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帆本来就是为了林中发生的战斗而来,二话不说就撇下这两人察看前方战斗的情况,当看见一地的尸体之后,脸色黑得不像话。

转身返回欧阳礼和小希身边,他犹豫额一下,还是说了实话,“我去看了,全部死了,没有活口。”

他看向那个叫小希的女声,轻声问道:“你们是怎么发生战斗的?你知道那些人是谁吗?”

小希哪里顾得上回答杨帆的问题,听到没有活人,哀嚎一声就晕了过后,脸色瞬间紫黑紫黑一片。

欧阳礼急了,抱着小希直哭喊,手忙脚乱地拉着杨帆,请他救救小希。

可是杨帆又不是岳扬,哪里有解毒的功能,他自己百毒不侵是一回事,又不能把他的学哦如换到这个女孩身上,默默地摇头不说话。

一阵阵呼啸的声音灌进耳朵里,四周其他的巡林人和大长老派出来察看情况的人都到了,就连成家也派了一个年轻人赶过来。

看见小希还活着,巡林人中的一个系着白色发带的男子走了过来,伸出手在小希的脉搏上探了探,眉头紧皱。

杨帆以为他是没有办法了,就听男子淡淡地跟身边的一个手下吩咐了一声,从手下那里接过一瓶药,倒在了小希的嘴里。

没过一会儿,小希就幽幽地醒转,欧阳礼大喜过望,对着男子一拜再拜,“谢谢玄大队长,真是太感谢您了!”

杨帆则是吃了一惊,不愧是欧阳家,竟然还有解毒的药,效果这么好!

欧阳玄淡淡地点点头,看到一旁的杨帆,眸光微闪,招呼也不打,起身就吩咐下来:“检查现场,无关人等离开。”

这是在赶人了!

杨帆紧皱眉头,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就不信这个神秘玄队长,敢对自己动手赶人。

几个巡林人过来催着杨帆和欧阳礼离开,只是要求小希留下来。

“我姐呢!我姐姐怎么样?你们找到她了吗?”小希已经陷入了偏执状态,也顾不了旁人,手脚并用地往直前逃出来的地方爬,等到看见那躺在地面上的一具身形高挑秀气的尸体时,她呜咽大哭。

欧阳礼急奔过去想安慰小希,却被一个巡林人给拉住,强硬地催他离开。

杨帆算是看出来了,这些人是不想让他知道具体的情况,反正他刚刚已经查看过一遍,那些贸然闯入林中的人身上都没有标记,根本无从判断是哪一方势力,估计也就只有欧阳家自己人能知道是不是那一伙叛徒了。

“反正不管是不是那些人,他们的手段厉不厉害,最后要和那些叛徒交手的人也不是我,我急个什么劲,算了,回去睡觉!”

正准备转身,耳边就听见一个巡林人在跟玄队长报告。

“队长,在不远的地方发现了另外两个人的尸体,是今天押送梁三兄弟的人。”

杨帆心头一动,那三个人逃了?呵,真是便宜他们了!

“知道了,下去吧!”玄队长摆摆手,目光很自然地就看向了杨帆,眼底闪现一抹精光。

杨帆自然很敏锐地注意到了玄队长的眼神,摸了摸自己的脸自言自语,“人又不是我放的,看我干嘛!这个玄什么队长眼神阴恻恻的,真是令人不爽。”

他懒得再待在这一群人之间,拉着欧阳礼往回走。

没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他回到房间之后倒头就睡。

而另一边,大长老得知林间发生的事情之后,沉默了半晌。

“大长老,通过现场痕迹判断,绝不是那些叛徒派的人,会不会是有别的人盯上了咱们?”弯腰恭候在大长老面前的中年男子猜测道。

“现在看来十有八九是如此了!不过也不奇怪,欧阳震那老儿现在四处招兵买马笼络人心,就算是派他笼络的几个家族的人过来一探虚实也是可能的。这些天一定要加紧戒备,死去的巡林人家属好好安抚,将所有的武卫都调派去巡林,决不能让他们看出我们想干什么。”

中年男子面露迟疑,斟酌道:“我们向外放出去的消息是熬竭尽全力守护秘典,目前知道我们真实计划的包括程家人在内就只有寥寥数人,应该不会泄露吧!”

嘭!

大长老猛地一拍桌子,大怒,“什么叫应该?多年前能出叛徒,现在就不会出内奸吗?万一听瑶儿说,在燕京市的时候,那个杨帆就曾经说漏嘴,说不定那些人已经猜到了我们手中有十八重莲,再加上那个杨帆散出去那么多块生死石,说不定就有欧阳震的人弄到手了,你以为我们现在的局势真的很有利吗?”

“重华不敢!”中年男子惶恐不已,噗通一声就跪下了!

