

紫衣姑娘震惊不已,又偷着看向宋知砚,满脸不可置信:“他?是摄政王?就那个……那个什么,修罗什么的,摄政王?”

旁边的姑娘点点头,三两散去了,生怕惹到那尊煞神的关注。

紫衣姑娘又回头看了两眼,宋知砚正低头和长公主说话,嘴角噙着笑意,怎么看怎么纯良无害,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这演的是哪出啊?”宋知砚问道。

长公主朝台上扬扬下巴:“女驸马。”

封赫:“……”

“怎么,陛下不喜欢?要不换成木兰从军?本宫都可以的。”

封赫连忙摆手:“无妨,我又不懂这些。”

“诺诺跑哪儿去了?怎么就你自己在这儿看戏?”封赫左右看了看,没看到诺诺那小团子的身影,于是心生疑惑,今天他怎么没缠着阿姐?

“今儿风大,在寝殿里跟雀儿玩呢!知砚你待会儿也回去罢,身子本来就不好,这一吹风,再受了风寒可坏了!”长公主担忧地看向宋知砚。

封赫却是一愣:“雀儿?哪个雀儿?不会是……”

“没错啊,就是本宫的发小,曹府里的嫡女,曹茗雪。怎么,你居然还记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