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色一变,脸上的表情逐渐变的阴霾,他恶狠狠的说道:“什么?每天只跳一场?我要看她跳舞还得跟着她的时间?把她叫出来,我倒要看看对方是何人,竟然有如此大的架子,一个青楼妓女如此大的排场!”

易梁河嘴角一勾没有说话,跟在苗学真的后面看热闹。

苗学真站到老鸨面前把杯子怒地一甩,喊道:“把你们楼里的花魁给我带过来。”

把你们楼里的花魁给我带过来。”男人阴沉着脸说道,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这。。。"门口的花娘应了一声,转身就要走。

她是个二十七八岁左右的年轻女人,长得很漂亮,一头栗色卷发,身材凹凸有致,穿着好几层也掩盖不住那玲珑有致的曲线。

她今天怕是遇到了一个更加难缠的客户,而且还是一个老客户。

她被叫来这儿的时候心情就不太好,因为对方是一个有钱的公子哥儿,而且看起来脾气很差劲,她在这巨灵楼呆了好几年了,还从没遇见过这种情况。

但是她不敢怠慢,一个个的都是她得罪不起的。

所以尽管心里再怎么不愿意,她还是乖巧地答应了。

“我过去问一下她。”说完花娘就跑了,躲了起来。

苗学真正准备上前一步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出来一大批侍卫拦住了他。

易梁河看到这幅场面,也不免在心里小小的惊了一番。

看侍卫的穿着,想必是这名花魁惊动了京都的大人物,怪不得她油盐不进。

易梁河对这名花魁越来越感兴趣了。

他拉住了苗学真在他耳边低声说道:“我们走,这些是官差,不要惹是生非。”

苗学真很要面子,他一把甩开了易梁河的手说道:“官差又怎么了,我看谁敢动我!”

他冲到那些侍卫面前喊道:“你们可知道我是谁?你们谁要是伤了我,可诛你们九族。”

“我看你们谁敢拦我!”

那些侍卫听到苗学真的威胁,丝毫不惧,犹如顽石般坚硬的站在那里。

苗学真硬往里闯,那些侍卫用他们的身体磊了一堵人墙,让苗学真挤不进去。

苗学真一个人抵不过他们那么多人,但是楼下看稀罕的人太多了,他刚才没有走,若是现在走,那他的面子往哪放。

苗学真的脸羞怒的通红,他趁他们不注意,拔了一把剑,剑指着他们呕吼道:“我告诉你们,快给小爷让开,不然我砍了你们。”

“敢问这位公子,你作何要砍了他们?”

人随着声音一起飘了出来。

一席水粉的连衣裙,头发简单的绾了一个单螺髻,两侧的刘海飘逸顺滑地垂在两边,衬得她的五官精致立体动人。

头上只插了一个簪子,身上的衣服也十分的素寡柔和。

但尽管装扮的如此朴素的柳晴如,还是一出场就惊艳了众人。

大概是名声在外,所以所有人的眼神都扑在她脸上,所有人都紧紧望着他。

就连苗学真也一时看傻了,久久的说不出话来。

林毛球只知道易梁河这个名字,却没有见过他这个人,她还在纳闷为何柳晴如这次没有佩戴面纱?

柳晴如未施任何粉黛,就这样大大方方的出现在众人面前。

她的脸色有些苍白,看起来很疲惫,却丝毫没影响她的美丽,反而因此多了几分楚楚可怜之态。

"姑娘......"丫鬟翠儿见状吓坏了,连忙跑过去扶住了她。

"翠儿,我没事,不用担心。”

耀眼的烛光映在她的脸上,为她的皮肤打的透亮。

她一边说,一边挣脱开了丫鬟的搀扶,走到众人面前,微微欠身:",我叫柳荷,一天只舞一场,是我定的规矩,与妈妈无关,今天冒昧打扰各位了,真是抱歉。"

柳晴如看着苗学真问了一遍:“这位公子,不知他们犯了何错?作何要砍了他们?”

