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城公安分局法医室
尸检报告:
“尸体男性,年龄在35~45岁之间。身高174公分,体重未知。死因为利器割喉致命。尸体身上多处毁损。右眼球被挖出。右手食指被砍断。左手被整个砍断。左耳朵被割掉。一处膝盖的骨头被挖出。大腿、小腿、腿肚子少了一些肉,应该是被削掉了。头颅上部中间位置有一个洞,周围提取到脑浆的成分。应该是被电钻一类的器具钻了脑袋。但最终的死因是割喉。”林法医冰冷地说下这些使人心惊肉跳的话语。
“以上这些……都是在他活着的时候进行的?”江海风用低沉地嗓音说。
“没错。在尸体的体内检测到大量的安非他命残余和海洛因成分。这是最残忍的折磨,换句话说,为了不让他痛昏过去,他们让他时刻保持清醒。他承受了极大的痛苦,那种感觉你根本无法想象。几乎就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吗?”
林法医悲哀地摇了摇头——“几乎没有。”
“这帮人的手法很凶残很变态,而且干净利索,没留下什么痕迹。”林法医补充道。
江海风叹了口气,看样子何伟的这位线人是白死了。他手扶额头,似乎很想找个地方坐下来抽几支烟。
林法医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绪。“哦对了,我们在尸体的衣服内衬里发现一张纸条,你看看吧。”说罢林法医就将一张纸条用镊子夹到银制的托盘里。
江海风走过去一看,更是震惊的不行。那纸条上写的是——“有本事就来,我们不怕你们。”
太他妈嚣张了!太他妈猖狂了!江海风心想,然后用力砸了一下桌面。林法医冷漠的看着他,仿佛这伙犯罪分子的挑衅对他丝毫没有威慑作用——他只是默默的做好自己的工作而已。
江海风刚要开口,这时,法医室的门被一下子撞开了——是何伟。他狂乱的眼神四下扫视,终于,目光停在了解剖台上。赵学贵的尸体就摆在那上面。何伟先是愣了几秒,然后怔怔的走到老三的尸体前,他看了一眼那惨不忍睹的尸体。一阵恶心从胃里涌上喉咙——他他妈又吐了。这已经是第二次了。何伟在分局的洗手间里吐的只剩胃液,他靠在一处隔间便池的墙壁上,连站都站不起来。唐玉林走了进来,他看了一眼何伟,递上几张纸巾。何伟一把抓过来胡乱的抹了抹嘴。他说:“走,去看尸体!”唐玉林停顿了片刻,道:“你确定你受得了吗?”何伟咽了口唾沫:“没问题,我撑得住。”
江海风、何伟、唐玉林三人面对赵学贵支离破碎的尸体,他们已经听取了林法医的验尸报告。对江海风来说,这是第二遍。战栗却依旧。何伟得知纸条的事情之后,他攥紧了拳头,低声说了句:“老三,你等着,就算我这个副队长不当了,也要给你报仇!”
这句话,在场的江海风、唐玉林、林法医都听到了。
江海风害怕何伟会做出傻事。听取完验尸报告,走出法医室的时候他拉住了唐玉林,示意他不要跟过来。然后径自走向何伟。
“何伟,这段时间你够累了,先休息休息吧。回头跟局长请个假,就说你最近查案查的有些身心俱疲。我想局长会批的。”
“那圣塔罗河的连环命案和跨境拐卖妇女案怎么办?”
“不是还有我和唐玉林吗?我们俩人,加上小陈王国柱他们,够了。”江海风回道。
何伟敏锐地猜出了江海风的想法:“你怕我会意气用事,怕我会去找他们复仇?”
江海风面露难色,但是一番内心斗争后,他还是点了点头。“你现在这个状态,不适合侦办案子了,还是去休息一下吧,放松放松心情。”
“去你妈的!他们把老三折磨成这样,你让我说不管就不管这个案子了?不可能!我告诉你江海风,我现在很他妈冷静。我是要报仇,但不会以你说的那种方式,你他妈放心吧!行吗?”
何伟的这番话让江海风吃惊不小,他愣了几秒,回过神来后说:“你保证,不做违法的事情?”
“行,我他妈向你保证!绝不为了报仇干违法的事!”
“好,这是你说的。我希望你能永远遵守它,记住,我们是警察!不是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
何伟重重地点了点头。突然,一个念头在他的脑中闪过——老三已经暴露了,并且惨遭杀害,那新笼子的地址还有那些女孩……
他拍了拍江海风的肩膀,正欲要走的江海风扭过头来,何伟急忙说道:“海风,笼子的位置你派人监视了吧?”
“派了,小陈他们。”江海风说道。
“赶紧跟我走!晚了可能就来不及了,这也许是最后的希望和机会。”何伟说着就直奔分局大门口。
江海风和唐玉林也跑出了分局,他们看见何伟已经上了红色桑塔纳。江海风对唐玉林使了个眼色,唐玉林立刻走向停在警局的警用白色吉普。一个右打——左打回正——何伟的车子几乎是坐了火箭一样飞出了莲城分局大门,随后就是唐玉林驾驶的白色吉普。
何伟把警灯放在车顶上,警笛声大作,一路鸣响。紧随其后的江海风和唐玉林他们也开着警灯和警笛,一路飞奔。
只有唐玉林还一头雾水,他不知道何伟和江海风这么急着要赶去哪里,他只是飞快地驾驶着警用吉普,穿梭在大街上。但何伟和江海风都清楚——他们要去哪里。那是他们唯一的机会——拯救那些女孩命运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