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毛球想起了黄正建对崔素珍说的一句话。
他说爱是超越一切的存在。
什么是爱?爱是希望一个人幸福还是应该把那人占为己有?
想着想着林毛球就睡了过去,——
等她重新睁眼时,映入她眼帘的不再是那面镜子。
这场面有点……
等等……她为什么还是操控不了自己的身体?
难道这还不是她的身体?
谁能告诉她,躺在她身边的男人是谁啊?
模样嘛!长得还挺俊美,看着眉清目秀的,皮肤吹弹可破,小嘴巴看着红润有光泽,让人迫不及待的想亲一口。
不过,她可是林毛球,美色在前,也毫无所动。
看着越来越近的嘴巴,林毛球慌了,不是吧,她的念力难道可以操纵这具身体?
而后她发现并不是,这是原主的作为。
两人一番云雨后,柳晴如身上未着寸缕,而她丝毫不害羞的一腿横放在了那名男子的腰间。
林毛球真是羞得没眼看了。
上一秒还在伤情,怎么下一秒她就如此**不羁了?
这还是那个柳家小姐吗?还是她又跑到了别人的身上?
林毛球看着那名男子,两人都是一言不发,只是互相看着彼此。
林毛球替他们干着急,两人为啥不说话呀?
随后林毛球便感觉到她的胳膊动了一下。
如玉般细腻光滑的手臂圈住了那个男人的脖颈,同时她的头埋进了他的胸膛。
她清楚的感觉到了那名男子的心跳,迫切有力的跳动,像是下一秒就要破皮从里面跳出来一样。
林毛球的瞳孔突然猛烈收缩,让林毛球褐色的瞳孔逐渐放大的原因是她的一句话。
这具身体的主人在圈住那名男子的脖颈后说了一句话,她说:“再来一次。”
随后,两人又是一番水乳交融。
林毛球一直在各种骂,她招谁惹谁了,怎么一上来就是这么**的场面?
男女之间的声音此起彼伏,还有床的晃动声,各种声音不断的袭击在林毛球的脑海,挥之不去。
古色古香的房间,大床紧靠着窗户,不时的有春风吹了进来,床幔隐隐摆动,随着大床吱扭吱扭的作响,它被蒙上了一层娇羞粉。
这两人的过程漫长又煎熬,结束后,他们气喘吁吁的躺在**回味着。
片刻后,那名男子气喘吁吁的吟了一首诗。
“一夜春风来,万树桃花开。”
林毛球听的在心里为他们两人羞了一把汗。
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额?她这是又被锁进了谁的体内?
在在林毛球思索间,只见原主慢悠悠的起身,掀开床幔,在地上捡了一件纱衣披上,然后走到梳妆镜前坐下,开始整理她凌乱的头发。
这一看镜子,可把林毛球又给惊到了,这居然真的还是那柳家小姐的身体。
她原以为这次她进入的是别人的身体,才会如此放浪形骸,结果到头来,竟还是柳家小姐。
林毛球瞬间感觉她置身于一片暴风雪中,雪里还夹着冰雹,砸在她稚嫩的脸上,身上,风呼呼的刮着她的肉,让她难移一步——
而她被人定在那里,不得动弹,任由风霜雨雪击打在她脸上,身上。
那名男子见柳家小姐起身下床后,他也掀开帷幔从地上捡了一件衣服披上,那动作那姿态活脱脱一个勾引人的男狐狸精。
林毛球在镜子里看到,他那轻薄透明的纱衣,穿了还不如不穿,真是辣死她的眼睛了。
只见他走过来,弯腰从背后圈住了坐在梳妆台前的柳晴如。
双手在她身前一通摸索揉捏。
他嘶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我的晴如,打扮的这么漂亮是要抛下为夫去哪?”
哕——林毛球真是吐了。
不过她总算是有了新线索,原来这个柳家小姐叫柳晴如额……
镜子里的柳晴如碧眼微波,似有桃花,媚眼如丝,眉目轻轻一挑,声音轻柔又婉转的说道:“白君昊约我今晚吟诗。”
男子一听,十分不满的圈住柳晴如不让她再动,一脸不开心的说道:
“夫人,可是为夫做的诗满足不了你?为夫做的诗与他相比哪里差了?”
