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檬瞥见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声音却依旧柔柔的:“那么专注,是看上哪个小师妹了?”

沈淮安收回视线,看向她:“答应你的捐款已经安排,什么时候给我引荐那个人?”

“淮安,你知道我并不是想要你的捐款”,林檬收回眼底的柔色,“我在联系了。”

台上清脆的女声响起:“感谢沈氏集团为我校基金会捐赠一千万元,下面让我们掌声有请沈氏集团总经理沈淮安,上台领取捐赠证书。”

伴随着优雅的音乐,沈淮安缓缓迈步上台。

沈氏集团一直由沈父掌管,沈淮安并没有公开露面过,见过他的人并不多。

台下女生们纷纷瞪着桃花眼,扯着嗓子尖叫着,好像叫的声音越高,这个仿佛从漫画里走出来的男人便会多看她们一眼。

陈潇然站在一边垂着眸盯着地板,不敢跟他对视,奈何耳朵却无法闭上。

沈淮安下台经过她面前时,低声嘀咕了一句:“停车场。”

旁边的陆航听见沈淮安说了什么,但是没听太清楚,好奇地小声问道:“他说的什么?”

陈潇然尴尬地笑了笑,“他说我挺适合穿长裙的。”

有说这么多字吗?陆航努力回想着。

校庆很快便结束了,陆航要送陈潇然回家,被她拒绝了。

来不及换衣服,陈潇然快步走到化妆间,拿起背包急忙跑去停车场。

今天沈淮安一上台,全校的人都认识他了,如果被人看见她上了他的车…

她可不想成为校园里议论的焦点。

她环视了一圈,见四下无人,拉开那辆乍眼的黑色宾利后车门,缩着脖子坐了进去。

“怕我给你丢人?还是怕那个小白脸发现?”沈淮安冷眼瞥着她。

陈潇然连忙摇头,咧着嘴角:“不是,当然不是,能坐你的车可是我的荣幸,这不是怕给你造成困扰吗。”

不仅蠢,谎话连篇,还油嘴滑舌。

沈淮安冷哼了一声,吩咐司机去十号公寓。

从早上到现在,她一刻也没闲着,在车上头一歪就睡着了,慢慢地滑落到沈淮安肩膀上。

沈淮安注视着肩膀上的女人,莹白的脸上涂了一层薄薄的粉底,淡红色的腮红在脸颊边若隐若现。

跟昨天他们在一起时那种潮红,不太一样,那个更自然一些。

沈淮安深呼了一口气,怎么总是控制不住地联想。

一定是那晚药劲还没过,一定是。

一路睡到公寓。

沈淮安把她抱上楼,放到**也没醒。

看着沉睡的女人,沈淮安皱了皱眉,这几天好像他才是最累的那个。

次日。

陈潇然睡到自然醒,伸了个懒腰下床找了一圈。

公寓里只有她自己,昨天他只是送她回来?什么都没干?

看着身上的淡粉色睡衣,愣了一下,去衣柜找了件沈淮安的衬衫换下来。

沈淮安很高,衬衫套在她的身上就变成一个短裙。

看着那套淡粉色的睡衣愣了几秒,拿到卫生间洗干净晾上。

人家白月光已经回来了,她再穿不合适。

从何家出来,她只拿了两样东西,思索着等会应该去买点衣服替换一下。

从包里翻出照片和手镯,摩挲着泛旧的相框,恍然间想起妈妈离世前的那一幕。

三年前,妈妈离世前曾给她打过一通电话。

可惜当时她正在上课没有接到,等她从学校赶回来时,等着她的却只有一个冰冷的骨灰盒。

妈妈去世之前打的那通电话一定是很想听听她的声音吧?

揉了揉泛红的眼圈,将相框和玉镯收好,随便吃了口面包就出门了。

陈潇然先来到塞西尔广场,将手机退掉,把钱转给陆航。

接着走进一家品牌折扣店,多年的半工半读,她有自己的省钱之道。

衣服简单舒服,吃得干净有营养,日用品不买三无产品。

不必要的社交,则是能不去就不去。

因此她的朋友只有郝盈盈和陆航两个人。

减少社交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她平常跟何氏母女周旋已经很心累了,完全不想主动去参与其他任何的勾心斗角。

想到即将准备找工作开始实习,特意选了几套看上去比较正式的套装,还有一些日常的便装。

又去其他折扣店铺买了两双鞋和一些换洗的内衣、日用品。

“你们看看她,离开我们家就只能买这些破烂货”,

陈若兮穿着一身淡紫色香奈儿套装,一只手拎着香奈儿手袋,另一只手正捂着嘴嘲笑地看着她,身边还站着两个同样衣着华丽的女生。

陈潇然认识那两个女生,她们是一对双胞胎,家境比不上何家,以前上学的时候就跟在陈若兮屁股后面,一起欺负她。

心里暗骂了一句,真是阴魂不散。

陈潇然只当没了听见她们说话,挥手拦了一辆出租车,脚刚迈进去一只,就被人从身后猛地揪了出去,连人带购物袋一起摔倒在地。

双胞胎姐妹俯下身笑意盈盈地伸手拉起她来,语气中还略带责怪地说道:“哎呀,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每次她们伤害她以后,无一例外的都会再数落她一番。

明明她才是那个受害者,却好像都是她的错。

时间久了,她甚至也觉得是自己做得不够好,或许她再努力一点,她们就能对她刮目相看。

事实上,她们欺凌你并不是因为你做得好还是不好,只因为你是你。

还好,最终她想明白了,因此她才想反击。

否则,那个深渊她是无论如何也爬不出来的。

过往的一幕幕再次在脑海中闪过。

陈潇然仰着头看向天空,眼珠子不停地在眼眶里打转,尽量不让眼泪流下来。

不远处的咖啡馆里,林檬顺着沈淮安淡淡的目光看向窗外,“那是然然吗?”

沈淮安眸光暗了暗,沉声回道:“看不清。”

那个女人,到底长没长脑袋?这些年被人欺负傻了?

他收回视线,转头拿出手机给肖仪礼发了一条短信。

林檬脸色不易察觉地冷了几分,声色依然柔和,“这几年找女朋友了吗?”

沈淮安顿了一瞬,摇了摇头。

那个女人不算吧,毕竟她只是想求他帮忙,而他似乎只馋她的身子,他们之间是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