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弃

晨光熹微,郇天双眼紧闭,两手不停交错。

奇异无比的波动在他周身游走,隐隐约约挟来丝丝灵气,但始终无法进入郇天身体。在那些头发丝般细的灵气快把郇天双手彻底掩埋时,那未曾停止变换的手印竟停滞了下来。只见他双眉越皱越紧,因为那最后一层桎梏他始终跨越不过去。

不知不觉,郇天在这里已经两天了,身上所有的伤早已痊愈。闲暇之余,每日便就在琢磨这唤灵术,但效果却并不太理想。完整的唤灵术生涩不已,郇天始终掌握不住那真正的法门。

此时他便再度沉寂,不服的重复起来,落入那唤灵深渊中无法自拔。

郇天迷蒙间,宛转悠扬的箫声从屋外幽幽传来。似喜似悲似愁似怒,好似吹尽万种风情。箫声不大,却如暮鼓晨钟在郇天心间回响。随后只见那滞缓的手势,竟再度急速变换起来。终于,双手彻底被那淡微灵丝完全缠绕。

郇天快速抬起双手细细端详起来,这手握灵力的感觉让他欣喜若狂。

“成了!这唤灵术也算小成了,哈哈!”

闭眼感受,郇天此时对那箫声无比感激起来。正是因为圆润幽美的箫声,才让他浮躁的心沉醉下来。由此使得那层阻碍被冲淡而去,就如水到渠成一般。

郇天从床榻一跃而起,推开木门,清晨淡淡的水雾遮掩住视线,一切都好像隔了层薄纱一样。箫声依旧,郇天伸了个懒腰,便跟着箫声辨路前行。

粉白色的花瓣上,几滴米粒大小的露珠在闪烁着单纯。一洼浅浅的水塘里,荷叶带着荷花摇曳身姿,一只小青蛙鼓缩着嘴皮,眨着大眼睛,而后噗通一声跳入池塘,泛起层层涟漪,水面倒印的砖红小亭随着涟漪的摆动也扭曲起来。

渐渐地,涟漪消散而去。一道灵动曼妙的少女身影,在水面中露出笑脸,出现在了小亭里。

透过晨雾,少女手握白玉箫,竖于唇间,口若含珠丹。随着气息吐纳,悠扬曲声传播而开,雾气好似都被穿透一样,柔**着漩涡。

郇天站在池塘对面,借着晨雾的掩护凝目望去。

虽然被雾气打湿了双眼,但少女的身影依旧朦胧的出现在郇天视线中。而他这时,不知是被箫声偷走了魂,还是被少女身姿窃走了魄,竟呆立在原地,傻傻的盯着手握白玉箫的倩影。

女人的第七感真的是可怕的,一曲终了,少女似是察觉到有人注视着她,朝着郇天方向微微一笑。刹那间真如那流风之回雪,轻云之蔽月黯淡了星辰。

郇天虽不知那少女对他轻灵一笑,但却察觉了箫声的缓缓散去,再度向对面看去。空空****,自己如在梦境一样。那少女好似精灵一样神秘,细细回味了一番,黯然叹息了一下也在晨雾中淡没了身影。

朝阳害羞的从天际款款而来,向着世间撒下金黄。晨雾好似受不了朝阳的腼腆,化作气浪冲向她的怀抱。

云家堡内,一间房屋屋顶上。郇天慵懒的斜卧在瓦砾上眯着眼睛,在朝阳洗礼下小憩起来。下方,道道忙碌的身影却开始活跃起来,新的一天如此彻底拉开了序幕。

云家堡外,一群黑衣人浑身散发着嗜血气息。腰间俱都别着钢刀,藏在刀鞘里,暂隐锋芒。他们的气势如狼似虎,所有路过之人都唯恐惹到他们,远远就开始避之。

这群人来到云家堡门外,领头之人思索了一下便大踏步而入。守门护卫见此阵势,急忙向里面报信去了。不一会儿云烈带着一干堡内高手迎面而来。沿途,他手中的三颗铁丸不停摩擦,发出蚕食般的声音。云烈面无表情站于首位,两拨人马,就此在云家堡大院内对峙起来。

“呵呵,稀客啊!狂刀门孙无忧,孙门主不请自来。还如此兴师动众,不知有何贵干,难不成是来喝早茶的?来人啊!准备早点。”云烈场面话说的熟练至极。

“云堡主,我这人性子直,不懂这些。今日我只想来带走被你们所抓的狂刀门四刀客,希望云堡主成全?”

