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这是真的吗?”

萍儿故意加大音量,已经喝醉的七喜没留意到隔壁的动静都小了很多,被萍儿质疑,他拍着桌子说道:“我可是在裕王殿下身边贴身伺候的护卫,我能说假话?”

“那位姚家二小姐是庶女,从小就不得宠,一门心思想往上爬,自己爬上了咱们殿下的床,还没成亲就做出这种丑事儿,姚家当然不敢认!”

萍儿嘴角抽了抽,在他倒下之前,又给他灌了一壶酒,等他睡死过去,才捡起桌子底下的荷包塞回怀里,打开房间出门,对守在外面穿着男装的女子说道:“事情办妥了。”

女子唇角勾了勾,又从怀里取出一个装满银子的荷包扔给她,转身走出暗娼。

这种地方没人认识女子,却几乎人人都认识七喜,他可是暗娼里的常客。

包间里的男人出来确认了一下,回去跟同伴说道:“不得了了,真的是裕王殿下身边的护卫七喜!他说的肯定不是假的,没想到那些权贵们的后宅玩儿的也这么花,还没成亲就能做出苟且的事情,伙计们,你说咱们回头要不也试试?”

“用文人的话怎么形容来着,偷香窃玉……”

包间里传出猥琐的哄笑声。

男装女子敲开姚府的后门进去,径直来到姚珠琦面前禀道:“小姐,事情都办妥了。”

姚珠琦正在擦拭着水仙的叶子,嗯了一声放下手中的帕子,迎着烛光冷笑道:“姚芊芊不是想嫁进裕王府吗,我就成全她!”

“父亲顾忌姚家的脸面将此事压下去,但是裕王殿下铁了心要跟咱们联姻,咱们也没什么办法不是吗……”

身为姚家嫡女,姚珠琦不缺心机谋略,周裕跟姚芊芊算计她在先,她只是投桃报李,让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说到底,她只是个受害者。

丫鬟不敢多言,颔首退下。

传言愈演愈烈,终于放到了曜帝的案头上,曜帝头疼地扶着额头。

“朕的皇子们果然都长大了,开始惦记着巩固自己手里的权利了……”

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小小的一本密奏上写得清清楚楚,曜帝嗤道,“算计不成反被算计,朕觉得这桩婚事极好。赫言,拟旨赐婚,将姚芊芊赐婚给裕王做侧妃!”

处置完一件事情,还有另一件让人头疼的事情。

“湛王传信回来,说西平侯身子不太爽利,既要应对北辽,又要暗中清查军中的叛徒,精力不济,有些吃不消了。”

周湛在边境上,能伸手帮衬一把,但是他又担心周湛有护国公这个强有力的外家,若是染指西平侯手中的军权,整个大周朝的边防就都在湛王的掌握之中,对朝廷对他来说是个极大的威胁。

能接替西平侯的人只有项骁。

“再拟一道旨意,让项骁回西平侯的军中效力!”

曜帝做出的决定都在司一珞的意料之中,魏赫言拟好旨意,命姒海给司一珞透了个消息。

谋划了两个多月,终于让曜帝松口放项骁回军中。

司一珞收到消息,会心一笑,将纸条放在火上点燃。

传旨的仪仗来到西平侯府,项骁正在府上训马,他**着上身,流畅的肌肉线条上全部都是汗水。听到这个消息,喜得他抹了把汗水就准备出去接旨。

被身旁的老管家喊住了。

“世子得先整理仪容,不能对圣旨不敬。”

项骁仰着脸哈哈大笑两声,走到一旁的水井处提起一桶凉水兜头浇下去,随便抓了一件衣服擦干净身上的水渍,回到房间中换了一身衣裳,不顾还滴着水的头发,大步走到门口接旨。

老管家在身后一直追着他念叨。

“现在都十月份了,世子还是注意着身子,世子现在年轻不觉得什么,等到老了之后落一堆毛病……”

“别人家接旨也都要沐浴更衣,又不赶时间,您就用点儿热水……”

老管家腿脚到底没有年轻人利索,没说几句话就被他抛在后面。

“项世子,接旨吧。”

传旨的太监当众宣读了旨意,项骁举起双手接过圣旨。

“恭喜世子。”

项骁咧着嘴笑得露着一口大白牙,对着身后吩咐下人去摆设香案的老管家说道:“今天晚上我不回来住了!”

司一珞按时散值,还没出门就有下属来报,不出意外,项骁今晚要跟她不醉不归。

“正好去你府上,把魏臣带上。”

上次项骁说过要带魏臣一道去关城,司一珞问过魏臣的意见,魏臣心中虽然有不舍,但是也没有拒绝。更何况,他本是贱籍,要是在军中立了功,可以脱籍。

“成!”

魏赫言晚上回府,换了装扮回到韩王府,没瞧见司一珞,着人去打听才知道司一珞被项骁劫走了。

面具下的人叹了口气,把张着胳膊往他身上扑的阿漳抱过来。

“今天晚上,只有咱们爷俩相依为命吧……”

只是长夜漫漫,跟阿漳玩了一会儿,阿漳就犯困被奶娘抱下去哄睡了,魏赫言躺在**失眠,好不容易闭上眼睛,只觉得身子飘在云层上面,怎么也睡不踏实。

这种感觉他很熟悉,在遇见司一珞之前,他的睡眠一直都是这个样子。

遇见她之后,才觉得睡眠好了许多,只是偶尔她不在时,仍旧会失眠,而休息不好,会让他心中升起一股暴躁的情绪。

今年的深秋有些干燥,夜里,外面起了风,刮得树梢呼呼作响。

魏赫言起身穿上衣服,悄悄溜进司府。

厅堂内生了火,项骁歪歪扭扭地靠在椅子上,回忆着从前的往事,嘴里断断续续说着什么。.

“张进那小子不在,喝酒都没滋味儿了……”

司一珞看不出来喝了多少,端正坐在椅子上,魏臣在给两人温酒。

他抬脚迈进去,场中只有司一珞的目光第一时间看过来。

“你怎么来了?”

他脸上蒙着面具,是以韩王的身份进来的。

只是此时外面早就宵禁了,魏臣不知道他是怎么来到司府的,印象中,这是韩王除了大婚第二次踏进司府。他的身份尴尬,行了礼之后就退下了。

“睡不着,过来蹭一杯酒喝。”

项骁说着说着睡了过去,烛光下,司一珞的眸光亮亮的,看着他时让他有一种起鸡皮疙瘩的感觉。

“你喝醉了?”

虽是问句,他却用了陈述的语气。

司一珞也不否认,乖乖坐在椅子上,朝着他伸出手撒娇。

“殊一,抱。”

她只有喝了酒才乖一点儿,魏赫言上前去将她抱起来放到里间的**。

房间里很久没有住人,屋子里有点儿冷,司一珞单手勾着他的腰带,把他拉近了一点儿,气息呼在他脖颈上,暧昧道:“督主就这么离不开我?”

“你没醉?”

还能分辨出他是谁,魏赫言往远处退了退,看着眼中满是狡黠的女子,诧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