声音轻柔,就像是平静的海面,没有一丝波澜,单是听着,就让人心旷神怡。

苗学真张嘴无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第一,他是惊艳与柳晴如的美貌,第二,他惊叹于柳晴如好歹曾经也是柳府大小姐,如何会伦入青楼?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易梁河还在这里,怎么说她也是易梁河曾经的结发夫妻。

苗学真看了看易梁河,看了看柳晴如。

他在心里暗暗的想,以前见过几面,柳晴如的美貌他是知道的,但过去的匆匆几眼,他竟不知,她是如此的璀璨夺目。

易梁河也在紧紧的盯着柳晴如。

眨眼间,他脚踩了一下桌子,借力越过跨栏,拉住柳晴如的手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时就把她拉入了房间。

那些侍卫准备上前时,柳晴如对着他们摆了一下手。

这下苗学真也不觉得丢人了,所有人的眼光都被易梁河吸走了。

与他们同来的其他人,纷纷上前问道:“苗兄,这是怎么回事?”

苗学真砸吧了一下嘴片说:“那个花魁就是易兄曾经和离的妻子。”

“哦!啊?”

“易梁河的妻子?柳晴如?”

“她怎么会来青楼?”

苗学真:“那我哪里知道。”

众人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

房间内的柳晴如矫揉造作的甩开了易梁河的手,林毛球这时也猜出来了柳晴如的目的。

她看着面前的男子,横眉怒目,一副薄情相,这肯定就是易梁河了。

易梁河看着面前的柳晴如,穿的十分单薄。

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她了。

她长得很好看,皮肤很白皙,五官也精致无瑕,像瓷娃娃一样。

他不由自主地摸向了她脸蛋。

这个女孩子,是他曾经的妻子吗?

"晴如......"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就像是一尊没有灵魂的木偶娃娃,没有半点人气。

易梁河在心里叹了口气,他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没用,因为她已经进了青楼。

"晴儿......"易梁河试图唤回她飘走的思绪。

易梁河拉着柳晴如坐了下来。

看着她面前的女人身材娇小,面容秀丽,皮肤白皙。

"你为什么会进青楼?"易梁河温和问道,脸上带着微笑。

柳晴如没有说话,只是盯着他手中的茶水。

"你是在等我吗?"易梁河继续温声问道。

柳晴如一把推开了易梁河说:“公子还请自重,奴家这幅肮脏的身躯恐玷污了大人。”

易梁河一把握住了柳晴如的右手,把她推至墙边,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的双眼问:“你为何要如此糟践自己?”

柳晴如想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般,她抬起头,满目的泪水,愤愤悲呛道:“糟践?呵~奴家本就是这样的人何谈糟践?”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本来就是这样?还请公子放手,奴家可高攀不起您这样的大人物,到时候把公子的衣服弄脏了,奴家可是赔不起……”

易梁河的手收的越来越紧,呼吸声越来越粗,他的眼底逐渐覆上了一层乌黑。

柳晴如听着他的心跳,看着他脖颈处的青筋,眼里有晶莹的泪水滑落。

泪水滴入了易梁河的心脏,他的心脏无比躁动,他强压着怒火问:“你为何堕落至此?”

“堕落?呵——还请公子告诉我,我要如何才不算堕落?我一个被人休掉的不堪妇人,被人穿过的破鞋,走在街上都人人唾骂,只有这巨灵楼愿意收留我,我很感激,怎会是堕落?”

柳晴如的眼神刺的易梁河生疼。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柳晴如,在他心里,柳晴如是骄傲的大小姐,是不管经历什么困境,无论如何,都不会向命运低头的人。

她向往自由,热烈奔放,不拘泥于小情小爱,不会被任何事物束缚,他心里明媚如火的天之傲女怎会变得如今这般?

