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们说出凌耀辰原话的时候，正好凌暮羽等一众党羽的主要人物都在现场。

除了凌暮羽外，其他人还不知道凌耀辰口中的阿雪是谁。

听到太监的话，一众主要人物皆不明所以地看着凌暮羽，太监们更是偷偷打量着凌暮羽。

因为他们真的很怕自己带了一句什么了不得的话从而丢了脑袋。

可凌暮羽听到这句话后，只是眉头紧皱，一时无话。

众人皆是不明所以地打量着他，却也一时不敢去问凌暮羽。

在场的也只有北术知道其中关联，可眼下那女子又怎么还算安然无恙？

把那女子这样给凌耀辰送去，他不更愤怒才怪。

凌暮羽现在知道了凌耀辰的真实来意，他那辰弟果然还是个痴情的人。

痴情，真的是他们兄弟，还有现下病入膏肓的皇上三人所共有的特点。

为了一个女人他们都做出了许多疯狂的事。

可凌暮羽还没有来得及感叹多久，便又忧愁起来。

匆匆散了这场会面，凌暮羽鬼使神差地来到了古兮所在的偏僻院子。

古兮已在这院子里住了数月，从夏天住到了秋天，而韩瑟也一直陪着古兮住在这院子里。

这几个月有韩瑟的照料，古兮恢复得不错，只是她变得更加沉默了，有时好几天都不说一句话。

古兮眼睛上蒙着一块三指宽的白布，她一身白衣，这蒙着眼的三指白布竟然毫不突兀，乍一看还有一种诡异地和谐感。

古兮坐在窗子旁，白地有些过分的脸朝着阳光的方向，秋天温暖的阳光把古兮的脸照得格外柔和。

凌暮羽与韩瑟站在院子里，两人静静地看着古兮。

古兮的脸扭向凌暮羽与韩瑟所在的方向，凌暮羽的心无端地停滞片刻。

凌暮羽在想如果她的眼睛上不是一张三尺宽的白布，而是一双眼睛。

那么那双眼睛一定是清冷的，只是那眼睛里一定积上了冰块，曾经的温柔将不复存在。

韩瑟看了眼古兮又扭头看着凌暮羽，凌暮羽眼下乌青的黑眼圈与脸上的憔悴终是刺痛了她的心。

就算韩瑟心疼古兮的遭遇，同情她，愿意照顾她，保护她，可韩瑟终究是爱凌暮羽的。

这份爱让韩瑟愿意抛弃对古兮的心疼同情，韩瑟轻叹口气，旋即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虽然她知道凌暮羽可能又回伤害到古兮，可她更不想凌耀辰攻进都城杀了凌暮羽。

凌暮羽在院子里站了片刻，这才缓缓朝古兮走来。

古兮听着那有些熟悉的脚步声，她缓缓移开了自己的脸。

凌暮羽走到古兮身边这才停住脚步。

两人一站一坐，一个在窗内一个在窗外，但两人皆是没有说话。

许久，凌暮羽才说到“对不起。”

古兮那张蒙着三尺白布格外白皙的脸缓缓移到凌暮羽声音所在的方向。

秋风吹过，古兮的黑发随着秋风静静起舞，古兮的黑发尽数披散，头上没有任何的发饰。

原本她头上是有一直兰花玉簪的，可自从那兰花玉簪被吴莹萱踩碎之后，古兮便再也没有用过其他的发饰。

她一直都是披散着头发，有一次韩瑟想给古兮束发，却被古兮躲开了，韩瑟有些尴尬，却也没再提过古兮束发一事。

凌暮羽看着古兮黑发起舞的模样，他一时觉得眼前这个女子是如此地不真切不真实的感觉。

仿佛一眨眼她就会从这窗台边消失，就像她从来没有出现过，一切都只是幻觉。

“你又想做什么？”声音冰冷，凌暮羽听不出任何情感。

以前她的声音是清冷的，脱俗出尘，飘渺温柔，可现在她的声音除了让人觉得冰冷便再也找不出别的感觉。

凌暮羽看着古兮一时没有说话。

古兮没有什么血色的唇轻勾，在那苍白的脸色映衬下无端多了几分邪魅。

古兮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她缓缓说到“凌耀辰回来了。”

这是一个肯定句，不是一个问句。

凌暮羽诧异于古兮的变化，现在的她就像一个常年凌驾于众人之上的存在，似乎所有的事都逃不出她的掌控。

这种感觉让常年处于上位者位置上的凌暮羽感到压抑，他眯着眼打量着古兮。

可这种压抑的感觉也不过片刻，古兮又恢复了那副冷清的模样。

凌暮羽轻叹口气说到“是的，辰弟回来了。”

“他真的很在乎你。”凌暮羽说到

在凌暮羽看不见的白布下，古兮眉头微皱，凌耀辰很在乎她，这并不是一件好事，可古兮心里却很开心。

凌暮羽观察着古兮的表情继续说到“他再一次大败地泽，就在十日前。”

“呼伦死的当日，他就带着几万安北军赶来都城，昨日他已经到了都城，现在他就在城门外。”

古兮静静听着，面上仍是没有什么表情，可她心里却是激动的。

这些日子她从没主动问过凌耀辰的消息，倒是韩瑟一知道凌耀辰的消息便来告诉古兮。

可韩瑟的消息并不怎么灵通，所以她知道的也不怎么多，可能偶尔听人提到凌耀辰，古兮已经很满足了。

“我那辰弟宁愿背上谋反的罪名，也要把你要回去，可见他在意你的程度。”

古兮再一次把脸扭到凌暮羽所在的方向，她的声音仍旧听不出什么情绪“你到底想说什么？”

“劝他退兵。”凌暮羽冰冷地说到“如果他执意要攻城，我会先屠都城。”

他得不到的，凌耀辰也不能得到。

都城有数十万百姓，如果凌耀辰执意攻城，这数十万百姓将会为凌暮羽陪葬。

古兮的脸一直朝着凌暮羽的方向，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凌暮羽一时猜不透她心中所想。

“明日一早我会送你出城，如何选择都由你来决定。”

片刻后凌暮羽又接着说到“不过我说到做到。”

闻言，古兮嘴角忽然露出一个诡异的弧度。

他们凡尘自己的事情，要交给一个神灵来做选择，她只是一个被他们逼得无路可走的神灵，可他们还要继续逼她威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