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儿!你……”那大婶见状,轻叹了一声,道,“罢了,这件事情,也瞒不住了。”

“怀夕不是我的哥哥,是我心仪之人。”那女子娓娓道来,“他七年前参军,跟着宋将军去了燕门,我便同我爹娘一直在玉京等他回来,他说了,他一定会活着回来娶我的……”

说到伤心处,她顿了顿,整理了情绪又继续道:“五年前,燕宁之耻,他失踪了。爹娘劝我寻个好人家嫁了,可我就是不肯,大家都说宋家军五十万大军全军覆没,没人活下来,我不信,他说过要活着回来的。”

“我按照之前的约定,在京郊开了一家茶水铺子,不求生意兴隆,只求能够维持生计,活得舒适安心。一个月前,那晚我和爹娘刚收拾好铺子,夜色之中仿佛看到有人,我上前查看,没想到却是满身是伤的他。”

陆修名听到此处,问了句:“所以,他死了?”

那女子垂下眼眸,点头道:“是……怀夕他伤得太重了,我们没能救活他,第二日清晨,他就去了。他临死之前给我了一封密信,让我无论如何都要把这封信交到京中正直可信的官员手中。他说,大理寺也好,都察院也罢,六部之中亦可,只要有刚正不阿之人看到了这封信,五年前的事情就能真相大白了。”

孟怀夕拼死也要将这封信送到玉京,可见这封信的内容举足轻重。

“但这封信就像催命符一样,我拿到信之后不久,冯博衍就找上门来了。虽然他表面上是来寻花问柳的,但我知道,跟着他的那些暗卫,个个都身手不凡。”

“所以我设计了假死一事,目的是想要找到怀夕口中所说那个信得过的好官。”

是了,只有像裴允这般刚正不阿的人,才会接下这桩案子。

“那日我特意叫走了爹娘,一个人在铺子中,冯博衍来了之后,想要非礼我,于是我故意说了些激怒他的话,还用簪子划伤了他,他一气之下,就叫侍卫殴打我,我便趁机服下了掩息丹,假装被殴打致死。那几个暗卫本来也不是为我而来,只是想要找到怀夕给我的东西,见我死了,又搜索了一番茶水铺子,觉得此物定是被我转移了,所以悻悻而去。”

“所以那封信你后来给了裴允?”方秉槐问道。

“是的。裴大人是个好官,只是我没想到背后之人势力如此之大,竟然敢堂而皇之将裴府灭门!”

她说出这句话时,语气激烈而又愤怒,似乎是在为裴允愤愤不平。

“那些暗卫就任由你们报官?”方秉槐又问。

陆修名听完,解释道:“说你傻你还真傻,那群人的目的是那封信,冯博衍不过也只是个棋子,他为了强抢民女最后打死了人,关背后之人什么事?就算是冯博衍死了,他们也不会在乎的。说不定,他们还希望这件事闹大一点,才好让冯至坐不稳吏部尚书的位置呢。”

方秉槐虽然知道他说的很对,但还是瞪了他一眼。

确实如此,冯至想保住自己的儿子,所以捏造了一个罪名给裴允,那些暗卫一面冒充官兵在背后添油加醋,灭了裴家满门,一面又偷偷搜索裴家,想要找到那封密信。

说不定连冯至都不知道自己派去抓裴允的官兵,怎么就把裴府灭了门。

然后他又说:“既然你们是为了保护那封信,前日又为什么要帮幕后之人?”

是了,孟怀夕的身份,按理来说应该是隐秘,但那日方秉槐一问,那大婶几乎是不假思索就告诉了她,而她知道孟怀夕之后,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要去查户籍,幕后之人也在黄册库等着。

这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还真是歹毒。

“这都是我们的错……”

大婶刚开口,陆修名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大喊不好,只见他一个箭步冲向那姑娘旁边,却还是慢了一步。

三只毒镖已经插入了三人咽喉。

眨眼之间,那三人就已经七窍流血,没了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