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 在他面前,可随意,盛世谋妃,五度言情
不理会骚包唇边那抹意有所指的笑意,九音淡言道:
“长城修葺上出这种问题,太子一旦有了这样的心思,其他地方自然也是一样,他留在朝廷中始终是个祸患,若是他日让他有幸登基成皇,以后整个东楚只怕会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这样的话是大不敬的,但风辰夜说了不会有人听到他们所说的,所以她才敢大胆说出口。
一个国家若是有如此贪婪、完全不理百姓和国家存亡的国君,这个国家也绝对长存不了,过不了多久,说不准就会被邻国所灭掉。
她来这里虽然时间不长,但也清楚整个紫川,像东楚和西楚一样势力庞大的国家不少。
少说都有十几个,分布在不同的领域。
东楚和西楚横亘在一起,又因为与其他国家之间隔了一段不算短的距离,中间又有大面积的海域,若不是有必胜的把握,邻国暂时还不能对他们如何。
但周边的一些小国一直在蠢蠢/欲动,不仅是东楚,西楚也面临着同样的危险。
国家强盛的时候,自然不怕这些宵小,可若是国君无能昏庸残暴,到时候民怨滔天,一旦内外联系起来,那小小的星火也会燃成一片火海,最终受苦的依然是百姓。
风辰夜没想到她小小一个女子居然把事情直接想到国家大事上去了,而且与他在说这些的时候完完全全如同一位国家谋臣甚至决策人一般,如此大气,简直让他刮目相看。
“若你是男子,说不准还能入仕当官。”
九音抬头瞟了他一眼,浅笑道:“我对当官没什么兴趣,只想过平静的生活。”
风辰夜的长臂落在她腰间,把她拉向自己。
从前她也说过,只想过些安稳的日子,可当时他是怎么说的?他当时似乎讽刺了她一句:跟在本王的身边,你以为有安稳的日子过吗?
那时候是想要吓唬她,可是,这会听她这么说,心却一下子软了下来。
她想要的生活,他愿意给她,想要的安稳,他也可以为她开辟出一片安稳宁静的天空,让她过她舒适的小日子。
只是这一切,还得要让他先做完该做的事情,才能把她想要的送给她。
“等我。”他忽然低喃了一句。
当九音抬头看他的时候,他眼底的宠溺和怜惜早已散去,看着前方,唇角又挂上一抹邪魅而冷酷的笑意。
“当今朝中有四派势力,太子一党,容贵妃一党,二王爷一党以及皇上一党。”
“可我知道容贵妃只有慕瑾一个皇儿……”忽然意识到自己对风慕瑾的称呼似乎太过于亲密,她话语一顿,忙纠正道:
“容贵妃只有七王爷一个儿子,可依我对七王爷的了解,他并无心于朝政,那么就算容贵妃在朝政上夺得更多的权势,于她来说也没有什么意义。”
能拥护自己的儿子当皇帝那是最好的,但若是她自己想当女王,那便难以登天了。
这个国家并没有女子当皇帝的先例,别说朝堂不允许,就连百姓也不会承认她。
风辰夜自动忽略了她对风慕瑾的昵称,他相信风慕瑾,他不会背叛自己。
他也不想怀疑九音。
“这几年容贵妃的势力也在减弱,但她苦苦熬着不一定是为了让七皇弟当皇上,或是只是想要保护七皇弟而已。”
九音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一个母亲对儿子的爱,在容贵妃身上可以体现得清清楚楚,哪怕没有见过传说中的容贵妃,可对她,九音打从心底有了几分尊重和喜爱。
“那么二王爷和太子相比之下,如今谁的势力更大?”
“差不了多少。”风辰夜依然看着前方的景致,难得有耐性与她述说起这些朝堂的事情:
“二皇兄的母妃柔贵妃的哥哥有着自己的兵权,二皇兄在朝中也有着自己的势力,两方势力加起来,比起太子一党不见有任何逊色,再加上父皇也手握重权,三派鼎立,只怕过不了多久,定在朝中会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为何?”他怎么如何笃定他们很快就会在朝堂上有所行动?
