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零四章 光针死狱

穿越那似不见底的深渊漩涡,同样仅仅只用了一瞬。

当宗守从那时空混沌中脱身而出,就见眼前数千上万条的白影,蓦地缠绕而至。

随在其后,则是一波可冻结万物的无俦寒力,以及爪影锐光。

“蛛丝?”

宗守心内只一寻思,就已明白了过来。

既然入口处有变异灵兽潜伏,那么这出口处,又怎可能会是风平浪静?

当念起之时,那七十九枚星辰道种,就已散开在四面八方。

身形微一闪烁,就已消失在了原地,使那些粘液蛛丝,都扑在空处,

无名剑也在这一刻,骤然爆发。炽白色的焚空之炎燃烧,遍布剑身。

突兀间千万道煌煌剑影掀起,将这片虚空,分割绽裂,几乎支离破碎!

伴随着几声惨嘶,几只变异晶兽,都是倒退而回。

这边第四层的异兽,却明显比上一层强了许多。

硬受了他几剑,仅仅只是轻伤。

宗守却不曾在意,仓促而为,剑劲分化,本就无什么威能。

这看似磅礴浩大的剑光,作用只是威吓而已。

果然周围,二十几只陆续扑来的异兽,都是身影稍窒,把遁速放缓。

只是那戾意杀机,依然将他牢牢的紧锁。

不过宗守身周那千万剑影,却更是潮起澎湃。连绵不尽,无休无止,声势愈发的磅礴。

隐隐形成了一个剑圈,使那些冲击而来的异兽,或是显出了忌惮之色,或是无果而回,

而也就在一片纷乱之时。几道微小的银白色光影。却从滔天剑光中穿梭而出。

漠视了空间之距,也几乎完全粉碎了时间概念,与大道法则。

银白色的飞刀,转瞬即至。刀上巨力勃发,直接便将一头异种灵兽的身躯。生生钉穿!血粉飞扬。

随即又是数道血线,纷纷爆出。却是那几枚青白色飞刀,陆续把那几头异兽身躯洞穿。

而后大量的血雾爆散,剩下的异兽残躯,皆纷纷燃烧。正是焚空真言,剥夺了这几头天生异种最后的生机。

晗曦则在间不容发之时,身影急掠,又抢了三枚兽丹。

而后就在宗守,再次闪动身形之时。又回归到他的袖内。

斩杀了那遁速最为迅捷的几只,宗守那七十九枚星辰道种,也成功分布到了千万里外。

连续十几个挪移闪烁。只用了十几个呼吸。就移动了万里之距,彻底将那些还不肯罢休的异兽摆脱。

其实以他之能。并非是不能将之全部斩杀。里面的仙阶异兽确然不少,可在他而言,也不过是几十个呼吸,就可解决之事。

然则毕竟是偷入此界,行事需小心为上。不愿为此耽搁,更不欲闹出太大动静,惊动陆家的守狱之人。

故此临走之时,宗守只是朝那几只可能纠缠不清,又或者晗曦有用的异兽下手,

倒是便宜了这只圣火蚁后,前次吞噬了鲛蛇的内丹,又融合了大量宗守纯化后的愿力,实力本就是大幅激增。

这次再融合几只异种灵兽的内丹,其本源真不知会强化到何等样的地步。

“此界之人,俱受灵禁所限。五行法则,已大多剥离,却惟独这些天生异种,不受灵禁影响。是了!这些东西,本就是天地间一种法则的显化。与世界根本的联系,又岂是这区区死狱之阵,所能影响?不过,这些变异之兽,所掌的法则之力,层次未免太低了些。是多而滥,还是别有缘故?”

“还有这焚空真炎,在这死域之中,威能却是强的可怖,几乎克制所有一切之法。看来这陆家死狱,绝非仅仅只是陆家刑罚之地那么简单——”

此是宗守的亲身体验,方才运用焚空之火斩杀那几只异兽时,就是轻易之至,

陆家之人,要想与那些天地异种对抗,在这死狱中生存下去。最好的方法,就是榨取血脉中每一分潜力,尽力提高焚空真焰的品质。

一时之间,是无数的疑问,从心念中浮起,

宗守却终究不是为此而来,稍稍寻思之后,就懒得理会。

也直到这时,才注意打量起此方世界,

随即就微微一怔,只见那天穹之上,赫然是六日横空。

那炽烈暴虐的阳光照下,使此处宛如火炉一般。

一目所见,全是黄沙。大地开裂,几乎没有植被。

更令人心惊的,还是那光。有如一缕缕的罡针,攒射下来。

便连宗守的护体罡气,也抵挡不住。刺在肌肤上,有如是千万枚钢针,钻入到躯体之内。

宗守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的手。只见那肌肤上,正是‘兹兹’作响,却是肌体正被烧灼融化,

他肉身强横,此刻已能对抗一切中品法宝而不伤。可在这万千光束照耀之下,却依然是承受不住。

不禁忖道自己尚且如此,那么旁人如何?

转过头看陆无病,果见后者情形,形象是更凄惨些。

好在也是仙境后期巅峰,这些日子借观他宙书之后,受益匪浅。还能勉强支撑,不曾出现宗守想象中,蜡烛人一般的情形。

“此界名光针死狱,天境之下,从无人能撑过十日。不过每十日时间,此界会遍降甘霖,使人稍稍喘息——”

又大袖一翻,把地下掀开。赫然可见无数细小的蛇影,在那泥土扭动挣扎着。

“此为地寻蚁蛇,见不得光,也不能见风。此界有亿万之巨,遍布地底。此狱之人,皆以此蛇为食。”

宗守浑身发寒,这些地寻蚁蛇,固然是这层死狱中罪人之食。又何尝不是为防此狱中的陆家罪人,在阳光最盛之时,避入地底?

双拳紧篡,宗守的指甲,深深扣入肉内。唇角旁一丝血丝溢下,也仍不自知。

那么他宗守的母亲,就是在这般残酷的地狱之中,生活了整整二十载时光?

深呼了口气,宗守才使自己心绪,渐渐平复了下来。

此时急无用,恨也无用,唯有早些把母亲寻到。

“那么第八层死狱,又是怎样?”

按陆无病的说法,陆含烟此时,就是被禁锢在第八层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