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受江湖
再过几天,舒向晚也安排好了阁里的事务,就准备启程了。说来这是他第一次正式代表东来阁参加如此重大的场合,这一次,全武林都要知道他这个下任东来阁阁主跑不掉了。
带去的弟子自不必说了,怎么也是武林第一门派,挑了好些优秀的、向着舒向晚的弟子去见识见识,也撑一下场面,当然也不能太多,免得压了主人家风头。又有几个同华在音一辈的师叔伯一起去,其中自然包括明微庭。除了这些东来阁的人,裴惊庭也一起上路,这是早就商量好了的,而唐危竟也跟着他们的队伍去了。
明微庭还有些奇怪,听了舒向晚和唐危话却明白了。这次武林盛会唐门自然也有人来,来人必是夺了唐危权的叔伯长辈,舒向晚与唐危是有协定的,现如今他在东来阁地位稳固,自然要为唐危出头,这就是个很好的机会,可以让大家评评理,是不是该把掌门位置还给唐危啊?
唐门和东来阁不同,东来阁选阁主是择优,唐门则是血缘传承,唐危的爹就唐危这么一个嫡子也是独子,他又是出了名的天才,唐危的爹常常得意的说后继有人,门主的位置不传给唐危传给谁?
唐危也不是个无能的,不过当时被暗算,他爹虽说是暴病,但怎么想也有些不对,他心一焦,才被拿住了。不然依着唐危这狠辣手段,怎么会让人讨了好去。
临上路前舒向晚就站在队伍前面,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大家这次去长空派的路上可要打起一万个小心了,切不可被贼人抓到机会,多赶路少说话,别理会搭话的,都警醒些,夜里但凡有偷偷靠近的不管是谁,先拿下敲了髌骨再问。听明白了吗?”
众弟子轰然应是。
明微庭吓了一跳,“敲碎髌骨?太狠了吧?”
舒向晚认识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反正是对付贼人,有什么可手下留情的。”
明微庭心道这到底是哪个贼人,让舒向晚豁出去了在这么多人面前说出这么狠的话?
没想到舒向晚像看出他心中所想一般,道:“那个贼人和你我可是有不共戴天之愁,你可别心慈手软啊,到时若是抓到几个贼人,我让你练练剑怎么样?”
明微庭被唬的一愣,“和我?你说的是……”
“不错,正是魔教教主花潮色啊。”舒向晚笑吟吟的道:“你该不会那么快就忘了你说过的话吧?你和花潮色可是有血海深仇的。”
明微庭像吃了阿花的粪便一样,他哪里说过血海深仇了?分明是舒向晚拔高了他对花潮色的仇恨度啊……再怎么说花潮色也是他“爹”,他又不是没试过,但凡他下手要害花潮色,肯定是自己伤的更重。
所以明微庭干笑了几声,岔开话题,“不过,他这么多天都没追啦,我以为他不找你了呢。”
舒向晚含笑道:“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东来阁容得他闯第一次,容不得他闯第二次。上车吧,我们慢慢说。”说着他就上了马车。
明微庭也慢吞吞的跟了上去,说的也是,怎么说这里也是东来阁,花潮色又因为舒向晚折损了不少精兵强将,纵然他艺高人胆大,也不得不掂量一下了。
一辆马车中坐着四个人,舒向晚、明微庭、唐危、裴惊庭,马车够宽敞,所以倒不嫌挤。
舒向晚见明微庭坐稳了,就吩咐启程,马车平稳的行驶起来。
舒向晚端着茶抿了几口,继续之前的话题道:“我们这一出发,花潮色肯定得了消息,路上必不会让我们好看,端看他是光明正大的和我打一场,还是来阴的了。”
裴惊庭也知道他们这些事,江湖上传的可活灵活现了,他知道明微庭有些问题不好问,就自己问道:“可是他的目的应该是麒麟吧?如今麒麟不知所踪,也不在你身旁,找你只是为了打一场?”
