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洞察者方承

在看到地图居然又是阿拉伯之后,苟强笑了。

苟强马上点选了日本民族,就好像已经持剑在手的剑客,静静地等待着对方的选择。

是匈奴,还是阿兹特克,是玛雅,还是蒙古?

或者是更加另类的拜占庭?

无论何种选择,苟强都有充分的自信,将叶落消灭在封建时代。

余鱼当年是UG俱乐部的旗帜性人物,位列大陆四正三奇之一,他的亲传弟子苟强,又怎么会是易与之辈呢。

在此时此刻,几乎所有人都不看好叶落,尽管叶落在业余联赛的表现不俗,但是面对职业圈内赫赫有名的“弓剑双绝”,又是对方最擅长的阿拉伯地图,这盘对决的胜负,几乎还没开始就已经注定。

但是,叶落的下一个举动,却顿时让全场UG队员鸦雀无声。

叶落鼠标一抖,也选择了日本!

就连一直在和Sanvo聊天的严炯飞,在看到叶落选择完民族之后,也马上站了起来,用询问的目光看向对面的箫蝉。

复制者?!

在场的所有人,都想到了这个曾经名震天下的称号。

当年的WCG冠军箫蝉,就是有着复制者的美誉。

他最擅长的,就是用和对方相同的民族,相同的战术,将对手击败。任何稀奇古怪的战术打法,任何自成一体的技术风格,在箫蝉面前,都跟1+1=2那么简单,那么容易模仿。

2002年的WCG上,复制者箫蝉,就是用这种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绝技,一路击败加拿大的超级神童kiss,中国当时的第一高手寒月,帝国圈称王称霸的东亚四大天王Koben,ED,Group,Halin,最后勇夺冠军。这份震撼,那抹惊艳,即便是现在回想起来,都让现场的所有人心驰神往,热血沸腾。

难道,这个叫叶落的少年,已经继承了他师傅复制者的绝技了吗?

“好,好,复制者和弓剑双绝的对决,二十年未见,今天终于重现江湖。”严炯飞不禁长笑三声。

可惜,这个UG的老总尽管语气豪迈,但是那猥琐的长相,公鸭般的破嗓,早就把豪迈二字糟蹋的不堪入目,怎么看都像饿久了的嫖客,在街边看到了游**的流莺。

不过,让严炯飞这么一吆喝,现场的气氛顿时被调动起来。这也难怪,原本大家倒没想得那么多,让UG老总一提醒,这才想起来,这居然是UG历史上两位旗帜性人物的宿命对决,在二十年后的一种延续。

凌青松嘿然一笑,站了起来,掏出一叠百元大钞,叫道:“来来来,大家买大卖小。”

“什么赔率?”严炯飞眼珠一转,已经贴了上去。

有老总和大师兄起头,UG正式队员的这三桌顿时咋呼起来,纷纷涌到凌青松身边。

凌青松冲着严炯飞怪眼一翻,道:“有个鸟赔率,买大买小而已。”

“靠。”严炯飞笑骂道,“你倒是都不得罪。滚一边去。”

严炯飞说罢,双手一推,将中间桌面上的菜盘推到一边,清出一片空地,大声道:“我坐庄。左边是苟强,右边是叶落,苟强一赔零点八,叶落一赔一点二。都下都下。”

UG正式队十多个队员一听,纷纷掏出钱包来,取出几张大钞,丢在苟强那边。尽管严炯飞给出的赔率是投叶落合算,但是在这些正式队员心目中,这点赔率,还没有到让他们看好叶落的程度。

“买定离手,买定离手。”严炯飞叫道,待众人下注完毕,严炯飞定睛一看,不禁“咦”了一声。

居然没有一个人买叶落。

严炯飞撇了撇嘴,冲对面的预备队咋呼道:“喂,你们也来买。”

清叔在对面脸色铁青地道:“谁敢去,老子打断他的腿!”

