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无念在院中摆起来了大供台,一桌子好吃好喝的摆好,一柱清香燃起,又十分虔诚的跪在拜了拜,念叨一番后,这才待香烛燃尽后,五人才将供桌上的好酒好菜做了午餐,大吃一顿。

傍晚十分,街上便有信使骑着快马穿街而行。“殇王大军全胜而归班师回朝......”

百姓们闻声齐齐喝彩,“果然是我大蜀的战神,战无不胜的战神啊!”

“是呀!就算是他们三国联手,那也不是我们王爷的对手。”

“老天保佑,保佑我们大蜀永享昌盛才是。”

......

拓跋殇也借此正式班师回朝之名,入宫觐见皇上。

拓跋峻见到弟弟时,见他黑了,又消瘦了许多,心里有些酸涩之感,这一走就是三年,能够平安回来就好,其它的都不重要。

“皇兄,臣弟这次带了南明国书回来,其言十年内绝不再绕我大蜀边境。”其它两国,早就在第一年时,被拓跋殇击退,再不敢来犯。

“好!朕的胞弟不愧是我大蜀第一战神。”

皇上起身,走向站在下手的拓跋殇,眼中满是割舍不断的亲情,紧紧将他抱在住。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嗯,皇兄,这几年身子可好?”

“我无碍,好的很。对了,云世子的身子也被一奇女子医好了,你的旧疾可有发作过?皇兄将人寻来替你瞧瞧可好?”

“是,是那个叫夜无念的姑娘吗?”

皇上回了作为,殇王也坐下来,兄弟二人就像话家常一般。

“怎么!你也知道此人?”

殇王眉头微挑,点了点头。

“曾得她相救过一次。”殇王脸上,除了那一下微微挑起的眉头外,又恢复了以往的静如止水的清冷面容。

闻言,皇上脸上漏出惊异之色,心里瞬间想到了什么,那种想法竟让他瞬间觉得事情可行!

“哦?竟有此事?那女子还果真与朕的皇弟有缘啊!明日朕要为皇弟设宫宴,为弟接风洗尘,要不便让她一同参加宫宴可好?”“对了,皇弟可知,那女子的身份?”

闻言,殇王又微挑了下眉头,看向皇上。

对上殇王的眼神,他也没想听到他的回答,直接便言:“呵呵~此女乃吏部尚书白远程之女,且是嫡女!真对此人做过一番调查。她出生后的满月宴当晚,生母便被白远程一纸休书赶出家门,连同她这个身在襁褓中的婴孩,一同被赶走。途中其母重病,到了外祖家,其母便亡。且与外祖家长大,幼时便异于常人,后与外祖家习得一手好医术,在当地也是家喻户晓的神童。数月前,被白家找回,与云世子成亲,但被老云王退了婚约,后便离白家而去,独自在外城独居小院之中。”

皇上简单的介绍了下夜无念的来龙去脉,仔细看着殇王脸上的表情,后者却是仍旧那张清冷之色,无任何波澜。

而殇王则是在心里将破斩狠狠咒骂了一遍,他怎么这么重要的事情都没查到?她竟然是白家的嫡女?竟有这样的一层身份。若是明晚的宫宴她能来,那便也好,正好看看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

“皇弟???你可在听皇兄说话?”

“嗯。”

“那,明日朕便要叫人通告于她,明晚的宫宴,朕为她留有一席之地,至于身份嘛!便以白家嫡女身份入宴好了。”

皇上心里是打着自己的小九九的,云老爷子保不及哪日就后悔退掉这门亲事了,若是提前让她入了殇王府为妃,那岂不是再好不过的一件美事了。

“好!”

两个字,一个“嗯”字,在拓跋峻眼里,就是后面已经省略至少得有二十几个字了。

一个“好!”字,那便是一种语言无法解释的各种含义在其中了。

“那,皇兄等下便让人去通知白尚书,明日夜无念会以白家嫡女身份参加宫宴了。”

兄弟两人也没说几句话,一个品茶看书,一个忙于看各州呈上来的奏折。倒是看着也满是和谐,他们两兄弟从小便是如此,两个都听安静,只是小的安静的有些可怕。

小时候,老皇上都以为拓跋殇是个傻子时,他的功课竟是全学堂最好的。但这性子太冷,让老皇上极为头痛,也只好将国之重担全部寄托在大皇子的头上了。

老皇上这一生六个公主,却只有一个活了下来,但又是个天生病秧子,三岁那年差点夭折。两个儿子倒是身体都好的很,但拓跋殇每月的初一,都会高烧不止,那热,侵入水盆似是都可以将水蒸发干掉一般。

每月十五都会全身冰寒不止,那寒凉胜过死尸,似是万年冰川冰冻出来的一般。

这么多年,这两日都是拓跋殇最难熬的两天,但他竟然都能挺过来,那般非人折磨,竟然对他而言变成了习以为常?

