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沈明姝明知委屈解决不了问题,正如孔嬷嬷所说,崔婷婷是官家小姐,身份清白,她们两个除了名分上的差别,只要对方不犯错,她拿捏不了她。
但是她就是觉得委屈,不想让她就这么入府!
当初她掏出心肝要护着她,却被她趁虚而入夺了丈夫!那种被背叛的感觉,让她就像吞了苍蝇一样恶心难受。
如今自己的丈夫非但不安慰自己,还替她说话,让她更加委屈难受。
“院子是本王吩咐孔嬷嬷安排的,下人也是本王让管家送来的。送去崔府的婚书和聘礼,还是你们相府的管家亲自去的,王妃觉得这杯茶喝得委屈吗?”
一句又一句冰冷的话,让沈明姝浑身发冷,站立不稳。
沈从是相府的管家啊,怎么会替他去送聘礼,难道爹爹都不考虑她的感受吗?为什么连说都不跟她说一声!
阿莲扶住她,小声劝道:“王妃娘娘,满院子仆从都看着呢,殿下给您台阶,您就赶紧顺着下来吧,要是这个时候跟殿下闹翻了,以后您在王府就没有威信了!”
沈明姝恨恨地看着崔婷婷,在阿莲的搀扶下进屋在主位上坐下。
周裕见她没再闹,跟着上前。
下人泡了茶端上来。
崔婷婷在沈明姝面前跪下,怯生生地唤了声王妃,举起茶杯送到面前。
沈明姝喉咙里堵得难受,没接。
“王妃娘娘请用茶。”
崔婷婷又说了一遍。
阿莲瞧见周裕眉头皱着,急忙将茶杯接过来递给沈明姝。
沈明姝别开脸抿了一口,随手拔了一根簪子扔给她。
“多谢王妃娘娘赏赐。”
崔婷婷起身站在一边,谁都没再开口说话,气氛却并不轻松。
良久之后,周裕开口道:“阿莲,送王妃回去休息,今晚本王就歇在崔姨娘这里。”
他心里烦躁,自然不愿意面对沈明姝的冷脸,这边是新鲜的面孔和期待雀跃的表情,正常男人都知道该怎么选。
“殿下!”
“殿下……”
两声截然不同的语气让周裕更加坚定,沈明姝没得到回复,生气和失落交加,瞪了孔嬷嬷一眼,带着人大步离去。
崔婷婷脸上还有伤,但是那双眸子中的水似要溢出来,让人心疼。
周裕手指在她脸上轻轻触碰一下,问道:“疼吗?”
崔婷婷低下头,抿唇。
“不疼,王妃娘娘待妾身亲如姐妹,是妾身背叛王妃娘娘在先,只要王妃娘娘能消气,妾身就不疼。”
“委屈你了……”
周裕将她拉入怀中。
下人们退出屋子。
……
“但愿裕王殿下喜欢我送的这份大礼!”
沈茉冉随手丢下一枚棋子,司一珞与常锦婵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对她抱拳。
“表嫂,我真佩服你,论宅斗,你可是屋顶级别的,还是泰山上的屋顶。这谁能想到是你的手笔!传出去估计都没人信!”M..
用一个崔婷婷,激化周裕跟沈明姝之间的矛盾。
古人说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周裕不修己身,家宅不宁,如何治国平天下?
“怪不得你说喜欢看热闹呢,这么热闹的戏看不了真可惜!我离开京城之后就更看不到了,表嫂你要经常写信给我!”
沈茉冉一口应下。
“再把你写的话本给我寄过去。”
司一珞转头看着沈茉冉。
“你还在写?”
沈茉冉咳嗽一声。
“这次是女飞贼和穷知县联手破案的故事,跟你可没多大关系……”
常锦婵不客气地拆穿她。
“功夫高强入室盗窃的霸道女飞贼,和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才子穷知县,司大人你细品。”
一武一文,一强一弱。
她故事中的男女搭配永远是这么的……与众不同。
“随便你。”
只要湛王不吃醋,她有什么所谓。
“礼我送到了,再喝一杯送行酒,明天我就不去送了。”
司一珞举杯与常锦婵对碰,仰脸喝完杯中酒,起身道:“我该告辞了。”
“阿珞我送你……”沈茉冉与她并肩踏出房门,“我查阅了很多资料,怀疑径山寺后山的阵法之中埋藏着一笔宝藏。”
“当年太祖打天下时,盛京城曾经被一场大火烧成灰烬,人们理所当然地以为城内辽王宫的金银财宝也被埋没在这场大火之中。”
“当时的径山寺只是一个僧众不足十人的小寺庙,后来太祖受伤被敌军追杀,他们将太祖藏在寺中这才度过了劫难,从那之后径山寺的地位水涨船高,再无人敢打径山寺的主意。”
“你说他们当时会不会是在保护那一批宝藏?”
她的思绪纷飞,司一珞不知道她是怎么把前朝的那场大火跟如今的阵法联系起来的。
“还有一个让我怀疑的地方。”行至无人处,沈茉冉神秘兮兮的说道,“你还记得萧元锦吗?”
上辈子的萧元锦,也曾作为质子在京城待过一段时间,后来……突然就回到了北辽,迅速集结兵力南下。
北辽已经乱了很长时间了,他哪儿来的实力?
她的想法虽然天马行空,但是联系起来确实可疑,司一珞将此事放在心上,从湛王府出来,行至驿馆跟前,向暗处吹了一声口哨。
一条人影自后门出来,半跪行礼。
“萧破云和萧元锦这段时间有没有异常?”
“回大人,您上次警告过后,破云公主最近老实了许多,萧世子最近经常参加京城举办的诗会,还经常约一些纨绔,出城游玩。”
春日里天气好时,出城游玩的达官贵人风流才子不少,城外经常会举办一些诗会茶会之类的聚会。
萧元锦作为北辽质子,皇上并没有限制他的自由,他前去参加这些聚会本也无可厚非。
但是沈茉冉刚才的话让她产生警惕。
“以后萧世子出门派人紧跟着,把他每日的言谈行事记录下来送去衙门给我。”
黑影应了声是。
司一珞手指动了动,他便起身回到驿馆。
回到府上,魏赫言头发铺在床沿上,靠在床头看书。
“这么晚去哪儿了?”
司一珞知道他手底下养着私军,花销不小,没敢把径山寺后山可能有宝藏到的消息告诉他。
只开口说道:“近日萧元锦在京中比较活跃,过去查看了一下情况。”
魏赫言不疑有他,将曜帝批复的折子拿给她看。
“我向皇上进言,让李维担任两河总督,监管河道,这件事儿算不算办成了?”
两河总督是个肥差,不仅负责监管河道,还负责河道上的商运,今年的调动还没定下来,不知道多少人盯着这个差事,这个调令一出,眼红李维的人估计能从宫门口排到西城门。
“李维是个能臣,有能力又清廉,因为我推举的是李维,皇上才会答应得如此顺利,但凡换一个人,这个事情都不一定能成。”
魏赫言也不居功,实事求是地跟她说道,“丫头,满意了吗?”
两人约法三章,互不插手对方朝堂上的事情,如今他却为她破例了。
司一珞有些惭愧。
一眼瞧出她心思的魏赫言挑眉道:“所以今天晚上,该给点儿奖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