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日出,两人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风兰渊的心平静了许多。她发现,每次有事发生,神爻都会精准出现,虽不会过多干预她的行为,但总是默默支持,事后还会用各种方式开导她,平复她的心情。
每个成功男人的背后都有一个默默支持他的女人,而她的背后,则是一个男神仙!
留下些钱,风兰渊再次踏上了通过环山城的路。神爻乐得与她二人相处,虽然脚程有点快——他想与风兰渊并肩,但他步子稍大,看起来就像比她快了半步,风兰渊该死的胜负心被勾起,于是两人无形中叫着劲,竟越走越快。
等意识到偏离了贺今朝指导的路线时,两人已经走出很大一截。
“贺今朝说,从我们离开的地方一直向上走,走上半天就会看到一座亭子,可如今我们已经走了半天有余了仍是不见亭子,看来是走错了。”风兰渊望着来路蜿蜒已经不见尽头,皱眉。
“无碍,不管走哪条路,最终只要离开这座山头,抵达另一座就可以了。”神爻优哉游哉地安抚。
“喙嗒!喙嗒!喙嗒……”
“你仔细听,好像有什么声音。”风兰渊嘘了一声。
“祭祀的声音。”
“环山城还有祭祀的说法?祭祀谁?山神?”
“恰恰相反,环山城的村民们祭祀的是水神与火神。”
“哦?”
“山神不需要祭祀,人烟之气就是他的香火,但山中若连续不断下大雨,必会造成山体滑坡,整个环山城都会崩塌,里面的村民怎能幸免?而若是起了大火,这连绵千里的山林只怕短短几天就能烧成焦炭……”
“如此,确实要祭祀水火二神,这山神不会嫉妒吗?”
两人一边讨论一边走,很快到了一处山洞,山洞那边传来的声音更大了。两人相视一眼后,风兰渊先走进去,神爻跟在后面,紧紧盯着她的后脑勺。
两人穿越山洞,来到一处宽阔地,那儿巨石耸立,颇有些索尔兹伯里石环的味道,巨石下坐着百来个某村落的村民,嘴里念念有词,时不时高喊几声“喙嗒”。
有一座高高的祭坛,祭坛上架着一口大石锅,底下堆满了柴火,柴火旁边躺着一只羊羔。
“什么是会哒?”卖萌?
神爻道:“喙嗒的意思就是保佑。他们高呼保佑,就是向水火二神表达的意愿。”
两人跳下去,轻手轻脚走到了盘腿坐在地上的村民身后,风兰渊注意到能看见侧脸的几个人都是闭着眼睛的。
突然,他们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了,然后转过身来。风兰渊吓了一跳,但马上发现,所有人的眼睛都牢牢地闭着。他们开始走动,呼啦啦一大票人上来,很快就把神爻和风兰渊冲散了,风兰渊被他们夹杂着,跟着他们绕着巨石转圈圈。
神爻想去风兰渊那,胸口处突然闪过一阵钝痛,整个人都经挛起来,意识好像有些被抽离的痛苦——不好!他要变成即离了!
看了远处的风兰渊一眼,想着她是个极聪明的人,神爻用神识就近找了一户没有人的人家,瞬间消失了。
风兰渊被夹得喘不过气来,便拼命去推身边的人,想要冲出包围圈,没想到身边的那些人眼睛突然睁开了,有一个惊慌失措地喊:“嗅叮嘿(外族人)!嗅叮嘿!”
所有人都睁开了眼睛,看着她一脸惊恐。
“我……”风兰渊一开口,他们就退避三舍,她试图解释,“我不知道你们听不听得懂,我走错了路,听到这里面有声音,就过来看看,顺便想问个路,打扰你们了,对不起。”
她的礼貌并没有换来他们的理解,反而个个怒目而视,像是要把她吃了。很快,人群散成两排,中间留出了一条路,一个颠簸的老大爷走出来,杵杵拐杖,道:“外族人,都该死!”
“你会说外面的话?”
那老大爷无视她的话,问:“你还有同伙?”
风兰渊一愣,随即摇头:“没有,我是一个人来的。”
老大爷冷笑一声说:“外族人果然都喜欢说谎,你们是狡猾鬼!应该下油锅!”
随后他转过身去,对他的村民说了些什么,那些人就开始兴奋地大喊大叫。风兰渊觉出不对劲,转身正要跑的时候,一把粉洒在了她面前,她立刻屏住呼吸,但为时已晚。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倒了下去,随后失去了意识。
……
风兰渊醒过来,发现自己全身都被绳子绑住,嘴里塞了布条,视线里跃入那只羊羔。她被绑在了祭坛上?这些人该不会要拿她献祭吧?她扭动身子,双手拼命地挣扎。
“外族人,”那个老大爷走到她身边来,说,“你破坏了我们的祭祀,我们只能将你献给水火二神了。”
他一招手,有几个高举着火把的人竟踢着正步庄严郑重地走过来,随后,在他一声令下点着了柴火。
风兰渊扭动双手,虽然眼睛一直盯着那些人的举动,脑子里却迅速盘算着破解之法,绳子打的结似乎不是她从前碰到过的,有些怪异,无论她的手怎么扭转,到最后都会变成死结。
石锅中的油很快沸疼,四周弥漫着浓烈的油耗味。
“外族人,上路吧。”那老大爷说完,那些人就走过来,将她抬起来,对准了石锅。
风兰渊搅动手的力道更大了。油锅,沸疼的油锅,这特么扔下去直接能炸死她的!她不在乎那痛,虽然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但是她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完成,她的目标还很遥远,她怎么能死在这里?
一定有办法的……她不能死!不能死得这么冤枉!这已经是第三次了,她绝对不能这样死去!
老大爷双手高举,双目望天,大声地说:“火神啊!水神啊!这冒犯您神威的卑贱女子,遵行您的旨意,将她送入油锅之中,代替无辜的羔羊,承受您的恩赐!愿您福佑我环山城,佑福我朝露村!”
他故意说外面的话,是想让风兰渊听懂。
他说完,那些村民就开始吟唱,不知何意。
但她知道,一旦他们吟唱完毕,这仪式就算完成了,她也得被扔下油锅。
神爻不知道去了哪里,她深信他不会无缘无故丢下她,更不会对她见死不救,也许他出了什么事……
但如今,她只能靠自己!她早就说过的,她不会依靠任何人,更不会依赖任何人,就是为了杜绝有一天面临这样的险境,那个人没来,她就只能坐着等死。
但绳子不好解,抓住她的人有六个,都是壮汉,看样子还是修炼过灵息之力的,她大幅度的扭动并没有让她有机会脱离这几双手。
时间在过去,吟唱的声音越来越小,很快就停止了,老爷子高呼:“噪嚟(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