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

日本天皇、近卫文麿、米内光政、杉山元,以及东条英机和石原莞尔,接到第一军即将覆没的消息,尽皆大惊失色。

尤其东条与石原更是暗暗叫苦,因为他们心中有鬼,土肥原贤二攻略石家庄的情报,还是他们在暗中通给华夏方面的,一旦被日本天皇查出还了得。

不管怎么样,还是先将土肥原救回来再说。

即使第一军的日军全部死光了,只要大大小小的将军们还在,难道还怕重建不了第一军么,至于华夏政府所公布的战果,完全可以来个抵死不承认,这年月哪个国家不撒谎,只要够不要脸的话,你又能奈他何。

“怎么救?”

看到一众睡意朦胧的肱骨重臣,天皇的心中微微有些发苦。

如果是在古代的话,他真想命令草雉宫的武尊走一趟石家庄,可惜如今是现代社会了,据说这年月的高射炮极其之凶残,哪怕真是铁人也能被打成筛子,万一武尊命背点黑,被一发炮弹打中,保证即刻变成死尊。

日军上下都崇拜武士道精神,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武尊就是“武道之神”,一旦被人打死了,日本军队可就要出大事了,甚至远比天皇被人暗杀了,或爆发9级大地震还要恐怖,恐怕是真正的塌天了,日本国内的各种根深蒂固的信仰,会一夜之间变成狗屎。

因此即使天皇自己发了癫,命令武尊去石家庄冒险,其他大臣也会拼死阻拦的。

最后所有的眼光都投向了石原莞尔。

这厮可是日本有名的军事家,还是最有智慧的智者,看看奥林匹亚之神“雅典娜”,就是战争之神和智慧之神的结合体,难怪这厮要给自己取女性化的名字,感情是日本的雅典娜在世。

日版“雅典娜”,于是干咳一声,不顾自己长得丑,向大家莞尔一笑,吓得天皇等人心中直发抖,真想给这厮拍上一板砖,不过为了第一军的名誉,以及大日本皇军的不败金身,大家只好挤出一丝笑容,请“石原女神”畅所欲言。

石原莞尔就是个干瘦小老头,哪有什么好办法,不过阴损的馊主意倒是不少,难怪别人能当女神。

“启禀陛下,在下的办法很简单,通过海军热线——松岛佑木大佐,与南京老蒋商议商议,答应与他签订华北事变的中止协议,两家毕竟是一衣带水,嗯,日中两国一贯友好”。

“而且,最好在天亮之前完成”。

天皇等人都大为点头,按照第二十师团的惨状推算,只要等到天色一亮,华夏的空军再次出动,向俩个城市扔下“恶魔之卵”时,恐怕还不用三个小时,正定与新乐就会即刻易手,第一军恐怕就真的完了。

一旦到了那时,现与邓锡侯隔河对峙的第六师团,还是赶快跑路吧,否则又成了别人新的战果,倘若华夏军队再顺势进行反攻的话,河北首府保定恐怕也将失守在即,甚至连平津两地都面临“光复”的危险。

“但是,南京的老蒋,他会同意么?”

对于大家的疑虑,石原莞尔却微微一笑,很轻松的解决了这个难题。

“一,鉴于华夏军队使用了恶魔之卵,这样惨绝人寰的超级炸弹,因此大日本皇军将对保定、北平、天津、济南、太原、上海和南京等人口密集之处,即刻投放细菌弹和毒气弹”。

近卫首相眉头一皱,很想提醒石原莞尔,皇军哪有那么多的武器储备,不过随后就想明白了,这是红果果的军事讹诈而已,也赌华夏方面伤不起,这些地方只要能成功投放一处,即刻就有几十万人伤亡。

看大家能听懂了之后,石原“女神”才说出了下文。

“二,鉴于中日之间一衣带水、邦交友好,以及天皇陛下的仁慈之心,陛下已经训斥了华北派遣军,及其长官寺内寿一大将,决定即刻中止帝国皇军在华北的一切行动,嗯,希望与华夏军队达成华北休战协议”。