那四人可是狂刀门顶尖战力,由不得他不来这一趟,孙无忧口气很是恭敬,但那股子张狂之气却让云烈格外不爽。

“你怎知他们就在我这,难不成你收到了什么信息或者心里本就有鬼。”云烈口气丝毫不客气。

我未去找你,你倒来先找我了?岂有此理!难不成我云家堡如此好欺,云烈心中无比窝火。

“堡主息怒,此事我们也是无意所为。我们也不知道那是贵堡之物,要是知道的话,岂敢染指。所以希望你能让我带走他们,我自会惩治他们。”孙无忧信誓旦旦,脸不红心不跳。

“呵呵,你这是承认了是你们做的了?”云烈冷哼道。

“这从何谈起,云堡主。再说那些东西现在不也还在这儿吗?”孙无忧处之泰然,就是死也不承认。

“好好好,四刀客吗?给你就是!”云烈不怒反笑,在孙无忧欣喜的目光中转身向身后侍卫示意了一下,那侍卫便点头离去。

就在孙无忧等的快不耐烦的时候,躺在担架上的四个人影,被八个人分別抬到孙无忧脚下。

“这!怎会如此?”孙无忧抓狂起来,再伸手分别探了下四人鼻息,三人早已死去多时,最后一人也是奄奄一息。此时,四刀客真成了四倒客。

“你要的人给你了,你可以走了。”看着孙无忧那发紫的俏脸,云烈此刻心中无比舒畅,对着他下逐客令。

“这是怎么回事?云堡主你可以给我个解释吗?”孙无忧此刻五脏都像被烧着了一样,但却不敢就此爆发。

“解释吗?就是四个人太不禁伺候,三个一不小心死了,还有一个被伺候的太舒坦,见其他三人睡了,他就对我说了一些你们的一些秘密。”云烈如数家珍,一字一板。今日他倒要杀杀这狂刀门的锐气,他可不会担心这些狂刀门的人就此暴动。

“云堡主,你真是幽默啊!你的手段我算见识了,今日是我们莽撞了,都给我撤!”孙无忧强行压下那股躁动,额上青筋一突一突,好像马上就要跳出来一样。但眼中的那股阴狠却丝毫未有遮掩。

“堡主,为何不就此留下他们,一劳永逸。”被云烈称作环叔的老者见狂刀门众人就此离去,看着云烈侧脸,目露不解。

“兔子急了要咬人,狗急了还会跳墙。他们已损失巨大,靠那孙无忧自己,狂刀门已难成气候。但他那脱凡圆满的实力依旧不可无视,我虽不惧,但堡内众人的安危难免会有差池。”

“放心,他们会在这个世界消失的!不过,不是现在。”

“而且还有最主要的一个因素。”云烈神秘一笑。“灵儿回来了,正在闺房休息,要是让她听到打斗声多不好。要是破坏了堡内花花草草,她可是会不高兴的。”云烈向着一个方向看去,嘴角上扬的弧度越来越大。

屋顶上的郇天一直注意着下面的情况,本以为会打起来。岂料如此虎头蛇尾,好生鄙视了一番就欲再度憩息。但当听到云烈的说话的内容后,眼眸泛起轻微波动。

“云灵儿?莫非就是早上那吹箫姑娘?真想一睹芳泽,看看是否人如箫声一样动听美妙。”郇天低声浅酌,接着双手枕头倒下再度魂飞天外。

吵杂声穿过层层院墙,跨过座座房间,不知哪个房间的纱窗被一只小手缓缓推开。接着探出一张俏脸,灵秀慧美,轻挑额眉,美目左右遥望了一番,接着伸出玉手稍稍打了个哈欠,便缩回了房间。

“爹也真是的,一大早吹完曲子刚准备歇一歇,却这般吵闹!”云灵儿灵动的声音带着嗔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