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颜谢找到风荀说他要寻找自己五年前失踪的妻子时,风荀不由得摇摇头:“十儿,五年了。骊珠当年被掳走时你未曾过问,只派人寻找。当年都没有找到,五年后的今日又怎会找到?”
“我想骊珠她恐怕根本不是被掳走的。”风颜谢盯着自己面色不变的五叔:“掳走她的人一定是我的敌人。如果不是要赎金,那么就是要命,给我难堪。但是知道今天,也没有任何她的死讯,骊家一切如常。她是自己逃走的。我不管她是为什么逃走,总之,我现在要找到她。”
“为了小逦儿?”
“也是我一直以来的疑惑。”风颜谢皱起眉头:“你们都说她是我的妻子,为什么我不记得她长得什么样子?”
风荀先前已与风无双商议过,心下也有数,便道:“好,就按你的意思来吧。”风荀爽快的答应在风颜谢的意料之中,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五叔想要做的并不是帮他找到自己的妻子那么简单。
然而,秦隽的来朝让风颜谢并没有时间把全部的精力放在寻找骊珠的事情上,当那个六岁的白发碧眸的男孩子仅仅是在他面前一揖时,他仿佛看到了当年秦舒与他初见时候的样子,只不过那时候他身边的侍从上前逼迫秦舒跪下行礼,而现在,秦隽的姑姑,金沙的大长公主就站在他的身后,没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胆赶上前来冒犯这位并非皇后所生的皇子。在向风颜谢行礼过后,秦隽看向了风颜谢身后的白绯,风颜谢微微侧身道:“世子,这边是贤安王妃。”秦隽上前几步,然后单膝跪下朗声道:“姑母。”
白绯站在那里,看着还带着婴孩时轮廓的鱼儿,但那暖洋洋褐色的发和眸如今都消失不见,熟悉中还透着陌生,白绯伸手扶起他:“隽儿,一路奔波疲惫了。你的父亲也是舍得,让你这么小年纪跑这么远的路。”
“父亲说他对姑母甚是思念,只恨不能日日相见,要秦隽代他侍奉您左右,以尽他不能时时照顾您的遗憾。”
已经二十岁的鱼渊三年前就进入了内阁,他始终以风颜谢副手的姿态出现,看到白绯与秦隽的互相含蓄,他微微笑了一下,低声道
:“九王爷似乎本身就对金沙太子公主的感情甚笃颇有不满。太子一旦要前来天朝,他不是生病就是有什么非要带王妃离开不可的事情,现在太子也学聪明了,干脆叫自己的儿子来,王爷恐怕又要郁结一段时间了。那白发碧眸可够他心中郁卒了。”
风颜谢则看着正在于白绯说话的男孩道:“我倒是觉得,这孩子的轮廓面目很像你小的时候。但是那白发碧眸也确实让人无法忽视他是秦舒的儿子。”
“像我这话可不能乱说,殿下。”鱼渊看着握起白绯的手的秦隽道:“您忘了吗?如果能找到莺娘,我的儿子也有这么大了。”
“你有没有后悔过,鱼渊。”风颜谢转过身来:“后悔当年不该那么对莺娘?”
鱼渊没有回答他,只是反问道:“殿下,你当真一点也不记得骊珠的样子了吗?”虽然皇帝下旨,严令相关人等不得再提起骊珠往事半句,但是鱼渊还是不可思议,他甚至记得他逼迫莺娘,就是不记得那时就在莺娘身边的骊珠。
“听你的语气,倒是与骊珠相熟的样子。”风颜谢笑了一下:“可否为我介绍一番。”
鱼渊多次试探,均是这样的后果,不由叹道:“也未曾十分熟悉,只是见过一次而已。”
秦隽的到来并没有让迤逦公主更加开心,因为她所喜欢的母妃似乎对秦隽更为呵护有加,九王府王爷与公主一同哀怨的看着金沙公主与世子相携读书的画面也经常出现。
风无双拉着自己的女儿道:“迤逦,你这么可爱,难道就不能吸引表哥从你母妃的身边离开吗?”
风无双没想到自己的女儿更加不给面子的反驳道:“父王被天下成为谪仙,神仙之姿,出尘脱俗。女儿一向敬仰,却没想到这也无法吸引母妃,只得抱憾。”
“当初不是你跟十儿说要表哥来陪你,怎么会有现在这种情况?”
“当时父王不是也说表哥只是个小孩子,根本无法与您相比吗?”迤逦刚刚提高声音和自己父亲争辩,突然脸色一白,接着竟吐出血来,染得月白的苏绣一片殷红。风无双脸色大变上前抱住了自己的女儿,一
时间王府上下乱作一团。
御医对于昏迷的迤逦公主束手无策,没有中毒的迹象,也没有受过外伤,更没有任何发病。脉象甚至平和,但公主却依旧偶尔呕血,昏迷不醒。皇帝甚至亲自前来探病,都不能得到更好的结果。白绯苍白着脸,一咬牙,突然站起身要离开,风无双见她脸色不好,强压下自己心头的愁虑问道:“绯儿,你去哪?”
白绯转过头:“我写信,叫她回来。”
风无双知道她要找骊珠,即使冒着让风颜谢再次见到骊珠的风险,她也要找骊珠回来。
风颜谢带来的雪莲魄安抚住了吐血的情况,但是对昏迷依旧没有改善,在书房里,他对着一脸倦容悲伤的哥哥说道:“九哥哥,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如果再找不到风色流云,小逦儿的身体会越来越差,谁也不知道她能撑到什么时候。她这不是病,是天谴。你早该知道的,不是吗。你当年要这个孩子,就是为了要她承担帝国的命运。”
“可我现在不想。”
“但你知道如果没有风色流云,你的每一个孩子都会喝小逦儿一样。或者你休离你的妻子。我不管她是白绯还是金沙公主,休掉她,留下小逦儿。结束这一切。”
“我爱她。”
“但是你们继续在一起只会让你们的女儿死去。”风颜谢有些焦急的站起身:“神医迦叶再也没有出现过,最后一块风色流云没有,你们根本不能可能在一起。妻子,或者是女儿,你选择一个。雪莲魄这次能挡下小逦儿的灾难,下一次就不可能了。你能思考的时间不多了。”
风无双盯着自己的弟弟,沉默了许久,然后缓缓的开口了:“只要有迦叶的最后一块风色流云就可以,是吗?”
“就算没有玉心,至少也能缓解。”风颜谢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你现在去找迦叶,根本是不现实的事情。”
“不用找。”风无双闭上了眼睛,他知道他做的这个决定不会得到妻子的原谅,但是他不想选择离开妻子,更不想选择失去孩子:“你失踪的妻子就是神医迦叶,我知道她在哪里。而绯儿已经在写信找她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