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潇然轻手轻脚地将耳朵放在门上,想透过声音分辨来人是谁。

可,听到的,只有刺耳的敲门声。

“谁啊?我已经睡下了,有事明天再说吧”,陈潇然冲着门外扯着脖子喊着。

刷新着圣手的对话框,圣手没在回复她,可能是在忙吧,陈潇然锁上手机,继续趴在门上听着外面的声音。

“然然,是我啊,我来给你试试婚纱合不合适”。

是何雪兰的声音。

陈潇然眉心一拧,手放在把手上,犹豫着。

反锁,不就是为了防何家这几个人吗?

陈潇然佯装困意,打了个哈欠,“何姨,你房门口吧,一会我睡醒了再试。”

屋外声音顿了几秒,何雪兰清了清嗓子,抬高了声音喊到:“什么,屋里有男人?哎呀,正安那,你快来,然然说她屋里有男人。”

陈潇然翻了个白眼,气鼓鼓的把门打开,何雪兰收了声,抱着个肩膀在门外戏谑的看着她,身边站着一脸乖巧的何豪。

何豪抱着比他还高的婚纱,正嘿嘿的看着她,“媳妇,姑姑说跟你做游戏,只要在见到你之前不说话我就赢了,耶…”

话还没说完,何豪已经被何雪兰从身后连人带婚纱一并推了进来,门随之关闭,并从外面上了锁。

又来!陈潇然拧着眉,深吸一口气,脑海中迅速想着对策。

何豪抱着婚纱站在那,嘿嘿的笑着,“小媳妇,姑姑让我给你试试婚纱,姑姑说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嘿嘿嘿,我真是太开心了。”

“啊,那个,不用试,看着就合适”,陈潇然慢慢床边靠,看着光秃秃的房间,心里暗自叫苦。

“不行,姑姑说你穿上婚纱很美的,我好想看啊,嘿嘿嘿”,说着就朝陈潇然扑了过去。

陈潇然躲着,何豪抱着婚纱在她身后追。

嘴里还不停嘿嘿的念叨着,“小媳妇,姑姑还说,你不穿衣服的时候最好看,我想看,我现在就想看。”

“哎呀…”

陈潇然跑着跑着突然脚下一滑,扑到了地上。

何豪顺势扑上去,嘴里哼哼着,“小媳妇你跑什么嘛,快让我看看你不穿衣服有多好看。”

何豪平常很贪吃,身上白花花的肥肉直往外淌,陈潇然快被他压的快喘不动气。

就在陈潇然感觉马上要被他压死之际。

房门被打开,何雪兰踏着细尖的高跟鞋走了进来,见到地上的何豪正在嘿嘿的笑着,身下的陈潇然露出一两只腿微微的挣扎着。

“哎呦呦,小祖宗,你这么压他她是要把她压死的,快起来”,何雪兰皱了皱眉,轻轻的拍着何豪的后背,“再不起来姑姑要打了。”

一听到要被打,何豪扭着身体慢慢爬起来,两片肥厚的嘴唇撅的老高,“不好玩,我要去找爷爷。”

何雪兰连忙拽住他,语气缓了下来,哄道:“姑姑不打,你看看你的小媳妇都快被你压死了”。

地上的陈潇然面色紫红,正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血液里稍稍恢复了丝氧气的她,只觉得何雪兰再晚一秒进来,她今天就交代在这了。

见她似乎缓过来一点,何雪兰低下头冷声道:“你们肖老板在门口等你,说是酒厂有事找你,让你赶紧回去,这几天你最好老实点,不然的话…。”

没等她说完,陈潇然已经抢先开口,苦笑着:“放心。”

肖仪礼在门口等了半个小时,才看见陈潇然一边拽着皱皱的衣服,一边往外走,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

转身对着正在跟他搭话的陈若兮挥挥手,“你姐姐出来了,回聊。”

陈若兮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声音如春风般柔和:“肖哥哥,有时间一定要来找我玩哦。”

陈潇然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内心却如同被寒风凛冽地吹过,身体微微颤抖。

如果陈若兮知道那些令人羞耻的裸照是肖仪礼传播的,她还会笑得如此天真无邪吗?

下一瞬,她的视线与正准备进门的陈若兮相遇。

陈若兮看向她的眼神里,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温柔,只剩下深深的恨意和怨毒。

走到她身边时,陈若兮停下了脚步,冷声揶揄:“姐姐手段真是高明,先是淮安哥,又是陆家公子,现在肖哥哥也来了,妹妹真是自愧不如呢。”

陈潇然嘴角上扬,凑近她的耳边,低声回:“谢谢妹妹夸奖。”

这句话让陈若兮气得在原地跺脚,但想到肖仪礼正在看着她们,她立刻收敛了情绪。尽管内心对陈潇然充满了怨恨,表面上却只能强装镇定,默默地在心里将陈潇然骂了个遍。

肖仪礼拉着陈潇然驾车驶向酒厂方向。

看着车子驶离何家,陈潇然暗暗松了口气,才想起何雪兰说的话。

“肖总,酒厂出什么事了?”

肖仪礼神情一滞,他二哥光说让他来救人,刚才一时情急随口编了谎话,现在还得再编一个圆回去才行。

“啊,没什么大事,车间工人小王你知道吧,他老婆生孩子了,今天请假,然后小刘替了他一天班,谁知小刘姥姥又住院,又找了小李替他…”

他嘟噜嘟噜一长串,陈潇然只感觉头脑昏沉,如被无形的力量牵引,轻轻一侧,便倚在了座椅之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肖仪礼透过后视镜看见陈潇然睡的正香,心里暗暗的夸了自己一句:长的又帅,反应又快,说谎都不用打草稿,这么完美的男人哪里找。

车子很快就开回了酒厂。

肖仪礼回过头叫了几声,陈潇然没回应,他下去把车门打开,才发现陈潇然面色苍白,她不是睡着而是晕倒了。

肖仪礼一下子就慌了神,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指尖颤抖地按下120。

肖仪礼现在心里七上八下的,有自责,有恐惧,他二哥让他来救人的,现在人是救出来了,生死却未卜,

肖仪礼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拨通了沈淮安的电话。

“二哥,美人我是救出来了,就是,就是好像她快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