舒向晚叹了口气,“裴兄,你信,别人不会信啊。在他们心中,舒某是个什么人?我托大说一句,这么些年,给师父办事,我就从没出过闪失,何况是这么重要的事,花潮色如何肯信呢。再说我不仅让魔教,还打杀他麾下那么多人,他心中有怨,自然会找我麻烦。我别的倒是不怕,就是这里还有这么多无辜弟子,加上小师叔学艺未精……唉……”
明微庭眼皮跳了一下,唐危兀自端着茶嘿然冷笑。
只有裴惊庭正色道:“说的是,若是花潮色正用什么下流手段,在下真要鄙视他,舒兄放心,此事在下一定相助到底!”本来裴惊庭就是个没什么心眼的,加上舒向晚提到了明微庭,他当然是十二分的诚心要帮舒向晚。
舒向晚感动莫名,“多谢裴兄高义,舒某不胜感激!”
裴惊庭连连摇头,“舒兄不必见外,你是小庭的师侄,我又和小庭关系匪浅,大家都是自己人。”这里裴惊庭也聪明了,他知道明微庭要取得舒向晚的信任,便故意扯上明微庭。
舒向晚面上好似十分感动,实际上在听到“关系匪浅”四个字时,他不动声色的挑了挑眉,随即笑道:“说的是,说的是,是我见外了,太不该了。”
明微庭虽然很不喜欢舒向晚的伪君子做派,但他明白现在的处境,所以乖乖的旁观。
唐危懒懒的一伸腰,“傻逼。”
他也就随便嘟囔一下似的,裴惊庭听都没听清楚,舒向晚不要说不知道唐危是在骂谁,就是知道了,他也会装作没听到,只是神色自若的说:“贤弟累了么,可以去休息休息。”
唐危摆摆手,“我没那么娇弱,你还是关心他吧。”他指了指明微庭。
明微庭不明就里的说:“我怎么了?我不累啊。”
唐危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一直看到他脸色煞白,“我想起来了……”
真是想起来了,他换过身体后就是被舒向晚带回东来阁时坐了马车,而人形时坐车那是从悬崖上来后,因为赶路没日没夜的赶车,然后就吐得天昏地暗,舒向晚点了他的穴才强压住。
以前还真没这毛病,虽然那时明微庭鲜少坐马车,多是骑马或是仗着轻功好高来高去,但真没晕过马车。试过后觉得那滋味是真不好受,本来就那么一下,后来被舒向晚压下来,再过没多久就赶到东来阁了,他便很快就忘了,现下被唐危一提醒,又想起来了。
现在这路还平坦,倒还好,若是等快到长空派,那是荒郊野外,坎坷崎岖,如何能不晕车。明微庭一把揪住唐危,“我知道你肯定有办法的!给我配药!”
唐危慢悠悠的说:“让舒大哥给你点穴嘛。”
“不要!”明微庭断然拒绝,这点穴是截住人的气血,来达到使人晕厥、失语等目的,时间长了对身体不好的,如何使得。他想着,就这么说出来了。
唐危嘴上挂着欠抽的笑容,“是药三分毒,这么说,用药和点穴也差不多,我看为了你的身体,还是不要用了。忍一忍就过去了嘛,吐一吐,也就习惯了。”
吐你满脸啊!明微庭气闷的瞪着唐危,又去看舒向晚,再看裴惊庭。
裴惊庭摸摸下巴,“这个……你晕车?”
他们自幼一起长大,怎么会不知道明微庭有什么毛病没有什么毛病呢,明微庭不好解释,就去求舒向晚,“你帮我说一说吧……”
舒向晚“嗯?”了一声,指着自己的鼻子说:“你是和我说话吗?”
明微庭看他装模作样的样子就来气,之前他管舒向晚都是连名带姓,有时也调侃一下叫他师侄,或是像刚才那样什么也不叫,直接说话,可现在境况却是不同了。明微庭想了半天也没想到该喊什么号,咬了咬牙,决定借一下唐危的称呼,“舒大哥……”
一喊完,他自己都要吐了。
可是舒向晚却“唉”了一声,“小师叔太客气了,这我怎么受得起,不过既然叫都叫了,在下便收下了。”
明微庭咬碎一口银牙,早知道叫师侄了!
舒向晚耍够他了,才笑眯眯的道:“那就请唐贤弟开个方子,我命人去抓药。”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晋江实在抽……抽的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