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琪儿与刘郧这才醒悟过来,他们当然都见过,当初在隐月寺大殿中,隐叶大师与金轮法王,在驱除古树叶子的杂质时,不就展示两种气息混合后的特征么,确实与异常种子内的气息一模一样。
袁琪儿与长孙明月,心中一动,相视一眼之后,各伸出了一只手,一人发出一缕真气,缓缓的混合在一起,正是金轮与隐叶曾经演示过的缩小版,当两种真气融合在一起时,形成一团淡淡的青色光晕。
明月仙子心中一动,几粒没祝福过的种子,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擒住,慢慢拖入光晕之中,略微一晃之后,与袁琪儿一起,收起了真气,青色光晕渐渐消失,随手将洗礼后的种子拿在了手中。
俩位仙子宛如科学家一样,仔细观察三种不同的种子,肉眼看上去,祝福后的种子与洗礼后的种子,没什么不一样,然而一旦精神内视的话,才会发现洗礼后的种子,表面很好其实已经丧失了生机。
袁琪儿与明月仙子顿时大惊,怎么会这样,混合真气的杀伤性也太大了些,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不由苦苦的回忆她们的运功步骤,严重怀疑是用力过猛,又或控制的力度有问题,一时迷惑不解。
正在俩位师姐狐疑之际,刘郧提了一个具有建设性的提议,让两大高手不用刻意运行真气,直接拿着没受祝福和没受洗礼的种子,让自身所蕴养的灌顶气息,自动侵染一下,再看看究竟。
试验结果大出所料,种子的生命力确实有所增强,但是效果却有些差强人意,因为有的提升很明显,有的提升并不大,不像刘郧祝福的那些种子,竟然都有明显的提升,宛如一个模子倒出来的。
对于这样一个结果,三个人都傻了眼了,看来光洗礼后的种子,之所以失去生命力,还不全是俩高手的手法和力度问题,而是与她们体内真气的特性有关,或许应该说不适宜用于祝福种子。
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差别,刘郧心中一动,突然记起了在说法灌顶的时候,两团气息融合之后,竟是一颗体细而微的大树,不由失声叫到,“莫非两种真气完美融合之后,具有某种古树的特性”。
不用两位大高手询问,刘郧就将灌顶时候的感知说了一下,他认为,两种真气实际上是同种同源,只是表现方式不一样而已,一旦完美融合,具有增强生命力的特征,比如修复树木或改良花草。
袁琪儿与明月仙子不置可否,对于刘郧的说法半信半疑,但是她们嘴上没说,心中却严重怀疑星灵门的秘法,难道真是模仿古树的运行方式,所总结出来的东西,但是也没有什么证据,只好闭口不言。
然而,以俩位大高手的犀利眼光,哪里还不知某人是走了狗屎运,虽然这厮体内的气息极其微弱,好好的真气竟然细如发丝,但是论潜力的话却是最大的,这才炼气初期,就已经具有种种神通与异象了,一旦到了炼神境界,那还了得,说不定真可以突破返虚的壁垒。
尤其袁琪儿,更是心中一动,刘郧的这种真气,既不同于自己与长孙明月,也不同于隐叶大师和金轮法王,莫非就是霸王项羽的炼气秘法,或说是受到了其功法的启发,而衍生出来的新秘法。
刘郧为了验证自己的设想,干脆拿星灵别院中的野草作实验,先是气息侵染,野草只是略略的恢复了活力,一反濒临枯萎的边缘,渐渐变得翠绿而苍劲,似乎冰雪与寒冷,对它失去了效力。
刘郧与俩个仙子都大为欢喜,没想到效果竟有如此之好,居然可以违反自然的生长法则,大家突然记起一事,隐月寺外的月亮古树与麒麟野草,不也可以违反常理么,看来根本就是后天人力所为。
三人都是绝顶聪明之辈,所想之事大同小异,很快由月亮古树与麒麟草,想到了星灵门的祖师星灵上仙,相视一眼之后,都想到了一种可能性,月亮古树本是一种普通树木,经星灵祖师亲手培养之后,才有了今天的种种神异,这种改天换日手段已经与神仙无异。
看着俩位师姐的异样眼光,刘郧不由心头一热,他倒是没想凭此功法成仙成佛,而是想到了这些祝福后的种子,一旦成长起来的情形,不需要它们违反自然法则,只能提高粮食作物的产量就行。
袁琪儿与明月仙子也是一愣,修炼种种神通秘法,竟然不想成仙了道,反而想改变粮食作物的产量,这是什么逻辑,不过又突的心中一动,修炼历来分为两种,一种是靠自身修炼,一种是靠丹药修炼。
如果按刘郧的想法去做的话,谁说这些平平淡淡的粮食作物,经过若干次祝福和进化之后,不会成为仙草和仙药,就像月亮古树一样,一片叶子就可以伐毛洗髓,这才是修炼者们的最佳丹药。
