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潇然知道程一杉不是韩老爷子的亲孙子,可她没想到,程一杉为韩老爷子做了那么多事,到头来却落得个自生自灭的下场。

她迎上韩老爷子的目光,声音中带着几分不可置信,“自生自灭?您是认真的吗?表哥是因为我才被陈若兮抓去的。”

韩老爷子眼神微冷,嘴角的笑容带着几分讥讽:“救他?自然不难。但为一个无用之人,浪费我韩家的资源,实在不值得。”

陈潇然心中涌起一股无名火,她冷笑一声,声音坚定:“如果我非要救他呢?”

韩老爷子轻叹一声,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和担忧,“你可以救,只是这后果,你真能的承受得起吗?万一他躺在**一辈子,你真愿意照顾他一辈子?”

陈潇然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她轻轻点头,声音里充满了决然,“在我最艰难的时候是表哥陪在我身边的,现在他需要我,我怎么可能放弃他?”

韩老爷子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却也有几分无奈,“既然你决定了,那就去吧,只是希望你能承受住未来的种种艰难。”

他转过头,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沈淮安,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这次真是多亏了沈总保护我们言言,我们之间的合作,可以继续。”

“谢谢您的信任”,沈淮安微微颔首,却在短暂的沉默后继续道:“但是,我保护她,并不是为了合作,我们之间…”

陈潇然站起身打断他的话,语气冷淡道:“我们之间合作的很顺利,感谢沈总这段时间的照顾,下午我会跟表哥一起回M国,项目上的事我会指派其他人过来。”

沈淮安冷笑一声,猩红的双眼紧紧盯着陈潇然,语气中充满了质问,"你真的考虑清楚了吗?"

陈潇然微微点头,没有再看沈淮安一眼,她的目光始终落在程一杉的身上。

她别无选择,只能随程一杉返回M国。否则,一旦韩老爷子改变主意,她无法保证程一杉能否得到适当的治疗。

听着身后逐渐消退的脚步声,直至完全消失,陈潇然轻轻抬手,拭去眼角的泪水。

她与他,似乎总是被命运捉弄,有缘却无分。

当日的下午,陈潇然与程一杉登上韩老爷子的私人飞机,飞往遥远的M国。

在登机前,她给沈淮安发去了一条简短的短信。

【谢谢你,对不起。”】

经过长达二十个小时的飞行,程一杉终于被送进了M国最著名的脑科医院休斯敦医院。

一切安排妥当后,陈潇然拿出手机,目光扫过屏幕,却并未看到期待中的未读信息。

沈淮安,这个名字在她心中轻轻泛起涟漪,却又迅速归于平静。

他终究没有回复。

一年后。

休斯敦医院的病房内。

陈潇然静静坐在程一杉的病床边,她的目光穿过窗外明媚的阳光,落在昏迷中的程一杉脸上。

突然,门轻轻开了,郝盈盈走了进来。

她的眼神深沉而复杂,手里还捧着一束鲜花,走到病床前,将鲜花放在床头柜上,深深地看着程一杉,“你回去休息吧。”

陈潇然微微颔首,轻声说道:“今天还是老样子,不过我总有种预感,他快醒了。”

郝盈盈转过身,深深地看向陈潇然,“如果他醒了,你打算回去找沈淮安吗?”

陈潇然没有回答,但她的眼底是十分复杂的情绪。

自从她和程一衫一同回到M国后,郝盈盈便毫不犹豫地飞来,执意要亲自照料程一衫。

陈潇然最初是拒绝的,她担心程一衫若是始终未能醒来,会耽误了郝盈盈的大好青春。

然而,郝盈盈的坚持最终打动了她,让她无法再拒绝这份深厚的情谊。

陈潇然有了些许闲暇,正好可以处理HJ财团的事务。

离开医院,她径直前往HJ财团的办公楼。

刚踏入那座巍峨的大厦,陈潇然就被助理拦下,助理手中拿着一封鲜艳的大红色请柬,递到了她的面前。

陈潇然只是匆匆一瞥,眼前的内容却如潮水般逐渐清晰起来。

她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钝刀缓缓划过,疼痛瞬间弥漫开来,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那张大红色的请柬上,两个名字犹如烈火般刺眼。

尊敬的韩总:

沈淮安与林檬,将于本月20日喜结连理,订下终身之约。在此,我们诚挚地邀请您共同见证我们的幸福时刻。望您在繁忙之中,能抽出宝贵时间,参加我们的订婚宴。

订婚人:沈淮安,林檬

陈潇然握着那张请柬,指尖微微颤抖,心中的疼痛如潮水般涌来,她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汉顿庄园的,只知道当她躺在**的时候,眼泪已经湿透了枕头。

她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的却是沈淮安和林檬幸福的笑容。

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傻,明明知道他们不可能,却还一直念念不忘。

突然,一串急促的电话铃声划破了宁静。

电话那头,郝盈盈的声音显得格外紧张与激动:“然然,你快过来!程一衫他醒了!”

陈潇然握着电话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连忙开车赶到休斯敦医院。

陈潇然冲进病房,只见程一杉的眼睛微微睁开,他的目光在空气中游移,最终定格在陈潇然的脸上。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虚弱的微笑,“你来了。”

陈潇然的心瞬间被暖流填满,她走到床边,握住程一杉的手,“你终于醒了。”

两人相视而笑,这一刻,所有的等待和痛苦都变得值得。

“然然,我看见肖仪礼朋友圈发了一张订婚请柬,是沈淮安和林檬的。”

郝盈盈拿着手机展示给陈潇然看。

陈潇然轻轻点头,苦涩地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

程一衫注意到陈潇然的反应,他轻轻地拉了拉陈潇然的手,声音微弱带着一丝愧疚,“言言,其实,沈淮安才是真正的圣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