“不过整个华北有百万日军,所以希望维持现状三年”。

“高,实在是高”。

这下连似懂非懂的天皇,都逐渐的听懂了。

石原的计划很简单,华北日军已经重创,反正在短时间之内,日军也拿华北等地无可奈何了,何况更怕石家庄的守军,将日军的第一军歼灭之后,再顺势攻入北平等地,那时为了回防平津,日军不得不主动放弃沧州、德州与忻口。

当然,日军还有一个选择——命令整个关东军集体入关。

但是风险实在是太大了。

万一苏俄红军,也选择在此时南下的话,整个伪满洲国就全完了,从甲午海战到现在的苦心经营,以及上百万皇军的鲜血,算是白流了,已经习惯当强盗的日军,又岂肯答应这么做,因此华北暂时停战也就合理了。

既然日军都同意停战了,华夏又会不同意么?

好吧,就算老蒋等人,真的选择血战到底,那就更好了,诸如亲日派的汪兆铭之流,以及保地盘要紧的军阀们,比如阎锡山、韩复渠之流,也会“推波助澜、为民请命”,呼吁“拒绝战争、欢迎和平”芸芸。

最后即使蒋委座等人不同意,这些友好人士也会单方面同意的。

如果华夏因此再次爆发内战的话,那就好玩了。

不过石原莞尔最缺德的,还不是假意中止华北攻略,又或等到实力恢复后,再发起反扑的诸多问题,而是仅仅“提议华北休战”。

因为如火如荼的淞沪战场,却不在停战协议的范围之内。

所以石原莞尔的意图就很明了,日军是打算收缩在华北一带的兵力,加大他们对淞沪战场的投入力度,这就是为什么向华夏政府提出严厉警告,不得再次使用恶魔之卵的原因,因为他们还将继续侵华。

日军为什么非要打赢淞沪之战呢?

其实也不难理解,因为日本鬼子要向全世界彰显他们的武力,而淞沪一带,又刚好是华洋混杂的敏感区域,里面有很多的外国军事家和间谍在此盘踞,他们都在暗中评估侵华日军的真实战斗力。

因此夺取淞沪,不全是日军的面子问题,而是实实在在的综合国力考评的问题,一旦评分较高,今后可以少打很多的仗,比如“解放东南亚”,比如“解放英法殖民地”,比如“与德军会师”等等。

在日军大本营看来,倘若日军是名不副实的话,列强将给予他们沉重的打击,目前的禁运就是一个明证。

好在这些列强目前还没亲自出兵的打算,又或派出精锐部队参战的考虑,唯一以志愿军参战的方式,还仅仅是“放纵”华侨回国参战而已。

当老蒋接到前线战报时,已经是晚上的八九点钟了。

石家庄的华夏军队竟然绝地反击,不但合围了日军一个师团又三个旅团,还是平原野战之中,一举击垮了日军之第二十师团,预计此次歼敌总数将突破五万,是自“七七事变”以来,首次取得胜利的大型会战。

华夏出动了多少兵力?才一个22集团军而已。

真是一个令老蒋震骇莫名的战果。

老蒋连忙命侍从召集在南京的诸将议事,目前石家庄之战大局已定,华北的糜烂形势也将趋于平稳,原本准备调向华北作战的联合集团军,也可适当的抽调部分精锐,投放到白热化的淞沪战场之中。

何况从全面抗战以来,浴血奋战的将士们已历了四月之久,华夏的优秀兵员与战略物资,早已面临枯竭的边缘,若能乘此次石家庄胜利之威势,迫使日本帝国主义妥协议和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

另外川军集团的战斗力,也让老蒋颇为忧虑而忌惮。

他重金打造的德械师,无论张治中的第九集团军,陈诚的第十五集团军,还是薛岳的第十九集团军,居然没有一个能与之媲美的,唯一能与之抗衡的,恐怕也只有担任总预备队的,第四十五集团军(即联合集团军)了。

对了,还有“集束炸弹”是个什么玩意?

