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乖

一个多月没有理政,累计下来的公文数量是极大的。

黑暗隐退,太阳升起,我依然伏案批阅著公文。

中途,公务室的门曾经打开过一次,有人走了进来,听脚步声,是岩塔法。

他看到我正埋在一片公文海里忙碌,便停住了脚步,

静静地站在门口看著我。

和几百年来所做的一样,

我没有停下来抬头看他,他也没有出声打断我的思路。只是安静地走过来。替我用银匙盖灭了长明的烛台,将已经阅览过的卷轴搬到一边,将远处的公文拿到我的桌上。

太阳升起,太阳又落下。

日暮的时候,公务室的门再次打开了,是大长老夏尔。

他来的时候,

我已经将公文批阅出来了一小半。看到了满屋子码得整整齐齐的公文卷轴,他半晌没说出话来。

好久之後,

才跪到了我的桌前,

难堪地开口:

“神後陛下,实在……抱歉,我们今天才发现,雷奥殿下又暂时失去联系了。”

坐在雷奥的椅子上,我用手掌抚平桌面上的皇家公文用纸。

“你们尽力了。”

夏尔无言地将额头紧贴在冰冷地面上,

向我叩了一个臣子礼。

“起来吧。”我说,抬起手臂,按在左侧高约半米的公文摞上,

拍了拍,

“这些文需要紧急办理,请您尽快下发到相关部位,具体注意事项,我已在原文处批注。”

之後,

夏尔叫了两个士兵进来,将我审核过的公文一大摞一大摞地搬了出去。

几小时之後,陆陆续续有大臣求见,针对公文上的问题,

很诚恳地请教我的意见。讨论後,

又心悦诚服地满意而归。

第二天清晨,

负责公文的书记官很迟疑地敲开了公务室的门。我抬头看了一眼,他的怀里抱著满满一沓新奏折。

“放下吧。”我说。

其实,

我这样沈浸著处理公务,不是因为我善良、或者有多麽的忧国忧民。

在位时,那成篇累牍的稿子、文件,让我也挺烦。

但是如果几百年来,重复著做一件事情,

它就会渗透进你的骨血里头去。

就好像你把一块木头,一直当做是栋梁。用它支撑著整个华厦的兴亡。然後有一天,你把这块木头抽出来,

要把它做成一架钢琴。

雨水早就打透了它的纹理,多年的压力早就砸实了它的质地,即使强做成了琴,也发不出来好声,成不了好琴。

花纹刻得再精细也没用。

只有地震了,房塌了,

只有这架烂钢琴屹立不倒,救了你一条命之後,你才发现──栋梁是栋梁,

不是琴。

就这麽回光返照著骑士王的余热,我代替雷奥,处理了一个星期的公务。

要干的事儿太多,做到最後,都成了机械似的运转,墨水瓶里的墨水一茬一茬地被岩塔法注满。

写著写著,一柄泛著凉雾的银勺凑到了我的唇边。

毫无意识地张开嘴,

银勺就轻贴上我的下唇,送进我嘴里一口沁凉的冰水。

耐心地等我咽下以後,很快银勺又舀了下一勺,凑到了我嘴边,让我一口一口的啜饮。

我花了挺长的时间,才从公文的内容中拔出来,反应过来──凭空出现的这一口一口水,虽然好喝,

但是挺诡异的。

从卷宗上抬起眼睛,就看到了一对饱满而轻轻弹跳的**。

愣了一下,

我将视线礼貌地从这对**上抽离,向左看去。

──又看到了另外一对半罩杯文胸拢住的雪白胸部。

“……”

稳妥起见,

我拔直身躯,向後仰靠过去,很快地,後脑勺就碰到了一对柔软的肉质,

丰腴而肥美的隆起极富弹性地被我的头压得微微有些变形,

激起层层乳波**漾不休。

“……”枕在这样珍贵的枕头上,凝滞了片刻。我抬眼,仔细地看了一圈周围的情况。

不知从什麽时候起,毫无情趣可言的公务室里,已经填满了各色美女。起码有七八十个人。

在我沈浸於工作中的同时,她们屏著气,睁著猫一样又圆又亮的眼睛,

一声也不吭地看著我。

聚在我的身边,躺在我的桌上,

趴在我的脚下,站在我的身後,坐在……我的腿上。

甜美的女性芬芳充满了整个房间。

注视著她们向上注视我的眼睛,感受到女性特有的丰腴臀部和大腿紧贴著我的大腿。

我停了一会儿,说:

