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妃烟眼见风兰渊临到头犹豫了,便假惺惺地哭着道歉:“对不起,我之前一直针对你,小时候也没少欺负你,真的对不起,我知道,你就算恨我不救我,我都可以理解。
“就是我快死了,我也不想连累你,不然你走吧,我只希望,我死了以后你能找到我的尸体,把我带回去还给我娘,我也希望你能原谅我,让我安心离开……”
“闭嘴!”风兰渊吼道。她当然知道,风妃烟不可能这么轻易就丧失了生的意志,绝大可能就是在博取她的同情,好让她救她。
其实就算看在风泊的面子上,她也不会真的见死不救的。
她观察了地形之后,双手撑住巨石,借力跳了上去。巨石动了动,她好不容易站稳,便不敢再乱动,慢慢蹲下来,想要替风妃烟松绑,不料,却看到了绑住她双手的绳子分明是个活结!
只要她的手轻轻一扯,就能打开的活结。
上当了!念头刚闪过脑子,她就看到风妃烟跳了下去,并用尽全力踹了巨石一脚。
因为她的重量都在巨石的末端,也就是悬于悬崖之上的那一段,风妃烟这一踹,巨石撑不住她的重量快速落向了悬崖,而她,因为反应快,抓住了断崖,手指狠狠戳进了土里。
原本,她只要借力往上一跃就可以脱离危险,偏偏这时候,即离发现她看似掉落了悬崖,惊吓之余追了过来,而风妃烟也看出了她的企图。
于是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她跃起,脚尖落地的刹那,风妃烟抱起了冲过来的即离顺势用力扔了下去。
即离尖叫着掉下悬崖。
一秒的犹豫都没有,风兰渊整个人也扑了出去……
风妃烟站在悬崖边上,看见很快就掉得没影的两个人,冷冷一笑:“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怕是得粉身碎骨……唉,太可怜了,还那么小,谁让风兰渊不肯乖乖掉下去,非要整什么幺蛾子。
“祝你们,永世不得超生。”她恶毒地诅咒着,便拍拍手,兴奋地哼着小曲儿下山去,不管能不能找到风兰渊和即离,又或者她们的尸体,贺今朝作为北海尊主,灵息盘会是一定要出席的。
接下来她只要跟紧了贺今朝,顺便把素儿那个丫头挤走卖给当地的人,她再稍加勾隐这个贺今朝一番,把没了朱砂痣的事情怪到他头上,财也好,人也好,地位也好,就都是囊中之物了。
想到这里,她简直快乐得快要飞起来了。
“风妃烟?风妃烟,刚才是你在叫吗?”
正想到贺今朝呢,他就出现了,背上还背着那个因为毁了容只能戴斗笠出来见人的丫鬟素儿。风妃烟翻了个白眼,便笑嘻嘻地迎上去,说:“贺大人,你听错了,我好好地,为什么要叫?”
她贴上去,用肩膀推了他一下,眨眨眼问:“还是贺大人,喜欢听我叫?”
“你!”贺今朝和素儿同时开口。
“嘁!”风妃烟不屑地哼了声。
“你从上面下来的,有看见风兰渊和即离吗?”贺今朝接着问。
风妃烟摇摇头说:“没看见,我要是看见了,也不会再跑下来了。”她状似不经意地玩着自己的手指。
贺今朝皱了皱眉,思量着她的话有几分可信,问:“你,对这里很熟吗?”
风妃烟心里咯噔一下,但还是一脸云淡风轻地说:“不熟啊。”
“那你昨晚去了哪里?这山上常有野兽出没,你不怕?”
“哈!区区野兽而已,能比鱼龙城的人可怕?我虽然不认识这个地方,但我有眼睛,知道哪里可以住人好吗?”为了不让贺今朝再追问下去,她故意说,“贺大人你这么关心我,不会是对我有意思吧?”
“三小姐,你!你别胡说,贺大人心善,对谁都是关怀备至的。”素儿忍不住再次开口。
“哎,”风妃烟讽刺道,“你有什么资格说我胡说哪?都爬到人家身上去了,谁知道昨晚有没有爬床……”
“风妃烟!”这下贺今朝也火了,“休得再胡言乱语,否则,请你以后别再跟着我们。”
说罢,他将素儿背了背好,继续往上走。不知为何,他心里总不安,望一眼前面的路,他只能祈祷风兰渊和即离平平安安。
风妃烟跟在后面,想着此时已经粉身碎骨的风兰渊和即离,得意之色溢于言表。
……
这山里就是三伏天都是阴凉的,时常雾雨蒙蒙,低处的叶片终年有露水滚动。
其中有一滴水落到了某鼻尖上,顺着鼻翼淌下。
鼻子的主人呜咽了一声,慢慢睁开了眼睛,头和手传来一阵剧烈的痛。她“嘶”了一声,便慢慢坐了起来。赫然是风兰渊!
她用力甩了甩头,站起来,摇摇晃晃地,四处寻找着什么。
“即离!即离!即离……”她开口叫道,脚下仍不停,跑到东边又跑到西边,最后终于在一处溪水里看见了个小小的身影。
她飞快地跑过去,溪水不深,刚好没到她小腿肚,但水势湍急,无形中增加了前进的阻力。她看见即离的身子被卡在两块石头中间,因而没有被冲走。
很快她就到了即离身边,先探了他的呼吸,发现虽然还有但很是微弱,她心慌意乱地将他抱起来,这才看见他的身子底下还横着一块石头,若没有这石头,只怕即离就沉下去了。
风兰渊万分庆幸,又艰难险阻地回到岸上,将即离放在地上,轻轻拍打他的小脸,叫道:“即离?即离你快醒醒,即离……”
但即离只是申吟一声,并没有醒来的迹象。
风兰渊环顾四周,不知道这是哪,只能看出来是个山谷。
她想起了自己从上面掉下来的时候,心中万分焦急,便用尽了全力往下坠,直到将即离抱在怀中。
而即离不知是惧怕还是因为阻力的问题,当时已经晕过去了。
她抱着即离,往下坠的同时打量着周围,悬崖峭壁有不少突出的石头,还有很多中间长出来的藤蔓,虽然不知牢不牢固,她还是借力蹬了峭壁一下抓住了。
尽管抓住了藤蔓,但她人还是在坠落的,加上即离的重量,藤蔓划破了她的手,阵阵刺痛刺激着她的理智,鲜血淋漓,她却不能松手。
好不容易借助脚踩峭壁的力道停住了,向上看不到头,向下也看不见底。风兰渊无法判断她此时的位置,距离地面还有多远,藤蔓却时有时无,也不知怎么长出来的。
她只能不断地跳跃,直到手酸脚酸得无力。
她深吸了口气,忽然放开了手,一个空翻,双腿越过头顶时顺势抽出了小腿肚子上的匕首,再然后,她调用了灵息之力,下坠一段距离后将匕首狠狠插入了山体中。
剧烈的摇晃震得她眼冒金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