发了一通脾气,倒是显得他有些心乱,大长老也知道自己焦躁了,叹了一口气平静下来,悠悠地接着说:“上百年的等待何其漫长,我们必须慎之又慎,这是个一举歼灭那些叛徒的大好时机。生死石续命,欧阳震那老小子也没多少时日了,而我们还有族长和守护兽,就看谁能熬得过谁,只要族长顺利夺去了杨帆的肉身,守护兽复活,我们欧阳家再创辉煌的日子不远矣!”

欧阳重华点点头,眼里闪过一抹异色,很快隐匿不见,附和道:“我明白了,大长老用心良苦,我族振兴之机,吾等定全力以赴!”

“去吧!将那些人都看紧了!尤其是哪个杨帆,竟然一听到动静就跑了出去,可见他还没有彻底对我们放下戒心,须得耐心应付。”大长老挥挥手,提醒了一句。

他沉吟片刻,又补充道:“让瑶儿去哄哄他,不要让成家小子知道,还有,让她自己注意分寸。”

欧阳重华一愣,眉头微微皱起,心里有些同情起欧阳瑶这个大小姐来,大长老略施小计就彻底震慑住了她,令她不敢生出它念,先前要她和杨帆保持距离,有需要的时候,又让她去笼络杨帆,就好像工具一般!

“竟然还甘之如饴,眼里只有家族,大长老还真是会教人!”他在心底嗤笑一声,脸上却恭敬温驯地应声,乖乖退了出去。

密室的门轰隆隆地关闭,只留下大长老一人,他浑浊的目光遥望向远方,隐隐带着几分期待。

“欧阳震,一百多年了,这一次我一定要你死!”

……

一夜都没睡踏实,半夜杨帆的心口一阵阵地绞痛,烦得他恨不得让鬼火母虫重新撤了心脏外的那层保护膜,可是鬼魟母虫压根不听他使唤,他也无可奈何。

满脸燥郁地用过洗漱完毕,用过早饭,残羹冷炙还没撤下去,门外就响起了欧阳礼恭敬的传话声,“杨少,大小姐来了!”

杨帆眉头一挑,心道真是稀罕,欧阳瑶主动登门,八成又有事吧?

他是摸清楚了,这女人阴晴不定的,一会儿亲切一会儿疏远,搞不清楚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虽然对她动了心,可是理智还在,再加上对心口疼痛的猜测,他现在越发不敢相信欧阳瑶了。

让人进来之后,大门打开,就见欧阳瑶巧笑情兮地站在门口,她今天穿了一件旗袍,衬托得凹凸有致的身材风情万种,淡施薄妆,清冷的面庞勾勒起一抹韵味十足的妩媚。

杨帆第一眼看见,眼前一亮,差点惊掉了下巴,心口就开始不住地像是被爪子挠一般,理智又提醒他有猫腻,事出反常必有妖。

欧阳瑶施施然地走进门,瞧见杨帆一脸惊艳的神色心中很是欢喜,可是一想到自己的任务,眉头不经意地一皱,再是感到不愿也要强作淡然。

“你昨天到林子里去了?有没有被吓到?”她先是试探口气。

杨帆一脸纳闷,“我被吓到?死人见了有几打了,这点阵势能吓倒我?”

“那,你有没有什么顾虑或疑惑?”她知道自己紧张之下说出的话有些怪,连忙补充了一句。

杨帆皱眉,摸不准欧阳瑶究竟想说什么,但是他懒得拐弯抹角,也就接着她的问题回答:“顾虑和疑惑?当然有啊!我看你们欧阳家是把我当傻子吧!哼!”

杨帆的语气一变,带着些许冷肃,欧阳瑶的心头微颤,有些拿捏不定起来,“怎,怎么了?我们与你说的都是真话,绝对没有恶意,你放心,你不会冒任何风险。”

本来只是心中生疑的一个试探,听完欧阳瑶的解释之后,杨帆的心是真的沉了下去,他还没说什么,欧阳瑶就不打自招,这番解释的话能信才是有鬼了!

但是他不能让欧阳瑶发现自己的心思。

嘴角杨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杨帆摇摇头,“我说的不是这个,你和那个成少是怎么回事?我丑化说在前头,我把你放自己的女人才肯帮你们欧阳家,要是为他人做嫁衣,我就真的是傻子了!”

原来是为这个!

欧阳瑶如释重负,可是转念又有些心酸,杨帆对她是真心实意,如果她没有家族使命该多好。

她的眸光微微黯然,不着痕迹地掩饰过去,对着杨帆羞怯摇头,“谁是你的女人!”

“成越君与我订的是娃娃亲,不过现在我也有自己的想法,你放心。你的心意,我,我能够明白,一定不会辜负你。”

她话说到最后,心内越发心虚愧疚,死死地低着头,声音都有些颤抖,就好像是羞涩到了极点一般。

杨帆看见她这样,原本冷硬理智的思绪又混乱起来。

他,到底能不能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