柳晴如想推开了他的手臂,却被他紧紧的禁锢住,力气大的像是九头牛。
柳晴如只能无奈的解释道:“应天逸,这不一样的,我俩谈话从未避忌过你,你知道的,他对我并无半分非分之想,他对我而言,就像是世间另一个我,我对他而言亦是如此。”
应天逸还是紧紧的抱着柳晴如不松手说:“我才不信,男女之间哪有单纯的友谊?”
林毛球想了一下,觉得他说的不对,这世间并非只有男女情。
她的师徒情,兄妹情,父女情,这不都是男女情吗,哪里不单纯了,都是真心实意对她好的。
柳晴如听到他这句醋话,低头轻笑了一声说:“我都已经以身相许了,你还怕什么呐?好,你不相信的话那我这次还让你偷偷跟着好不好?”
应天逸起身把垂在身上的头发向后甩了一下说:“这还差不多,等我换个衣服。”
柳晴如点点头道:“好,不着急,我也得换身衣服。”
林毛球打个哈欠的时间,应天逸就把衣服换好了。
柳晴如才刚把头发绾好,拿着眉笔正在镜子前面描眉。
应天逸换好衣服后朝她走了过来握住她的手说:“为夫亲自来给你描。”
“嗯。”柳晴如闭上眼睛,抬起了头。
林毛球看到换好衣服的应天逸,还有点不适应,总有种衣冠禽兽的感觉。
应天逸画眉的那只手有些抖,他调整了好几个姿势都不顺手,这还是他第一次给柳晴如画眉呐!
柳晴如等了很长时间都没有动静,她睁开眼睛后,看到应天逸那张大脸在她面前一直来回打转。
那紧皱眉头的模样十分好笑,她笑道:“你在干嘛~”
应天逸终于调整好了角度,他十分霸道的一把抬起柳晴如的下巴说:“别说话,闭上眼睛。”
柳晴如听话的闭上了眼睛。
应天逸一笔一笔的在她眉上轻轻描着。
柳晴如的眉尾微微上扬,搭配在她脸上刚刚好,温柔又不失英气。
描好后,应天逸满意的看着闭着眼睛的柳晴如。
柳晴如闭着眼睛低声问了一句:“好了吗?”
应天逸:“没有,你等一下,还缺个胭脂和水粉。”
边说着应天逸边拿起梳妆台上的瓶瓶罐罐都给打开了。
他凭着自己的感觉,把那些红红绿绿的都弄到了柳晴如的脸上。
到最后,他拿了一张口脂,他放到他自己的嘴巴上抿了抿,然后才是印到了柳晴如的嘴巴上。
柳晴如的嘴巴徒然一凉,她很快的便反应过来,那是应天逸的唇瓣。
应天逸在柳晴如的嘴巴上磨蹭了两下。
他离开时,柳晴如又一次问道:“好了么?我的夫君~”
应天逸看着柳晴如十分满意的回答道:“好了,睁眼吧。”
应天逸回答的十分自信又傲娇。
比起柳晴如,林毛球更好奇,应天逸到底把她画成什么样了?
结果睁开眼睛后,看到的是应天逸的肚子,他站在镜子前,把镜子给挡的严严实实。
柳晴如看着他一直再笑,她笑着说:“你在干嘛?为什么不让我照镜子额?你起开,让我看看你给我画成什么样子了!”
应天逸像个大石头一样,柳晴如推不动他。
他双手按在柳晴如的肩上说:“我答应你去见白君昊,但是你必须听我的安排,你要带着我给你画的脸去见他,还要穿我给你挑的衣服。”
说完他拉着柳晴如到柜子前,拿了好几件衣服在她身上比划着,然后一个人喃喃自语着。
一连挑了好几件他都直摇头。
柳晴如看他这个样子,她疑惑的问道:“怎么了?是这些衣服有什么问题吗?”
应天逸一脸为难的看着柳晴如说:“有很大的问题,这些衣服把我娘子衬得太美了,可我娘子的美只有我一个人能看到。”
柳晴如听到应天逸说这些话一直在抿嘴笑。
哕——原来比柳晴如一个人待在赵府更难的是他们两个人待在一起。
林毛球真是吐了!