吃过晚膳后,拓跋殇才离宫。

皇上让人去了白家,白远程听到皇上点名要无念前往宫宴,心惊的七上八下,以为是皇上有让无念入宫的打算呢!

但皇上的心思谁能揣测的准,即使是他们这常伴朝堂之上的老臣,也是无法揣测。

白程远心里捉摸着;此事暂时还是不要告知瑶儿了,毕竟手心手背都是肉,唉!

他很无奈,两个女儿现在的关系竟然会相处成这个样子,他这个做父亲的满心自责。

而夜无念,则是收到了云王府来人传话,来人又是六喜,其言:“无念小姐,奴才是替我们世子爷来传话的,我们世子爷又是替皇上传话的。”

“皇上?”无念瞪大眼睛,十分疑惑的看着刘喜。

刘喜笑呵呵,接着道:“是呀!就是皇上传话。皇上说,无念小姐如今是自己顶了个院子独居,他便不下旨了,直接传了口谕便是。皇上说了,明晚是为殇王得胜而归的庆功宴,特邀请无念小姐入宫参加宫宴。这是入宫的牌子,小姐您拿好,对了,小姐可以随身带着一个丫头伺候着,但丫头只能等在宫门外,不可入宫。”

无念一脸懵逼啊!这是什么情况?她什么时候跟宫里那位有过交集了?再说,自己一介民女,何来身份入得宫宴这种各个都带着身份标签的聚会了。

“六喜啊!我问下,可知皇上为何会邀我这一介民女入宫的?”

听她这般谦虚之言,六喜嘿嘿一笑,道:“小姐竟是那小的们说笑了,小姐可是从一品大官家的千金嫡女,哪里是什么草民之说。您这样的身份,别说去宫宴了,就是入宫做个一宫娘娘也是要的。”

文婆婆连连点头,自从得知小姐是白大人家的千金后,文婆婆更加对无念多了份忠心。无念平日里一点小姐脾气和小姐架子都没有,对她们这些下人就像家人一样。

文婆婆甚是都不想让小姐回到白家了,若是能一直这样该多好!想法虽是自私了些,但她也是一部分为了小姐着想,毕竟这样没有心机的姑娘,是不适合在那种高门大院内参与任何心机算计,与争夺之事的。

“六喜啊!你这嘴是早上吃过蜂蜜了才来的吗?”无念边说,边用眼睛瞪了他一眼。

六喜“嘻嘻”笑着,又闲聊了几句,便回去了。

待六喜走后,无念这才面露沮丧之色。

文婆婆这才上前柔声和蔼道:“小姐啊!有些事不是逃避得了的。即使小姐再不愿意接受一些事情,那也是要笑颜面对的,因为这是小姐你的命。嫡女,总比上不了台面的庶女要好上不知多少。岂止多少高门大院中,那些公子,小姐们,各个都为了争夺嫡女之位,而明争暗斗到两败俱伤。小姐今日能住在这小院之中,想必也是没有拜托的了嫡庶之争。以老奴之见,这宫宴,小姐去得。此时便是向所有人正式宣告,小姐才是白家的正主。”

无念听着文婆婆的这翻话,似是有些听懂了。

是呀!她既然无法拜托这层身份,那便高调站在人前,以白府嫡女身份亮相在众人面前。

她还没调查出当年之事的真相,白家,欠她娘亲一个公道!

想通后,无念朝着文婆婆又是紧紧的一个拥抱,拥抱过后,无念忽然想起,明晚宫宴,自己似乎还没有一件像样的新裙衫呢!这时候去挑选成衣还来不来得及呢?

“婆婆,我穿什么呀?”

几人这才意识到,本是有几件新成衣的,但一夜间竟变成了小衣,这该如何是好!

新竹道:“小姐,宫宴是明晚呢!要不我们现在去布庄看看能否赶制出一身华服可好?”

无念这又带着两个小丫头匆匆朝着布庄赶去。

接过,布庄伙计说,若是要赶制出一身华服,最快也要三天。

无奈,知道回去翻找一番,看看那身罗裙适合穿去宫中的。

是夜,殇王得知了小院的情况后,心里暗笑;看来蠢女人果真信了鬼神之说,那好,既然人家已经给自己焚香进贡,那自己总要显灵一下才对得起她的这番诚心才是。

又是丑事,殇王将那几身换走的新成衣又给她送了回去,顺便又拿了一身出众的华服,一同放在衣架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