简直就是神兵利器,如果能向吴淞口的日军投送个几百颗,岂不是能不战而胜。

还没等老蒋完全想通透——是否命令石家庄川西空军即刻转战淞沪战场,而时任“海军热线”的松岛佑木,就揉着朦胧的睡眼,在一众侍从们的护送下,向委座递交了一正式公文——“华北休战协议书”。

真是令所有在场的将校们跌破了眼镜——日军也有今天。

日军的“议和条款”也就三条。

除了石原莞尔所说的那些话外,还增加了一条,如果若夏能够将“恶魔之卵”及其制造方法,送与大日本皇军的话,日本内阁将承诺“与华夏军队全面停战”,甚至有望恢复到“七七事变”之前的局面。

老蒋真的砰然心动了。

哪怕是假话,听着也舒服不是。

当白崇禧等高参将领,搞明白“恶魔之卵”究竟是什么玩意时,纷纷倒吸了一口冷气,连忙劝阻老蒋不要盲动。

他们苦口婆心的告诫蒋委座,此事万万开不得玩笑,华夏本来就以积贫积弱而著称,既没有强大的工业基础,又没有过硬的军事训练,与日军作战,往往全靠人数来取胜,而“恶魔之卵”的凶残性,就在于杀伤无防御的普通士兵,它不正是华夏军队的克星么。

一旦送与日军,岂不是太阿倒置、引颈自刎么?

此等利器能掌握在华夏军队手中,实在是一个天大的幸事,实在是上天对华夏的庇佑,与之相反,倘若让日本鬼子掌握的话,一旦华夏军队再与日军作战,就完全纯属被屠杀的对象了。

何况鬼子的保证,简直连狗屁都不如,即使现在真的退却了,难道日军还不会再找借口,来次新的“七七事变”么?

“也对,好像,确实是这样的”。

老蒋终于冷静了下来。

日军说的是恢复到“七七事变”之前,而不是“九一八事件”之前,如果是那样的话,日军将继续盘踞在华夏的东北,随时会对长城以内的土地虎视眈眈,甚至不用一年半载,又将爆发新的全面战争。

到了那时,有了“恶魔之卵”的日军,华夏又要枉死多少军人。

不过既然日军提出“华北休战”,其实也是一件好事,让即将崩溃的南京财政,可以略略松一口气,好在老蒋的头脑还算清醒,石家庄战役的主力是22集团军,无论是和是战,还得问问他们的看法。

在询问李家钰与邓锡侯之前,蒋委座决定还是先问问刘郧的意思,毕竟这厮是川军的“三爷”,又是石家庄战场的“督战官”,还是他自己的心腹门生,若不事先问问这厮的意见,恐怕会弄巧成拙。

也幸好老蒋问了一下。

当电报发到石家庄时,刘亦诚正在云盘山的秘密兵工厂内,加班加点的制造集束炸弹。

因为这款炸弹在白天的表现,实在是令人惊艳绝伦,不但将日本鬼子吓得要死,而且将目睹爆炸效果的华夏士兵,也刺激得胡言乱语,他们一个劲的希望空军再多投放一些。

刘郧之所以研发集束炸弹,就是为了给川西的重炮部队报仇,日本鬼子悍然毁灭了三个重炮营,导致石家庄守军暂无重炮可用,数万华夏将士被压着打,伤亡极其惨重,于公于私他都要报复一下。

而集束炸弹,正好可以扭转这个局面。

本来刘少将还打算熬一个通宵,再制造二百枚集束炸弹,待天一亮,就全部投送到新乐与正定城内,如果效果良好,而且还有富余的话,就全部送给大沙河以北的第六师团。

对于九州的矿工师团,他总有一股憎恨的仇视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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