清叔说完,冲严炯飞微笑道:“小飞,你不是说我治军不行吗?我他妈现在治给你看看。”

严炯飞一愣,尴尬地摸了模鼻子,然后这个老顽童眼睛一亮,冲箫蝉招了招手:“老箫,给你徒弟加把油,来压个万儿八千的如何?”

箫蝉翻了翻白眼,没理他。

“老板。”Sanvo及时地挺身而出,替严炯飞解了围,“我压叶落。”

严炯飞坐了下来,端起一杯酒,笑得很开心:“差点忘了,你小子是UG薪水最高的,说吧,压多少。”

Sanvo笑道:“十万人民币。”

“噗。。。。”严炯飞嘴里的酒液顿时给呛了出来,咳嗽了几声,严炯飞道,“你说多少?十万?小S啊,这我可得教育教育你,俗话说得好,小赌怡情,大赌败家。咱今天这个局,也就是趁着兴致高,博个彩头玩一玩。你这么狠,过了吧?”

Sanvo摇摇头,道:“老板,你就说你接不接吧。”

“接!”严炯飞被Sanvo一逼,平日里赌桌上的狠劲顿时给逼了上来,“十万而已。”

Sanvo笑了笑,又道:“老板,我今天出来,身上可没带那么多现金,我打张白条如何?”

严炯飞眨巴了一下眼睛,又咽了一口唾沫,最后狠狠地瞪了Sanvo一眼,道:“小王八蛋,你记着,回头我给你发薪水的时候,也他妈的打张白条。。。。。。”

***

在Sanvo笑着从怀里掏出支票本的时候,叶落的地形,已经被叶落的斥候给完全勘测出来。

非常不错的地图,看来萧无痕在阿拉伯上的厄运,没有带到这一把来。

叶落微微一笑,在二十二人口的时候点下封建,随后鼠标一挥,三个农民放下了手中的活计,开始向对方基地走去。

清叔看到这里,捅了捅身边微笑看局的箫蝉:“老箫,这小子还真的要玩剑士前置?”

箫蝉笑了笑,道:“清风,你大概是紧张过度了,你再仔细看看。”

清叔一愣,又回头瞄了瞄叶落的屏幕,这才恍然道:“靠,这小子没开金矿。”

旋即,清叔又道:“不开金矿,这小子想干什么?靶场前置?回头和苟强的剑士迎面相遇,这不是找死吗?”

清叔的疑惑在一秒中之后就被解开,叶落在到达封建之后,并没有建造靶场,而是跑到苟强基地一个偏僻的角落,放下了一个马厩。

这么一来,清叔就更加看不懂了:“不是吧。出斥候?那干什么还选日本,选匈奴不是更好?”

箫蝉抽出一根烟,慢悠悠地点上,道:“清风,有一句话,我已经说了无数遍,但是,看来现在,我不得不再说一次。”

箫蝉缓缓吐出一口烟,接着道:“兵者,诡道也。”

