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放开我,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灵姬满脸不甘,盯着梓尧,不断地挣扎着。
“灵姬,你不是一直很想要得到一具完整的魂魄吗?”梓尧坐在石桌边上,修长的手指敲打着桌面,“只要你答应帮忙,那么我会给你。”
“给我?”灵姬完全不信,冷哼道,“你若当真心中有我,为我着想,又为何这样对我?你以为你们这样的要求,我就会答应吗?”
“那就由不得你了。”
梓尧敲打桌面的手指骤然停止,对烛伊点了点头。
烛伊晃着手里的一把精致的小刀,刀的刀身却是诡异的绿色,像个女流氓一样将小刀架在了灵姬的脖子上。
灵姬顿时脸色骤变,警惕的盯着烛伊,声音也开始颤颤巍巍的,“有什么话好好说,你们要我帮忙,就帮忙,不需要拿出这东西吧?”
“那个是什么?”
我实在好奇,走到梓尧身边,轻声的问。
梓尧看到我出来,将我拉着坐下,双手环着我的腰,轻声的说,“那把刀的绿色,是毒素。尤其是针对她这种类型的。一旦刺入,不会让她死,却会让她生不如死。算是克星。”
我点点头,安稳的坐在梓尧的身上,看着好戏。
“我和梓尧不同,他心善,我心恶。你勾结魔界大军攻打我地界,围困我们至此,当然是要付出代价的。今天既然将你绑来,那就是由我们说的算了。”
“你、你到底要做什么?”
“放心,不过是用你之精魂,做一具以假乱真的身躯罢了。”
烛伊脸上露着邪恶,举高小刀,狠厉的刺入灵姬的胸前。
但刀身没入的那一刻,我分明看到绿色已经变成了纯白色。
灵姬砰的一声倒在地上,不断地抽搐着。
烛伊扔掉小刀,拍拍手,转身对梓尧说,“交给我了,你让君蕊去沐浴,晚些时候我,我就过来取血。”
“好。”
梓尧拉着我转身往屋里走去,而烛伊和汪汌带走了灵姬。
我很想去看,但梓尧不允许。
“你的伤还没好,需要休息,接下来的事,都交给我们。你放心,不管如何,我们都不会失败。等处理完了这事,就可以拿回你的阳寿,然后我们……回家。”
一个回家,一下子触动了我心头最深处的某样东西。
好不容易稍微平复下去的遗忘,在那一刻,又瞬间蔓延了出来。
我忍着鼻酸眼泪的冲动,握紧梓尧的手指,欢笑的说,“嗯,我们回家。”
晚上的时候,烛伊果然来了我的房间里,准备取血。
她没有多余的废话,利索的用小刀划开我的皮肤,取了四肢,躯干,眉心,以及心头血。
“这每一处的血都代表一个部位,你忍着些,很快就会结束的。”
“没事,我不怕。”
我安静的躺在**,任由她在我身上动手动脚,心里是真的十分平静。
烛伊动作利索,头也不抬的对我说,“那件事,你后悔吗?没告诉他。”
我明白她指的是什么,心头又是一疼,好一会儿才缓解过来。
慢慢的摇了摇头,说,“我知道,因为我相信他。不管怎样的打击他都可以熬过来。但是这个节骨眼上,我真的不想生事。一旦走错一步,就有可能万劫不复。我不想我所生活的,我所喜欢的世界变成残酷的地狱,所以我不能说。烛伊,那一刻,我才知道当初的你是怎样的感受,那滋味,若是再来一次,我真的会疯掉。”
“所以你才要去坚信,唯有坚信,唯有不输的信念,才可以走到最终的那扇大门前,才可以有力气去打开未来的门扉,迎接属于你的真正幸福。”
烛伊收起了小刀,将我的血放在了一个透明的小瓶子里。然后又拿出一个瓶子,将里面的膏体状的东西涂抹在我的伤口上,瞬间被划破的皮肤就复原了。
“没有万年鲛珠是很难骗过鬼冥的,他既然做到了这一步,就不会轻易上当。”我想想还是不放心,“虽然说黑龙剑在手,但持剑的人也同样会有危险的,所以让我……”
“君蕊,以假乱真的事是梓尧决定的,他不会允许你出战,更何况我们手里有一部分命匙的血液以及一颗千年鲛珠,骗骗他拖延时间足够了。因此你好好的待着!”
听烛伊的语气,他们已经做了最后的决定,不管我是否愿意,都是出不了这里的。
她出去后,我也想出去,但门口已经被下了结界。
我一直等到很晚,都没看到梓尧回来,依偎在**慢慢的睡去。
晚上,我做了一个梦。
梦到自己站在黄泉路,周围一片狼藉,所有的彼岸花全部枯萎,变黑,鲜血弥漫了一切,除了火光和厮杀后留下的气息,我看不到任何一个人。
“梓尧,烛伊,汪汌!”
我大喊着他们的名字,可是没有人回答我,我只能往前跑,到处去找他们,可是我跑了很久很久,都没有找到他们。
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
一直到黄泉路的尽头,我看到了一个人影。
“你……”
“你终于来了。白君蕊,我等你很久了。”
他一身纯黑色的宽袍着身,血液的红色染红了衣摆,左手负手站立,右手五指抓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头,朝我转过了身。
然后朝着我丢过来手中的人头。
那颗头如同皮球一样,在地上翻了好几个圈,滚到我的脚边,装到阻力停了下来。
我低头望去,心被猛地揪住。
“不,不会的,不可能,不可能!”
那颗人头的脸正好朝上,虽然沾满了污迹和血液,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这个人是梓尧。
可是梓尧不会死的,他答应过我,不会离开我,所以一定不是他。
我后退几步,不去看地上的人头,抬起眼,对上面前的那人。
“你是谁?”
“你,不认识我了吗?”
他看着我,明明没有任何的遮掩,可是我就看不清他的模样,唯有那双眼睛,如嗜血一般的鲜红。
但他不是鬼冥。
他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