“怎麽了。”

她们齐齐地摇了摇头,

乳波**漾。

“你们是雷奥的後妃。”

她们齐齐地点了点头,

乳波**漾。

还挺好认的。雷奥喜欢温顺、胸大、不是青色头发的女人。

──也就是跟我彻底相反的生物。

我想得出她们为什麽会来这里,雷奥连续一个多月在外打仗,好不容易回来,

又不知所踪──她们是来逮人的。

“雷奥不在这里。”我对她们说。

她们还是齐齐点著头,却仍然不说话,好像舌头被猫叼走了一般。只是睁大眼睛看著我,睫毛又长又卷。

她们看我看得这麽仔细,让我又再次问了一遍:

“怎麽了。”

这次她们连头都不摇了,

坐在我腿上的女人用一柄银勺在一口银杯中舀满了一匙水,凑到了我的唇畔。

我看了她一眼,略低下头,吮去了勺中的冰水。

她便眼睛亮亮地看著我。

注视了一会她的面孔,

我偏过头去,视线穿过明显盛装打扮过的女人们,寻向门口。

本来应该站在那里的骑士长不见了。只有一把风龙疆骑士剑斜倚在那里。

“岩塔法不许你们出声打扰我。”我说。

绝大多数的女人点了点头。只有我左边的一个妃子似乎在算著什麽时间,

时间到了,就伸手,接过刚才那柄银勺,

舀起一勺水,递到我的唇边。

“……”

面对著这群女人,战无不胜的我也会有挫败感。

勾舌舔去水,

我说:“岩塔法让你们帮忙照顾我。”

她们点头了。

对於骑士长的体贴,我不知道该说些什麽好,过了好久,

才重新展开手中的卷轴,说:

“不要影响我工作。”

在之後的日子里,她们确实没有故意影响我的工作。但是确实对我的工作造成了影响。

在我批阅公文的时候,常常有一双柔软的手,为我轻轻地梳头发,给我按摩紧绷的背脊和肩膀,喂我吃各种女孩喜欢的,带甜味的东西。

我的注意力一般都彻底放在了公务上面,

不会对她们做出不文明的举动。

可是,女人是种很神奇的生物,当她发现你是个绅士的时候,她们就会开始不自觉地耍起流氓来。

没有过了多久,我渐渐发现了,在按揉我肩膀的同时,那双白皙的手指总会向下移,

穿过我宽阔的後背,

环绕到我的前面,然後邪恶的小手还会再向下。摸到更不好的地方去。

或者被喂著喂著食物的时候,等我注意到的时候,才发现有一口迎上来的并不是樱桃或者甜点,而是两瓣芬芳的红唇。吻上来的女人双眼微闭,专注地颤抖著卷翘睫毛,甚至连舌尖都试著轻轻地往我唇缝里抵送。

一向不善於和女人打交道的我,一开始只能够一次又一次,

合拢手掌握住她们伸进我长裤里的手腕,意志坚定地向外拖出来。或者两根手指捏住熟女柔软的侧腮,牵著丝将女人四处作祟的舌间从自己的口腔中抽出来。

可是,被这样大量的女流氓不厌其烦地骚扰著,

终於我还是受不了了。

我是绅士,不是阉人。

当某个女人做得特别惹火的时候,我爆发了。

搁下手头的公文,我褪下双手的军用手套,

整齐地搭上椅背,

绷腹站起身,直接把使坏的女人摁到了公文桌上。

在她还没反应过来之前,我已经用虎口卡住了女人的脚踝,折叠到她的身体两边,迫使她的下体在桌面上高高翘起。我毫无停滞地倾身压下去,任那对饱满的**激烈地弹跳著,轮流拍在我铁硬的胸膛上。