她怎么这么憔悴了?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原本总是艳红的嘴唇如今也只剩下了淡淡的粉白色。

她好像更瘦了,以前略微圆润的身体骨瘦如柴,现在只剩下了一副骨架子。

好像是火柴架堆出来的一般,骨头道道分明。

易梁河听着柳晴如嘴里说着那些自贱的话,他不想再听,一个手刀把柳晴如打晕抗在了肩上,抗出了青楼。

楼里老鸨出来拦的时候,易梁河留下了一句话:“她是我娘子,你要是敢拦我带走她,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易梁河这个人,平日里对什么事都好说话,还没见过他发这么大的脾气。

可这次......老鸨也很无奈。

柳晴如背后的人她尚且不知道,如今易梁河又说柳晴如是他的妻子。

但看易梁河这架势,好像今天才知道柳荷入了青楼。

明显不是柳荷背后之人,花娘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横头是一刀,竖头也是一刀。

易梁河:“赎身钱我待会儿安排人给你送过来。”

他的话一出口,楼里就炸开了锅。

谁都没想到,名满密城的花魁竟真的是易梁河的娘子。

等等,人群中有人发现了不对劲。

“是我看错了吗?那个不是易梁河易公子吗?她的娘子我是见过的,可不长这么模样。”

“我想起来了,这是柳晴如,是之前与易梁河和离的那个柳家小姐。”

“原来是她额,每天蒙着面纱,还真没认出来。”

易梁河把柳晴如放到房间后,挥手叫来了一个人,对他讲道:“查柳晴如身上发生的所有事。”

柳晴如是在装晕,林毛球就不懂了,这易梁河和柳晴如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着怎么有种相爱相杀的感觉?这么看着,易梁河这不是挺爱柳晴如的吗?

那当初是为了什么和离呐?

林毛球正在想的时候,豁——

一张比寒冰还散发着寒气的脸映入了她的眼帘。

林毛球发现,她永远猜不到柳晴如的下一步。

柳晴如从**坐了起来,十分平静的看着易梁河问:“你做这些是在恶心给谁看?我想你不需要我提醒你当初对我的所作所为吧!”

"你不懂,晴如。"易梁河一把抓住柳晴如的手:"你根本就不知道,当年......"

他说到这里突然停顿了,眼神闪烁着躲避着她探究的目光。

"当年怎么了?"柳晴如看出他有什么难言之隐,追问道。

易梁河一脸阴险笑意:"是啊,当然,我不需要你提醒!可那又怎么样呢?你现在已经重新成了我的人,就算你心里再怎么不情愿也改变不了什么事实!"

"是吗?"柳晴如眼神冷冽的说道:"那我真的很抱歉!

柳晴如的眼神十分轻蔑,不屑。

易梁河的脾气轻易就被柳晴如勾了起来。

他一副想发火,又极力忍耐的语气说道:“可你又是怎么对我的?你每天除了看书就是看书,还总是拒我与门外,你知道我的心有多凉吗?”

“所以你就报复我是吗?你就对我对我下死手是吗?你有跟我说过这些吗?我知道你心里的想法吗?”

林毛球发现柳晴如只要一对上易梁河就流泪。

这幅嚣张跋扈的样子才是她吧,温柔可爱都只不过是为了留住应天逸装出来的吧。

她肯定很怕应天逸会和易梁河一样抛弃她的吧!

“我一直以为你不爱我。”

“不爱?不爱你我会不惜一切嫁给你?不爱你我会为你洗手作羹汤?算了,都过去了,放了我吧,我已经被你害得够惨了,你不是都看到了吗?”

“我怎么会害你呐?我从未想过要害你呀?”易梁河把柳晴如搂进了怀里。

“那我受到的的伤害算什么呐?那些伤害是真真实实发生的,我一片真心对你的时候你不稀罕,如今我不爱你了,你这幅样子又是在恶心谁呐?别虚伪了,你什么样子我比谁都清楚。”

易梁河宽厚的大手按住了柳晴如的双肩说道:“你别这样,晴如,给我一次弥补的机会好不好?”

“不好。”林毛球从易梁河的眼睛里看到了柳晴如的倒影。

冰冷,残酷,无情,恐怕只有她知道柳晴如经历了什么,只有他知道,柳晴如的心已经彻底死了,再也燃不起任何波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