“这次修葺长城的事将会是个引子。”风辰夜不知道自己为何今日如此愿意和她说这些事,致使听她说起来,连自己的兴致也被勾起来了。
“太子经此一役必定会损兵折将,损失惨重,二皇兄自然趁着这个机会进一步打击他。”
“那么太子应该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他如何找人助……”
“那只是他自己的事情,我们无需过问。”
“那来行刺你的究竟是什么人?”九音又问。
“你猜呢?”风辰夜本以为她会直接认定是太子的人,毕竟他这次来查长城分明是冲着太子来的。
可却在九音想了好一会之后,却抬眼看他轻声道:“我猜不是太子的人,他应该不至于会傻到对你做这种事。”
“为何?”他挑了挑眉,顿时来了兴致。
“太子现在已经有一部分证据落在八王爷的手中,铁证如山,为了逃脱责任,只怕他会放弃几个重要的棋子,如此,损失定是不少。”她有条不紊,慢慢分析着:
“至于凤栖这里,只要朝中派人来定也会发现长城的秘密,只差时间长短而已。太子这回说不准已经想好了应对的方法,也已经想到了要放弃哪颗棋子,他现在正是需要帮忙的时候,这个时候再挑上一个像你这般的劲敌,于他来说简直是自取灭亡,我想他不至于愚蠢到地步。”
风辰夜垂眼看着她,一瞬不瞬地看着,看了许久都未曾说半句话。
九音被他看得有点虚虚的,她努了努唇,细声道:“做什么?是不是觉得我说的话太幼稚?”
风辰夜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依然搂着她往前方走去:“本王有没有跟你说过,女子太聪明有时候并不是一件好事?”
九音怔了怔,不知道他这时候说起这种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那王爷的意思……是嫌我管太多了吗?”
“无妨。”他又拥紧她,浅笑道:“在我面前的时候管再多都可以,但到了外头最好别把你的脑袋完全展示给别人看,要懂得收敛,知道吗?”
他没想过九音的脑袋瓜居然这么慎密,想事情比起一般女子甚至男子还要好上太多。
一个终日里只知道在圣堂做事的女子,怎么会有这么精密的思维?他有点难以想象。
“是不是在你做圣女之前还做过什么事情?例如给某个高官当谋臣?”
九音抿着唇,抬头白了他一眼:“你这是称赞我的话吗?能不能说直接一点?”
她若是笨一点,定是听不懂。
“说了让你收敛一点,别总是把你的聪明展示出来。”长指弹过她的鼻尖,他笑得轻柔。
九音揉了揉被弹痛的鼻子,气不过也伸出手在他鼻尖上弹过:“知不知道这样很难受的?”
“不觉得。”
好吧,他皮厚所以没有感觉,她不与他计较了。
“不过,王爷,是你说的,在你面前可以随意。”王爷无戏言不是么?
“那就随意吧。”
朗朗清风中,只听到两人热烈讨论的声音,以及中间掺夹着的丝丝愉悦的笑声。
一清亮一低沉,不同的嗓音,却能奇异地融合在一起,纠缠在风中,久久未曾散去。
……
书房内,青衣以掌风把房门关上,来到案几前倾身道:“王爷。”
“有何发现?”风辰夜的眼眸未曾从书籍上离开过半分,随意应着。
青衣回道:“王爷,寻到了太子给刘文成的信件。”
他从怀中取出两封信函,恭敬地递到风辰夜跟前。
风辰夜接过,取出信函迅速扫了一眼,薄唇一勾,笑得不屑:“刘文成做事居然这么马虎,如此重要的证据看完后竟没有立即毁去,这下可是拖累太子爷了。”
不知道当风易茗知道自己找了个这么窝囊的助手后,会不会气得想吐血?
“王爷,我们接下来该如何办?要不要把证据交给皇上?”青衣问道。
风辰夜把信函重新折好放回到信封里,抬头瞟了他一眼,浅笑道:“若是把信函交给父皇,太子这一党只怕很快会没落了。”
“一封信函果真有这么大的威力吗?”
虽然,修葺长城这事上面若是出了差错,太子爷定然会受到惩罚,但青衣不认为区区一件事就能把太子拉下马。
“两封信函自然不足以夺取他太子之位,但他这一损兵折将的,二皇兄和父皇的人必定为借机把他压下去,短时间内只怕元气也难以恢复。”
看着这两封信函,他眸光闪烁,似在想些什么。
青衣微微思索了片刻,又道:“王爷,若是太子爷倒了,贵妃娘娘的势力也在减弱中,朝中只剩下二王爷和皇上两派势力,不一定对我们有利。”
风辰夜点了点头,并未说话。
青衣又道:“王爷是不是打算先把证据扣起来,待以后看清形势再说?”
东楚皇上之所以自立一派势力,而把太子之位交给了当年的大王爷,也不过是为了想让太子站起来,有足够的能力与容贵妃以及二王爷、柔贵妃抗衡,或许一些人看不清楚,但是风辰夜不可能不知道。
逸王爷不参与朝堂竞争,不代表他对朝堂的事完全不理会。
他很清楚,闭门造车,到头来终是会落得个悲凉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