毫不理会微不足道的抵抗,

我无动於衷地罩视著开始有了点害怕神色的女人,横起臂膀,

抻开她试图蜷缩的双腿。

背後罩著明亮的烛火,我附身下去,迫近了女人,白森森犬齿暴露在外面,因为被挑逗起了情欲,平常总是隐藏的天青色蛇形纵瞳都暴露出来,看到我的模样,所有女人都跟著不敢出声。

掌控压制著柔软的女性躯体,一只手伸下去,

隔著裙子,长指握住了她的挺翘的臀部,埋陷进柔软的臀肉中。攥在掌心中,惩罚性质地揉了一记疼的。

身下的女人“嘶”地猛吸了口凉气。

“乖不乖。”我问。

女人估计是第一次被雷奥之外的男人拧屁股,又羞又气又怕。脸红到了脖子根,

半天没有回应,我五指合拢,陷入雪白臀肉中肆意地又拧一记更重的。

这次她的呼痛声都带著泣音,

我无动於衷,

弯身罩在她的身躯上,遮住头顶的灯光,转动手腕,直接把手掌插进了她的底裤里,

有样学样模仿这些女色狼之前的行径,

紧紧贴肉握住了她红热的半瓣臀部,

“──乖不乖。”

一边说,一边把红肿的臀肉用五指捏起来,向上拖长。

最後,成功得到了一声带著羞愧的哭腔,

小小声的回答,“我乖……”。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我就扣住女人肩膀,给她整理好裙摆,戴回了手套。

再处理公务的时候,气氛就祥和了许多。

──喂水真的就是在喂水,按摩真的是按摩。

再也不会随便碰我的**。

很乖。

只有在我超时间工作的时候,会有一双雪白的手掌坚定不移地罩住我的双眼,

另外一双不知道从哪里伸来的小手就开始给我揉太阳穴。

那是她们在履行照顾我的职责。

眼前一片肉粉的掌纹,柔软的指腹在我的额角轻触,

我就只能将羽毛笔插回墨水瓶,说:

“休息。”

与其说是休息,不如说是後妃们固定的“蒙骑士王眼睛,十万个为什麽”的时间。

她们的想法很妙,好奇心很重。

大部分的问题,是关於日常琐事。

“陛下,您喜欢吃什麽?”

“都还好。”

“陛下,

您喜欢做什麽运动?”

“练剑、飞行。”

“陛下,

我漂亮吗?”

“漂亮。”

“陛下,

如果我给你做一个剑穗,你会戴吗?”

“给雷奥做吧。”

“陛下,可以亲我一下吗?”

“不可以。”

也总有些问题不好回答。

“陛下,您杀过很多人吗?”

“陛下,您喜欢什麽样的女人?”

每当她们将这种问题问出口的时候,我就只是被蒙著眼睛,选择沈默。

可是她们会再问:

“陛下,

您经历过的最激烈的战役是什麽?”

“塔尼亚战役,敌方阵亡七百余万。”

“陛下,明天我想去郊游,您觉得我怎麽打扮比较好?”

“──不化浓妆,不暴露,穿浅色裙子。”

女人就是这麽漂亮又狡猾的生物,

转著弯的把想要的答案都拿到手。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就是她们各回各家的时候。

走夜路不安全。

几十位美丽女人站在我的面前。脸上带著些惜别的神色:

“天黑了,陛下不……送送我们吗?”

羽毛笔尖顿在羊皮纸上,

逐渐洇开一大片的墨迹。

气氛毫无征兆地瞬间转冷。

我说:“抱歉。”

她们离开很久之後,出於某些原因,我还是有些出神。双手交叉,

坐在桌前想事。

新点燃的烛火在我瞳仁中倒映著,纵跃著。

进来收拾房间的守卫看了看许久维持一个姿势的我,突然开口说道:

“陛下,需要找刚才的女人侍寝吗?”

我并没有出神得很厉害,

但是还是觉得自己听错了。

将目光移到他的身上,我问:

“什麽。”

他弯身,

向我行了一个礼:

“我这就去拿後宫清单,请陛下您选择今晚共同过夜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