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事情,司一珞不方便自己出面。

“你先回去等着吧,有最新消息再来告诉我!”

恰巧下属来找司一珞汇报工作,陈卓借机退下,回到司府。

“项云大哥?”

项云胳膊上有一道伤口,鲜血淋漓。岳北书像个破布娃娃一样被扔在地上。

“发生什么事情了?”

陈婶子在给项云处理伤口,看见他回来,埋怨道:“臭小子,你死哪儿去了?关键时候不见人影!”

血是鲜红色的,幸好对方的剑上没有毒。陈婶子三两下将伤口包扎好,项云看着岳北书,语气平淡道:“岳北书的细作身份被宸王的人发现了,宋国公府的人将他掳走,想用他来栽赃大人通敌。”

项云一直跟到城外,岳北书被动了刑,他没有开口,那些人就准备伪造证据栽赃陷害。

幸好他及时赶到,将那些人处置了,又把岳北书捞出来。

“可恶!”

陈卓恼道:“宋国公府的人怎么阴魂不散!”

虞兴又不是他们弄死的,为什么逮着他们咬?

宋国公府搭上了一个儿子,他们要报复,也该去找周荣才对!而且案子是魏赫言审的,罪名是曜帝定的,他们发什么疯?

听着他们的议论,岳北书迷茫地抬头看着他们。

“你,你们早知道我是北辽的细作……”

这个问题不用回答,他自己心里也有数了,一直以为是司府的护卫不够严密,没想到是对方故意让他出去见萧元锦。

既然知道他是细作,为什么不把他抓起来?

“等大人回来再处置你!”

项云吩咐道,“将他带下去单独关押!”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有周宸和宋国公府盯着,他们以后必须更小心。

陈卓又跑了一趟锦衣卫,司一珞放下手头的事情,跟他一起回了司府。

“国公爷,殿下,司一珞府上有高手,咱们的人都被人杀了,岳北书又被救回去了!”

负伤回来的下属不甘心地回禀道,“而且那个岳北书嘴巴严得很,不管下属怎么对他严刑拷打,就是不开口!”

“你先下去吧!”周宸对着虞骋说道,“舅舅,司一珞越是这样,就越说明她做贼心虚,咱们要不找个由头把人从司府弄出来?”

岳北书还在教坊挂着名,虽然人在司府,但是通过其他途径也能把人要过来。

“但是我们已经打草惊蛇了,再想把人从司府弄出来只怕会很难。”

“反正咱们跟司一珞已经撕破脸了,还怕她作甚?”周宸不屑道,“您是国公爷,我是皇子,她不过就是一个女人……”

虞骋却不想冒险。

“殿下,司一珞是一块儿硬骨头,不好啃,盯着她的人不少。她是不干净,但是咱们自己也得保命啊!莱州金矿的事情一旦暴露,殿下可有想过后果?”

周宸一直盯着司一珞,想找她的茬,但是万一把人惹恼了,反过来盯上他们,借着查金矿的事情再随便给他们扣上几顶帽子,说不准就得抄家灭族!

“与其在她身上费功夫,不如直接抓湛王的错处!”

“七弟从前足不出户,如今也没什么把柄抓在我们手上……”

周宸仔细琢磨着宋国公的话。

虞骋提醒道:“人都有弱点,殿下不妨想想湛王的弱点是什么!”

司一珞回到府上,先去看了项云。

“你没事吧?”

项云胳膊上缠着白布,仍旧跟平常一样,一派从容。

“一点小伤,没事。岳北书要怎么处置?”

他的身份已经暴露了,就不能在府上再待下去,但是也不能放走,一旦落入有心人的手中,对他们不利。

“我先去见过他。”

岳北书被单独关押在一处院子里,司一珞推门进去,岳北书从地上爬起来,看她的目光与从前不同。

“你早知道我是细作,为什么还要留我在身边?”

他身上很多伤口没有处理,曾经的翩翩佳公子,如今只剩落魄。

司一珞叹道:“原本想利用你掌握萧元锦的动向,你现在被人盯上了,这步棋就废了。”

岳北书苦笑一声,含着水雾的眸子看着她。

“可我没得选……”

他原本也可以无忧无虑,但是父亲被贬官流放,他小小年纪就流落到北辽。为了往上爬,又一步一步回到京城,刻意接近她,想从萧元锦那里得到更多。

“既然你早知道我是细作,那么我的身份你也知道了……”

他父亲当年也算是京官。

司一珞摇头道:“你父亲当年牵扯进一桩贪污案中,这才会被流放。这桩案子没有争议,你父亲也早就认罪了,你有什么放不下的?”

岳北书笑的讽刺。

“司一珞,我父亲不过贪污几千两银子就落得个流放抄家的罪过,那你呢?库房里堆积如山的金银财宝,又该怎么判?”

“京城之中……整个大周朝,能找出来几个不贪污的官员?我父亲在只是比较倒霉,跟珉王遗党扯上关系,就被人投进监狱,就被免了官职……”

“党争……真的很讽刺!”

压在身上的不甘太多,他无力改变,只在这一刻突然爆发出来。司一珞面色平静。

“错了就是错了,既然选择同流合污,就要做好有朝一日被牵连出来的准备。这个世道,只会淘汰弱者。我的话没什么道理,但却是事实。至少我若是被人斗下去了,我不会怨天尤人!”

“我能留你一命,但是你这条命留着就是个隐患。”

萧元锦不会再信任他,周宸盯着他,只要一走出司府,等待他的就是灾厄。

“你要杀我?”

岳北书冷静下来,他知道自己此时模样狼狈,但是曾经,他……

“司一珞,你可曾为我动过心?”

司一珞摇头道:“你接近我,难道是因为动心吗?”

他们两个之间只有利用。

岳北书也不知道,最开始的时候,他只是觉得鲜衣怒马的少女与别人不一样,从窗子底下经过的时候格外吸引旁人的视线。.

后来发现她确实跟别的女子不同,不喜红妆,身边总是围绕着形形色色的男子。

再后来,她的若即若离,似乎又吊着他。

“你打算如何处置我?”

司一珞与他对视着,当初就是因为他那双像极了魏赫言的眼睛让她多看了几眼,如今失去了这个优势……

“在我想好怎么处置你之前,先在这儿待着吧。”

手掌抚上肚子,就当是少些杀戮,为孩子积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