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从这人手里逃脱,若不是有万全之策,绝不可轻举妄动,不然这人瞬间就能将她置于死地!

听着巡查的官兵渐渐走远,云溪紧张地出了一层微汗。

她庆幸自己没有贸然求救,这些官兵不过二十余人,恐怕连这人的一招都接不下来。

这个被称做哇阿雅的家伙,身上没有一点胡人的影子,根本引不起官兵的注意。

云溪静静缩在大氅里,只等到达城门时,再寻恰当的时机。

不多时,马匹的速度慢了下来,而后大氅忽地一下掀开,一阵冷风袭来,云溪瞬间打了个冷颤。

直起身一看,已然到了城门口。

此时城门已关,再抬头一看,云溪心中顿时咯噔一下。

苏裳被吊在城门之上!

寒风中悬在城门上的苏裳一动不动。

那人也正注视着苏裳,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他会救她吗?

云溪皱起眉头,看了那人一眼。

苏裳之所以被吊在这里,都是他害的,又怎么会冒着危险救她?

正想着,一道寒光从他袖中飞出,正中吊着苏裳的绳子。

冻僵的苏裳直挺挺从城门坠下来。

眼看须臾间苏裳就要落在地上命毙当场,云溪吓的差点惊呼出声,这人一夹马身向前奔去,却是稳稳将苏裳接住。

“什么人胆敢劫持要犯!”

值守的官兵发现异常纷纷冲了下来。

这人不慌不忙将马靠到城门边上,让苏裳俯于马上。

“快看,周夫人也在马上!”

城门上眼尖的人已然看到了云溪。

云溪深吸一口气,看着近百官兵将他们三人团团围在中央。

一个身着绯色官服的人冲出人群一指那人,“你是什么人,还不快点放了周夫人!”

云溪只觉脖子上一凉,已是被他扣上命门,“开城门,放我们出城!”

“简直是痴人说梦!”官员一声大喝,他们近百人对付一个人,要是叫他跑了,那岂不成了京中的笑话!

“备箭!”

城门上下顿时围满手执弓箭的射手。

“我再说一遍,开城门!”

“放箭……”

一个箭字还没出口,就见寒光一闪,站在最前面的官员和身边数人瞬间倒地。

嗖嗖嗖。

几声破空之声,数不清的箭矢向着云溪三人射来。

那人冷静如常待箭直逼面门才一甩大氅,顿时冷风骤起,射过来的箭只一百八十度调头,速度倍增竟是发出刺耳的空鸣声。

刹那间城墙上下所有手执弓箭的士兵皆中箭倒地。

剩下的官兵顿时吓破了胆,再无一人胆敢上前。

“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马上打开城门!”

马蹄嗒嗒向前踏了两步,官兵如惊弓之鸟连连后退。

面对这样一个对手,他们不过是螳臂挡车。

这人眨眼间就可以杀光所有人,这是完全的力量!

“开,开城门!”

一个小头目喊了一声冲上城楼拉开了重锁。

咯咯咯,沉重的大门一点点打开。

那人调转马头,带着云溪和苏裳穿门而过。

如此简单就出了城门!

刺骨的寒风迎面吹来,云溪大张的眼睛都没眨一下。

从救下苏裳到击杀数十人不过一盏茶的工夫!

这人竟强到这般地步!

恐怕就算是龙沫现身若不动用法力,也只能与他斗个平手。

想从这人手中逃脱真是难如登天!

郊外一条小路上。

龙沫和疯道人各骑一匹马向着京城方向跑。

“臭狐狸,咱们都没白天没黑夜的跑了好几天了,就不能让老道我喘口气?”

龙沫忧心重重地看着前头的路,再有不远就到京城了。

他感知到云溪有危险,不知道这一路急赶而来是否来得及。

突然他耳朵一动收紧缰绳。

“快!到林子里躲起来!”

疯道人累的摇头晃脑,赶紧跟着调转马头躲进路旁的林子里。

时值冬日,寒风阵阵,疯道人冻的牙齿打架发出咯咯咯的声响。

龙沫一把将他扯下马,捂住他的嘴,藏到一堆枯草当中。

不多时,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竟是一匹枣红马上载了三个人!

龙沫定睛一看,坐在最前面的不是云溪还能是谁!

再看后面的中年男子英俊伟岸却面容清冷,马屁股上还俯着一个不知死活的女子!

疯道人一双眼骨碌碌直转。

龙沫知道他想问这男的是谁!龙沫也想知道。

清冷的月光下,这男人的眸子冷若万年寒冰。

他从这男人身上嗅出一丝危险的气味。

以云溪如今的本事,一般的人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此处距离京城不过十几里的距离,按时间算,京中城门早已关闭。

龙沫皱着眉头仔细瞅着俯在马后的女人,脊背瞬间就冒了冷汗。

那女人脸色铁青,两只手上还绑着绳子,竟是关在京中大牢的苏裳!

这个人!

将苏裳这等要犯从大牢中救出,还能带着云溪出了京城!这人若不是有法术就是有以一敌百的本事!

待三人行过片刻,龙沫扯着疯道人从林中出来。

“刚刚那个是什么人?”疯道人拢着手问。

“应该是胡人!”

龙沫嗅着空气中残留的一股淡淡香气。

若不是这种特殊的香味,他也猜不到那人的身份。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香气中有冰顶寒梅的味道,这种梅花只生长在塞外的苦塞之地。

“云姑娘怎么会跟胡人在一起?”疯道人皱起眉头!

龙沫懒得跟这榆木脑袋解释,从林子里牵出马翻身骑上,“你速速去京中找周沐阳和白宜年,我去追云溪,沿路会留下记号!”

“我?”疯道人指着自个的鼻子尖,“这都什么时候了城门早就关了,我就是去了也进不了城!”

龙沫狠白了疯道人一眼,“他即能出得来,你便能进得去!说不定在半路就能遇到寻人的周沐阳!”

“这么说云姑娘是叫那孙子给劫了!”疯道人赶紧翻身上马,调转马头向京城方向奔去!

龙沫也一夹马身往回追赶。

凌晨时分,天空又飘起了雪。

云溪三人还在路上奔波。

一路过来,云溪整个人都冻透了,她更担心被那人像麻袋一样放在马后的苏裳。

这样冷的天,她被吊在城门上整整一天,不知道是死是活。

这个叫哇阿雅的,虽然救了她,却似乎并不关心她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