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耀辰起身不舍地离开营帐，经过安胭脂时，两人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安胭脂缓缓走到古兮身边，在她身旁坐下。
古兮侧耳听着身旁的动作，她试探性地唤到“胭脂。”
“雪儿，是我。”安胭脂那陌生又粗哑的声音在古兮耳边响起
“你的声音怎么了？”古兮诧异地问到
看着古兮那苍白地过分的脸，安胭脂叹了口气说到“这说来话长。”
安胭脂的声音里满是沧桑，加之声音粗哑，听起来似有说不尽的悲伤。
这边凌耀辰出了营帐后，旋即大步往那小太监所在的主营帐走去。
韩以澈与安胭脂把那小太监带到了商议军务的主营帐里，安胭脂前来陪着古兮，而韩以澈则在主营帐里。
主营帐门口站着两个兵士，见凌耀辰前来皆抱拳行礼，凌耀辰随意扬手，免了他们的礼，脚下步子不听，片刻已进入主营帐内。
主营帐内，那小太监浑身发抖地跪在地上，而韩以澈正坐在左侧的椅子上，见凌耀辰进来，他旋即起身。
两人对视一眼，凌耀辰走到那浑身发抖的小太监身前，而韩以澈则走到凌耀辰身侧。
现在凌耀辰的眼睛已不似他刚下马车那会儿看起来那般红肿，现下他的眼睛里只微微有些泛红，只不过那幽深的眸子里满是戾气，这副模样让人无端生了惧意。
感受到凌耀辰的狠戾气场，那小太监身子抖得更加厉害，他的头紧贴地面，似乎恨不得就这样把头埋进地里。
那小太监心里十分害怕，他隐隐觉得自己可能要交代在了今天。
那白衣女子的事他是知晓一些的，那些事在在暮王府私下里传得沸沸扬扬，他曾听人说过不少，但他从未对别人说起过。
而暮王府里也有许多丫鬟婆子因为偷偷议论这些事而丢了性命，他的沉默，保全了他。
可现在站在他面前的是辰王爷，他那样在乎那个白衣女子，他若是知道此中详情，会不会一怒之下把自己给杀了？
小太监不过片刻，心里已想了种种应对之法，可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还不如把自己知道的全都告诉辰王爷。
他相信辰王爷不会与他这种小喽喽计较的。
凌耀辰看着那浑身颤抖的小太监说到“把头抬起来。”
那小太监颤抖着身子把头抬了起来。
“她的眼睛是谁干的？”凌耀辰直接进入主题，他问了他最想知道的问题。
小太监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但不过片刻，他便老实答到“辰王爷，姑娘的眼睛是莹萱公主害的。”
吴莹萱？闻言，凌耀辰与韩以澈皆是诧异。
“那是几个月前，国师把姑娘带走又被北术大人带回来之后，莹萱公主不知从哪儿听说了姑娘在都城的消息。”
小太监是一个很机灵的人，他尽量避免使用一些立场很鲜明的词语。
“她带着许多丫鬟婆子来到了姑娘住的院子，因为莹萱公主拿着暮王爷的令牌，所以守卫也不敢拦莹萱公主。”
小太监偷瞟了凌耀辰一眼，见凌耀辰一眼严肃，目光狠戾地看着他，他吓得一哆嗦，又接着把自己听说的事情详细地讲述给凌耀辰听。
“那日姑娘好像生病了，听那院子里照看姑娘的婆子说那日姑娘的脸白地吓人，她一早上都没有什么精神。”
“莹萱公主进去之后，她让跟着她的四个丫鬟婆子架着姑娘，她亲自对姑娘动手。”
“姑娘被莹萱公主踢得浑身是血，还被她头上戴着的金簪刺瞎了眼睛……”
周围的空气渐渐变得凝固起来，仿佛陡然降了好几度，那小太监连声音也变得颤抖起来。
“继续说。”凌耀辰厉声说到
“是。”小太监只好忐忑地说下去“幸亏韩瑟小姐及时赶到，她阻止了莹萱公主，韩瑟小姐为姑娘找来大夫，可姑娘眼睛已经被刺瞎了，大夫也束手无策。”
“而且……”小太监的声音又变得迟疑起来
凌耀辰眸子里的戾气似乎要溢出来，他盯着小太监厉声说到“说。”
“是，是。”小太监只好为难地继续说下去“而且，而且姑娘也被打流产了。”
“你说什么！？”
凌耀辰眸子猩红，他一把抓住小太监胸前的衣服，把他提了起来。
流产？她怀孕了？凌耀辰心里如翻江倒海，他的阿雪怀了他的孩子……
小太监见凌耀辰那骇人的模样，一时吓得说不出话来，凌耀辰紧紧盯着那小太监，眸子红得要滴出血来。
“你说什么？她……怀孕了？”不同于凌耀辰那骇人的外表，他的声音却有些颤抖。
小太监来不及思考许多，急忙答到“是是是，姑娘怀孕了，姑娘那时候有四个月的身孕，听照顾姑娘的婆子说莹萱公主是妒忌姑娘怀了辰王爷您的孩子，所以才要亲自把姑娘肚子里的孩子打流产。”
“打流产？”凌耀辰重复着这三个字，他的阿雪……
“是是是。”小太监恨不得立刻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诉凌耀辰，最好早点证明自己与这件事没有关系。
“这都是莹萱公主的意思，也是她一个人做的。姑娘那日流了好多血，听那婆子说，整个院子里都飘着一股血腥味。”
“那日姑娘情况十分凶险，大夫一连开了好几副药才把姑娘救回来。自那以后，姑娘的身子就不好。”
小太监无与伦比，他已经快失去了组织语言的能力，他现在只想把自己知道的所以事情都告诉凌耀辰。
因为凌耀辰正提着他胸前的衣服，一脸狠戾地看着他，而且随着他的话一句句说出，凌耀辰的表情变得更加恐怖。
“辰王爷，饶命！”最后那小太监被凌耀辰那恐怖的表情吓得浑身酸软，他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
凌耀辰忽然无力地松开那小太监胸前的衣服，小太监啪的一声掉在地上，却是很快爬起来，继续跪在那里。
而凌耀辰却失魂落魄地后退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