她现在觉得,白面饼也不是那么难吃了,让她回去吧,她宁愿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她也不想再听两人说这些羞耻的情话了。
话说,她上次是怎么离开来着?
林毛球的思绪跟着柳晴如来到了一处露天酒楼。
柳晴如还未走进房间,林毛球就闻到了一股奇异的香味。
柳晴如推门走进房间,窗户未关,推门时的风与窗外的风相呼应,把窗边捆绑着的窗帘吹的鼓鼓的。
窗帘没有随风起舞,反而是窗下的男子,他的头发丝在飘飘飞舞。
林毛球看到窗下的男子,好一个温润如玉、不染尘世的丑男——
其实也不是很丑,可能是因为她刚刚才看过应天逸,与他相比,有一点点的丑陋……
随着柳晴如的关门,风停了下来,白君昊的头发丝也落了下来。
林毛球闻了闻,好像那股奇异的香味就是从他面前飘出来的。
只见她面前摆放着一个桌子,桌子上面有几盘糕点,还有两个酒盅,还挺雅致。
湖边酒楼,靠窗而坐,窗外落日,人来人往,两位知己,坐在一起,把酒言欢。
想必这就是白君昊了,林毛球没有心思看他,她的眼里只有那些吃的,还有喝的,她迫不及待的想尝尝那些糕点的味道。
但是柳晴如就是不拿,可急死她了。
白君昊看着外面的小河说了一句。
“日暮安山远,天昏轻舟行。”
柳晴如也遥望了一眼远处的落日,还有漂浮在河面上的花灯说:“烟霞夹红日,华星映人间。”
然后两人一言不发,对视一眼后畅怀大笑。
林毛球听着两人的笑声,好不畅快,好不淋漓!
她懂他,他懂她,想必这就是知己吧。
接着两人举起面前的酒杯,把酒言欢。
应天逸在旁边的房间,一个人喝着闷酒,一杯接一杯的。
他郁闷的听着旁边房间传来的欢声笑语,他的脸色由红变紫,眼睛变得越发凌厉。
手里的茶杯,越攥越紧,好像下一刻杯盏就会在他手中碎掉一般。
应天逸握住茶杯的手青筋暴起,从脖子上一路到达了头顶。
林毛球十分好奇柳晴如的内心,她好奇为何她的转变如此之快?
为何能从那种安静温婉坚毅的一个女子变成这般?
可好像现在的她也还是温婉又坚韧,只不过她不再拘泥于情爱仇恨。
林毛球看着对面的白君昊,她隐约觉得他是喜欢柳晴如的。
只是不知道他的喜欢到了哪种地步?
而柳晴如对她又是什么想法呐?
林毛球看着外面人来人往的景象,她不免在想:
这些是曾经真实发生过的事情?还是柳晴如凭空幻想捏造的?
若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这些幻境究竟是哪些地方令她着了魔而困住了她?
是白君昊?还是应天逸?
人来人往的街道,叫卖声络绎不绝的传来。
小湖上泛起的小舟,在湖面上滑来滑去。
仔细闻一下,还有各种味道被吸入鼻腔。
湖里的海草清香,腐烂的树叶,还有酒香,糕点香等等……
这一切都好不真切,难道这是真实存在的吗?
白君昊和柳晴如两人聊的十分相投,白君昊一看就是是发自内心的畅快,开心。
而柳晴如是什么表情,林毛球就不得而知了。
柳晴如的转变究竟是发生了何事?还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有一种人经历过巨大的打击后就能变得豁然开朗,超脱自然,例如黄建飞。
柳晴如这种大彻大悟后她也是见过的,但大彻大悟后又彻底的沦入世俗,她就不懂了。
明明之前她什么都看开了的,什么都不在意了,为何她一眨眼柳晴如就变得这么世俗了?
疑团越来越大了,林毛球的脑袋都想痛了。
不想了,不想了,顺其自然,听天由命吧,命运会指引她找到答案的。
一股冷风袭来,白君昊拉上了窗户。
两人又一阵子谈天说地,把酒言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