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只是随便感慨一句,督主莫要多想。”
今晚的月亮隐在云中,哪怕站在望月楼的三楼也看不清风景,周宸看着对面司府的轮廓。
魏赫言出言提醒道:“外面要宵禁了,殿下今晚要留在奴才府上做客吗?只怕殿下嫌弃奴才招待不周。”
周宸本是心血**,想看看魏赫言跟司一珞之间到底有什么猫腻,回头想想,这两个人谁也看不上谁,说不准魏赫言就是为了羞辱司一珞。
今晚这种大好的时光,他还有正事儿没办呢,跟一个阉人浪费在这里实在是可惜。
“不了,本王还有约,打搅督主了。”
魏赫言颔首道:“不打搅。”
他嘴上说着不打搅,转头就吩咐姒海,“送宸王殿下出府。”
竟是不打算陪着他了?
周宸嗤笑一声,不跟他计较,谁让他是父皇身边最得用的奴才呢,不把他放在眼里……早晚有机会收拾他!
听着周宸的脚步声走远,魏赫言扶着窗子往远处看,眼看着周宸的背影消失,他是发觉了什么吗?
他的目光不带任何温度。
直到身后传来姒海的声音。
“督主,宸王殿下是不是发现什么了?”姒海担心道,“万一他发现您跟司大人的关系……”
“不过好在,现在您跟司大人已经闹崩了,宸王殿下就算发现了,也没有证据!”
姒海的担心只有一瞬,很快就收起忧心。
“督主,您也别太伤心了,皇上不是已经同意了让您认下司大人的儿子为义子吗,跟宸王相比,您还涨了辈分呢!”
魏赫言一个眼神扫过去,姒海急忙捂住嘴巴。
“督主,您跟司大人到底怎么着了?该不会还有联系吧……”
他不敢大声说话,想到自家督主最近的怪异,几乎每天晚上都不在府上过夜,难道说……
姒海更加震惊了,双手用力捂住嘴巴,生怕自己再闯祸。
“不会说话,你就闭上嘴巴,滚下去吧!”魏赫言没什么耐心,“去查一下,咱们府上有没有混进来细作。”
他的府上,还有韩王府的护卫仆从都要筛查一遍,宁愿信其有,周宸今日只是试探,或许明日就会发现端倪。
“给本督盯紧宸王!”
姒海不敢违背他的吩咐,立刻下去准备,等他再回来时,三楼已经不见了魏赫言的踪迹。
韩王府。
今日带着孩子出门,小阿漳可能累了,早早地睡下了。
司一珞泡了个澡,只穿着一件单衣坐在屋子里,觉得有点冷,起身关窗。
一道黑影从窗子外面跳进来。
“是我。”
魏赫言嗓音低沉,司一珞看了看天色,将窗户关上,问道:“今天怎么这么晚?”
两人一同从宫里出来,他去湛王府宣旨,算着时间,也不该耽搁这么久。
而且他明明能光明正大出现,却要用这种偷偷摸摸的方式。
“发生什么事情了?”
没看见阿漳,魏赫言在屋子里转了两圈,斜靠在**躺下。
“阿漳睡下了?”
司一珞打量着他的神色。
“无事,周宸今天一直跟着我,跟到府上,还上了望月楼,我担心他发现我们的关系,让姒海查了查府上。你这边也要查。”
司府和韩王府都要查。
“随便找个由头吧。”
司一珞琢磨道:“今日在周宸的别院中找到了岳北书,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清查一下。”
这个理由正好,魏赫言不打算出手,他相信司一珞的能力。
目光落在她身上,魏赫言眯起眼睛。
司一珞轻咳一声,转过头去。
“等我一会儿!”
魏某人一个鲤鱼打挺,猴急得像一个愣头青小子,不见半点督主的威严与慵懒。
司一珞一愣,对着镜子看到自己脸颊染上一片绯色。
独属于魏赫言的气息靠近,司一珞收拾着床铺,假装不知他已经靠近,忽而转过身来,揪住他的领子往**一抡,督主屁股着床,摔懵了。
“你什么时候这么大胆了?”
魏某人的眼睛落在司一珞半敞着的衣领前,伸手比画着。
“这里似乎……大了些。”
司一珞解下他的腰带缠在他手腕上,单手控制着他的两只手,骑乘在他腰上,另一只手捏住他的下巴,笑道:“孩子都生了,督主在娇羞什么……”
魏某人很久没有吃过肉了,司一珞也素了很久,生完孩子之后原本不太热衷这件事情,上次魏赫言闹脾气,她用了美人计,突然发现魏赫言很吃这一套。
她的心就也被撩拨了起来。
烛光摇曳,旖旎的气氛在房间里蔓延。
一道人影停在房外,轻咳一声。
“大人,岳北书招了。”
魏赫言眸中晕着水光,含情脉脉又满怀期待地看着满脸魅色的女子,司一珞盯着他嫣红的唇,一个吻还没落下便被打断。
她脸上的魅色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抓起旁边的衣服裹上,迅速起身。
魏赫言手肘支起身子,衣衫从肩膀上滑落,映出满室春色。
“你去哪儿?”
眼看着司一珞要出门,他急忙捞过面具戴上追出来,看见站在不远处的下属,话锋一转。
“你早点儿回来……”
前来禀报的锦衣卫下属瞧见韩王这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样子,惊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急忙移开视线,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魏某人的腔调带着委屈和柔弱,司一珞一阵恶寒,回头瞧见他的模样,手上绑着腰带,衣裳半挂在身上,**在外的肌肤逆着光线……
上前帮他把衣裳挂在肩膀上,但是似乎也没遮住什么。
“你先睡吧。”
当着下属的面,司一珞尴尬地抬不起头来,故作镇静地说道:“走吧。”
下属急忙背转过身,跟着她往府外走。
“岳北书都交代了什么?”
缓解尴尬的方法就是转移话题,下属低着头回道:“属下不知,苗千户说等您过去再说。”
她的身影消失,暗处的人才走到明亮的地方。
“宸王出城了。”
从提督府离开之后径直出城,而且正好赶在城门关上之前……周宸究竟要去做什么?
没有人能扛住诏狱的刑罚,司一珞径直来到关押岳北书的牢房。
他换了一身衣裳,仍旧是从前喜欢的白色纱衣,只看出他的脸色有点白,白衣上偶有一星半点的血迹,看不到明显的外伤。
“大人。”苗聪挥退其他人,“他说要亲自见到您才肯开口。”
司一珞打量着岳北书俊美无瑕的脸颊,问道:“用过刑了吗?”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就连苗聪也觉得岳北书的长相极为漂亮,漂亮到让他不忍心毁掉。
“用过了,他身上现在有一百零八颗透骨钉,没想到他看起来弱不禁风,却能受得了这一百零八颗钉子,可见是个合格的细作。”
司一珞嗯了一声,牢房正中摆着一把太师椅,司一珞在椅子上坐下。
苗聪退出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