俩位仙子想到了丹药修炼,立马对刘郧的想法大为赞赏,还决定在黑水湖边,也开出一亩药田,由她们亲自照料,也不仅限于粮食作物,还准备种几种常见的药材,例如人参和灵芝之类的。
华夏隐秘的修炼界,历来与传统的医学界是不分家的,都是对人体这个小宇宙进行研究,只是侧重有所偏差而已,修士们更加注重自身,医生们更加注重他人,但是基本原理却是共通的。
刘郧也不由大喜,在这个混乱的时代,有两个聪明绝顶的仙子,愿意研究农业的话,谁说不会加速华夏的农业发展,高产的粮食品种,也许会提前半个世纪出现,从而解决川西居民的温饱问题。
刘郧带着满腔希望离开了星灵别院,在半路上被寒风一吹,才意识到一个问题,既然是打算种粮食,那还要种药材干啥,他又不是傻子,略略一琢磨,就将俩位师姐的小心思,猜了个七七八八。
看来农业研究,不能全指望俩位师姐,刘郧不由想到,她们可都是修炼狂,指不定什么时候醒来,农作物就已经全枯萎了,还研究个毛,顿时心中一寒,也太不靠谱了,还是作两手准备为好。
怎么研究农业呢,刘郧可是21世纪的文科生,研究历史文化才是强项,关于杂交水稻研究的事迹,也只是略有所闻而已,何况现在是研究川西高原的粮食问题,就是想种杂交水稻,也没地方种去。
当刘郧一脸衰相走回刘府的时候,刚好看到尹沁兰正在院子里摆弄花草,突然想起自己的座右铭,“内事不决问智脑,外事不决问沁兰”,不由心中大喜,连忙拉着尹大小姐,准备不耻下问了。
尹沁兰不愧是女诸葛,将来龙去脉了解清楚之后,略略一琢磨后,就呵呵大笑了,“这又有何难,刘郧哥哥想不到,不过是一叶障目而已,你我是不懂农业,但是镇上的耋老,可都是行家里手”。
“耋老,你说的就是那些走路,都需要人扶的老人”,刘郧很郁闷的问到,心中不由大为沮丧,也不知道尹沁兰这是啥意思,尽出些馊主意,这些老人有这个本事,川西县居民早就解决温饱了。
尹沁兰微微一笑,她哪里不知刘郧的想法,为了打消这厮的疑虑,于是正色的说,“你不要小看这些老人,他们世代居住于此,对于本地的农作物了如指掌,比如天气的时节变化、土地肥力的保持和水温的适宜程度,甚至各类作物的生长特性等等,这可是些活宝贝”。
刘郧不由一怔,突然意识到自己还真浅薄了,其实农业研究,与打仗是一回事,所谓“三军未动,情报优先”,这些耋老们还真是些宝贝,是农业研究的最佳情报官,都是一幅幅活的地图。
尹沁兰伸出两根指头,莞尔一笑,望着刘郧的眼睛,似乎胸有成竹,“光有这些老人当然不行,我们不是还有德国盟友吗”。
刘郧浑身一震,似乎想到了什么,刚想开口询问,尹沁兰站了起来,缓缓的走了几步,转过身来,沉声说到,“我虽然从来没离开过四川,走得最远之处,也不过重庆,但是鉴古可以知今”。
“鉴古知今,出自《资治通鉴》,鉴往世之兴衰,考当今之得失”,刘郧不愧是文科生,很快就想到了“鉴古知今”的字面意思,但是一句话合在一起了,就不知道尹沁兰说的,究竟是什么东西了。
看着刘大官人的憨憨的傻样,尹沁兰不由呵呵直笑,但是也不敢太过了,万一将这厮惹得恼羞成怒了,可就不知怎么收场了,于是干咳几声,又回到正题上来,“德国自中世纪以来,已经打了好几百年的仗了,他们是天生的战士,就如同华夏古代的秦国一样”。
“像华夏的秦国一样,好战善战敢战”,刘郧顿时茅塞大开,终于明白尹沁兰的意思了,德国人善战不是什么秘密,但是怎么保持战斗力就是一个大秘密了,这个秘密正是粮食的耕种与产出。
以长平之战为例,后人总说赵括纸上谈兵,才有长平大败,赵国被坑四十万,然而事实并不是这样,而是秦国以强横的国力,以四五百万的人口基数,征召了一百多万军队,而且前后历时二年半,才耗得赵国无力再战,从而不败而败,因此长平之败实是国力之败。
秦国不过战国七雄而已,为什么有如此强横的国力,当然是商鞅变法居首功,变法的核心正是“耕战”,所谓耕战,就是农耕与战争,《商君书·慎法》有云,“民之欲利者非耕不得,避害者非战不免,境内(秦国)之民,莫不先务耕战,而后得其所乐”。
“因此,万变不离其宗,德国人想要保持军力强盛,那么耕战合一,就是唯一的选择”,刘郧顿时如同醍醐灌顶,要想发展川西县的农业,德国人确实是最佳的取经对象,问题是他们能答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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