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十一点,悦来大酒店,一楼002号包厢里;
张婉如,花寻颂,花文轩,楼波,楼士良,胡彩云,六个人,围坐一桌;
本来应该来的,是花志强,但他因为胸口剧痛,昨天晚上就被拉去医院了,陈秀珍陪护;
所以他们夫妻联系了张婉如,让她代为花家的话事人,出席了这场鸿门宴,不,和解宴;
“张总,你也有孩子,我相信你能理解我们,我们这个岁数的人,最怕的就是孩子出点什么事;
我们只有智康一个儿子,我们还指望着他给我楼家传宗接代,给我们两个养老送终呢!
你说他现在,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我们两个人的心,能不痛吗?这难道是花钱就能解决的事吗?”
楼士良说着说着,眼泪悄然落下;
“是,我理解你们,一条人命,确实不能用金钱去衡量,诶,我听说昨天晚上,你们已经提出过需求了?是什么?”
张婉如问罢,喝了一口鸡汤,漱了漱口后又吐回了汤盅里;
“咳咳,我们的意思,就是要让她,代替智康,给我们两个人养老送终!”
楼士良指着花寻颂回答道;
“是吗?我听到的版本,可不是这样的,你在我面前还装什么呢?我要听实话,说,昨天你们是怎么说的?”
话落,张婉如又给自己的杯子里,倒了点红酒;
“……我说,我要让花小姐和我儿子成婚,以我们楼家儿媳的身份,给我们养老送终,或者,或者……”
气氛缓和,楼士良气短,硬是没再蹦出一个字来;
“或者,让她给你生个孩子,是吧?”
“不,不是,张总,我昨天是……”
“咚!”
一声闷响过后,楼士良的惨叫声,骤然响起!
“啊!!!”
此时的楼士良,捂着血流不止的脑袋,痛苦哀嚎着;
一旁的地毯上,有一个碎成了四瓣的汤盅,和一滩金灿灿的鸡汤;
“以后说话之前,先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一条阴沟里的蛆,也敢学癞蛤蟆,惦记起天鹅肉来了?”
张婉如阴阳怪气了一番之后,拿湿巾擦了擦手上的鸡汤,继续说道:
“现在,我们可以开始正式谈判了,说吧,你们到底想要多少钱?
如果你们确定还是不要钱,我可以保证,在这件事情发酵之前,你们所有人,都已经死在了昨天的泥石流里。”
话音落下,结合张婉如刚才这一手,把在场众人吓得不轻,尤其是花寻颂和花文轩;
这个老女人今天怎么回事?
她是真的在为花氏考虑,还是在演戏?
要是演戏,这演得也太逼真了吧?!
“张总,好手段,我楼波佩服!我爸妈要是有你这般的雷霆手段,我们楼家也不至于一直止步不前,来,我敬你一杯!”
楼波给张婉如敬了一杯酒后,转过头对一旁的胡彩云问道:
“堂嫂,机会我已经给你们争取来了,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你们的了,听我一句劝,见好就收吧,否则,你们连活着的资格,都没有了。”
闻言,胡彩云铁青着一张脸,转头看了一眼楼士良,又抬头看了一眼张婉如三人,随即绝望般地闭上了眼睛,缓缓开口道:
“那好吧,我们要一亿!拿到钱之后,我们就离开龙国,绝对不会再出现在你们的面前了!”
“工厂里的其他人呢?”
“我们去说服他们,但是每个家庭的赔偿金也要加,都加到一千万!”
“好,可以,等你们把所有人说服之后,我会把钱打到你们的卡里。”
至此,谈判结束,总体来说,还算顺利;
不过这种一方绝对强势,一方绝对弱势的“谈判”,花寻颂只觉得好熟悉;
“文轩,你带楼厂长去医院包扎一下,他现在要是真的死了,对花氏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张婉如对花文轩说道;
花文轩哪里乐意去,假装听不到,闷头干了两大块东坡肉;
花寻颂轻轻地踹了花文轩一脚,眉头微皱,示意他目前情况,要听话;
“行~”
无奈,花文轩起身走到了楼士良的身旁,抓着他的后脖领,把他给拎了起来;
“走吧,楼厂长。”
花文轩带着楼士良离开后,剩下的四个人,便开始吃饭;
这就是龙国人的礼节;
“寻颂,还愣着干嘛?你不给楼波敬杯酒?昨天晚上要是没有他帮忙,你们能收得了场?”
“诶,张总,你怎么说就见外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我和花小姐,相亲不成,仁义还在嘛!
至于停了跟你们花氏的所有合作,是我爸的决定,我还劝了他好几次,可是他都不听……”
花寻颂根本就没有理会楼波说了些什么,只是自顾自地倒酒;
其实从昨天晚上,在工厂里看见楼士良的第一眼起,花寻颂就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但那种感觉始终很模糊;
不管她往哪方面深入去想,总会有一道挂了锁的大铁门,拦在她的面前;
“楼波,这杯酒,我敬你,我谢谢你昨天晚上帮我解了围。”
话落,花寻颂仰头,把杯子里的红酒,一饮而尽;
楼波急忙笑着回了一杯酒;
“花小姐,你要是真心谢我,下午能否赏脸,陪我去登个高,游个湖?”
“不方便,我等下就要回工厂,还有六十七个人还没找到。”
“花寻颂,工厂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我已经派人过去处理了,今天下午,你就安心陪楼波去游山玩水吧,这也是他们同意用钱和解的条件之一。”
花寻颂紧皱眉头,转过头看着张婉如,低喝道:
“张婉如!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花寻颂!注意你跟我说话的态度!我是你伯母!也是花家的家主夫人!花家和花氏的一切,我都有权处置!包括你!
你真以为我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他们都杀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若非必死绝境,我不会让花家处在那么危险的境地之中;
你陪楼波去外面玩个一下午,就可以救了工厂所有人,还可以救了花氏,这笔账,不值吗?”
“我,不,去!”
一字一顿地说罢,花寻颂起身就走,就在开门的一瞬间,一团白粉,扑面而至!
花寻颂暗道一声“不好”,却为时已晚,整个人软趴趴地晕倒在了地上;
另一边,离悦来大酒店最近的第六医院,花文轩把楼士良丢给护士后,便就要开车赶回悦来大酒店;
路上,他接到了一通电话;
“二当家的!我们在工厂附近找到了一个傻子!”
“傻子?”
“对,一个傻子,他说他叫智康,嘴里一直嘟囔着炮,嘭,哗什么的。”
“看住他,我马上过来!”
挂断电话,花文轩立即掉转车头,同时给花寻颂拨去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