***

苟强现在的心里非常不安。

箫蝉复制者的威名,苟强心中自然是熟知的。他师傅余鱼,当年用日本剑士前置,在境界上遇到瓶颈的时候,也得益于箫蝉的点拨,这才能晋升到四正三奇的程度。

因此,这种日本剑士前置的打法,在箫蝉眼里,几乎毫无秘密可言。余鱼会的,复制者箫蝉都会,余鱼擅长的,复制者箫蝉也很擅长。

当年余鱼神功大成之后,和箫蝉较量了不下百把。但是箫蝉,愣是用同样的日本剑士前置,和余鱼打得不相上下,互有胜负。

想起这段典故,苟强就觉得背脊一阵阵发凉。

苟强心里很明白,自己之所以还没有到达师傅余鱼当年的高度,最关键的原因,还是在意识方面。

在那种对攻的局面中,师傅余鱼可以做到游刃有余,把对手牵着鼻子走,但是苟强自己,却还差些火候。

如果对方防,苟强攻,那么对方就算是四正三奇,苟强也有把握把他拉下马来。但是对方以攻对攻的话,苟强就有些头疼了。

因此,在看到叶落选择日本之后,苟强原本的自信一下子就消失殆尽。日本剑士前置的威力,别人或许不知道,苟强那是心里透亮。

在考虑了整整八分钟后,苟强终于决定,打一把防守。

既然你剑士前置,那我就剑士后置防守吧,同样是三个先发剑士,你客场我主场,在我弓剑双绝的微操之下,就算你是复制者箫蝉亲至,怕也要饮恨黄泉!

想到这里,苟强心中大定,天性乐观的他,不禁对自己的英明神武怡然自得起来。

嘿嘿,当年师傅余鱼,如果可以想到自己这层,又何惧那箫蝉?

苟强心安理得地在自己的基地放下兵营,造出三个民兵,在升级到封建的那一瞬间,苟强顺手就点下了剑士的升级图标。

就让我这新一代的弓剑双绝,打破箫蝉复制者的神话吧!

苟强心中掀起万丈豪情,三个剑士从兵营里飞奔而出,对着叶落的前置兵营一通乱砍。

“小子,还不出来受死?咱三对三,让你见识见识啥叫做弓剑双绝!”苟强恶狠狠地道。

叶落的兵营插了一面旗帜,里面的兵员迟迟不肯放出。直到兵营被苟强的剑士砍得冒起了烟,一个长枪兵这才拖着鼻涕,打着哈欠走了出来,冲三位剑士大哥招了招手,打了个招呼。

苟强一看兵营里出来的居然是一个长枪,顿时眼前一黑,差点背过气去。

“我靠,你小子居然阴我!”苟强惨叫道。

在苟强的意识里,叶落既然选择了日本,又打了前置,那就应该和自己一样,打剑士前置才是。因此,在看到叶落兵营上插的旗帜之后,苟强就想当然地认为里面驻扎的是三个剑士。却没想到叶落在忽悠了他两分钟之后,其实只造了一个廉价的长枪。这让苟强完全不能接受。

“你干什么啊!我只想好好打帝国啊!”苟强撇着嘴,差点哭出来。

“你很吵。”叶落鼠标轻点,指挥五匹斥候斥候突入苟强的木矿,语气和斥候手上的马刀一样冰冷。

苟强一招失策,败局已定,当日本封建初期最犀利的进攻力量——三个剑士,沦为叶落斥候屁股后的跟班时,这场战斗,已经有了一边倒的味道。

***

十分钟之后,苟强拖着鼠标走下台去,老老实实领了三杯罚酒。

严炯飞眼泪哗哗地写了一张十二万元的支票,哆哆嗦嗦地塞入Sanvo的手里,继而对苟强痛心疾首地道:“蠢材啊。人家只是选了一个日本,就把你晃点成那样,把三个剑士放在家里当长枪兵使。你如何对得起我对你的器重哇!”

苟强垂头丧气地坐在一旁,郁闷地道:“娘的,谁知道这小子明明选了日本,打的却是匈奴的马厩前置。太****了。”

方承一脸凝重地站了起来,道:“这小子不简单,刚才的斥候控制非常老辣,苟强就算能和他正面交锋,赢面也不过五五之数。”

严炯飞孥了孥嘴,说道:“小方,该你了。拥有洞察者外号的你,可别那么容易就被阴了啊。”

方承的双眼原本就略显细长,听到严炯飞的话后,双眼一眯,整个人顿时散发出一股肃杀之气,他沉声道:“头,放心,这小子死定了。”

***

箫蝉看到对面方承站起,连忙拍了一下萝卜的肩膀。

“替我给叶落传句话。”箫蝉说道。

“啊?”萝卜吓了一跳,忙问道,“什么?”

箫蝉正色道:“正面决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