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蓉也没想到,主神会对风兰渊这般维护,就连说她几句闲话都要受剥脑之刑,简直昏庸!风兰渊究竟是走了什么狗运,为什么就能入主神的眼?
可是仔细想来,主神之所以会大发雷霆,真的是因为有人说主母的闲话吗?或许是说中了他的心事,动了他心尖上的一根刺,他才会勃然大怒,还不准任何人谈论这件事。
他于是下手罚得狠,就越说明这件事是真的。
风兰渊到底有什么,能让主神隐忍到这个份上都不愿赶走她的东西呢?一定是把柄,一定是让他不得不妥协的把柄……
她要想办法,找到这件东西,到时候她就立了大功了,主神若连风兰渊这样的女人都能忍受,没理由艳绝天下的她他不接受。
李耀威说:“所以我说了,九天宫不比我们自己的家,在这里一定要步步为营,处处小心,时时谨慎,事事专注,欧阳律的事情听来虽然可惜,但也算是个教训,以后你们记住了,别再多说无意义的话。”
到底是两个女人,李耀威也狠不下心来,只好告诫她们一番,便再也不说话了。
……
午后三个小家伙便被安排了午睡,风兰渊陪着千絮,鹿闻休已自然就落在了神爻的手上。
千絮很快就睡着了,风兰渊便拿着书去了日升殿。以前她的活动范围只有长老院、凤坞殿、枫林晚、小私塾,神爻回来以后就没了限制,她可以随意出入任何地方。
长老席的人也没法反对,生怕真的激怒了神爻,后果不堪设想。毕竟他们已经提出了,自己都知道非常不合理的要求,之后就变得处处受制了。
神爻很头痛,虽然鹿闻休已答应了风兰渊会乖乖躺在**,但是他们的眼睛却怎么也不肯闭上。
“娘亲会给我们唱睡眠曲。”鹿闻看着神爻,说。
休已连忙补充:“还有故事,娘亲讲的故事可好听了。”
鹿闻点头表示同意:“每次娘亲哄千絮睡着以后,她都会过来哄我们睡觉,但是因为你,我想今天她不会过来了。”
所以,唱睡眠曲,讲故事,也一并落在了他头上。神爻说:“我不会唱什么睡眠曲,我讲个故事好不好?”
休已比较单纯,说:“好。”
鹿闻就比较精了,他的沉稳似乎只是表现给风兰渊看的,在他面前他就变得很调皮,处处都要与他作对,他说:“不行,娘亲先唱睡眠曲,如果我们没有睡着,她才会给我们讲故事。”
“……”神爻抓抓头发,一脸苦恼。
鹿闻直直地看着他,休已也很期待。
神爻便清了清嗓子,开始唱:“春天到,百花开,小鸟到处叫……”
“不是,是小白船,娘亲以前最喜欢唱小白船给我们听了。”
神爻叹了口气,说:“好,小白船就小白船。咳咳……蓝蓝的天空里银河里,有只小白船,船上有棵桂花树,白兔在游玩……”
他的声音低低的,听起来有种别样的音效,很轻,很温柔,听他的歌声像沐浴在一阵柔和的微风里,很舒服……
休已打着哈欠说:“真好听……哥哥,他骗人,他明明说不会唱……”
鹿闻迷迷糊糊地回应:“弟弟,别说话了……我好困……”
没多久,两个小家伙便沉入了梦乡。神爻慢慢停下歌声,替他们掖了掖被角,然后转身走出去,悄悄关上了门。
就在大门紧闭的一瞬间,**的鹿闻忽然睁开了眼睛。
……
神爻出现在日升殿窗外,看着里面安静写字的风兰渊,心想为何她的小渊儿不是世俗眼中艳惊天下的绝世美人,在他眼里她的一颦一笑却都能美得惊心动魄?
风兰渊像是有感应般抬起了头,下一秒,神爻出现在了她身边,拥着她顺势坐下,低声问:“在做什么?”
“鹿闻和休已睡着了?这么快?”风兰渊有一点点不敢相信。
神爻点头道:“随便给他们说了说话,他们就睡着了。你得相信我的能力,只要他们不反抗,我都能让他们乖乖听话。”
“你没有对他们怎么样吧?比如让他们强制入睡,或者……”
“当然没有,违反命理的事情都是迫不得已而为之的,他们就是两个孩子,我当然知道分寸。”神爻急切地说。
风兰渊莞尔:“我只是提出一种假设,可能。”
“那也不行……你和他们三个是我最珍贵最珍贵的宝藏,我惟愿你们一生健康无忧,又怎会对你们用强?”
风兰渊抿唇一笑,她说:“看你们相处得越来越好,我想我也是时候该出发了。你帮我看看,我这路线图有没有问题。”
神爻默默翻阅着风兰渊手上的册子,那是她自己按照几本书里对天下地势的划分,自己重新整理的路线,这第一站似乎就是东海尊主陆时昔那儿。
“我没想到东海地界原来也这么大,以前没出鹤水城,以为鹤水城就是整个东海,后来出了鹤水城,以为沿路走过的就是东海的地界,现在才知道,东海的地界竟然是四海中最大的。”
神爻说:“其实,东海的地界不算大,它原来和南海是持平的,但是你看这儿,”神爻指着一块地势说,“这儿叫做鲛族,这是一个分离支派,是后来才纳入了东海的地界。所以东海就成了最大的。”
风兰渊忧心忡忡:“东海既然地势这么大,可以说是四海之首,为什么东海尊主一位要交给陆大人?陆大人明显志不在此。没必要因为他父亲的功劳,就强迫他也去继承,到如今他高不成低不就,却反过来怪责他不努力。”
神爻说:“时昔……一支,就只剩了他一个人,连同他父亲,他所有的兄弟姐妹,还有旁支旁系,全都死在了和恶族大战的战场上。就是他们用命,替东海开了活路,其他支系才能顺利逃出。”
竟是这样……怪不得哪怕陆时昔只是做个挂名的,他们也不会真的为难他,还任由他到处闯**,原来是因为这样。“那陆大人,为什么不愿意挑起这个重担?”
“他怕。你别看他平日里潇洒恣意,好像没什么烦忧,事事听天由命,其实不过是因为他怕。人跟人之间的承受力是不一样的,有些我们能承受的,我们以为理所当然应该肩负的责任,对他来说比天压下来还重。”
风兰渊长长吐了口气,表示理解地点点头,继续看着鲛族的地势,说:“不过,我没想到真的有鲛人的存在。”
“多的是你不知道的东西,这一次说不定,你将游历整个地族天族,但是你记住,进入恶族的地界,你一定要告知于我,我不放心让你一个人去面对迟远修。”
风兰渊心想,如果她一个人去见迟远修,可能还没说上话就先被撕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