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水彤见云溪坐下,抬手抚了抚鬓角,“听闻昨日你与宰府大人到府中拜访,怎么也不到房里去小坐片刻,怎么说你娘还曾唤我一声二娘,算起来我也是你的外祖母!”
这是要兴师问罪?
云溪起身福一福身,“还望陆二夫人见谅,云溪随祖父同行,还得听候祖父安排!”
陆二夫人!
安水彤扯扯嘴角,云溪竟没称她一声外祖母,气氛一下就尴尬起来。
陆夜南赶紧打个圆场,“云溪说的也在理,昨日也是头一次登门,日后常来常往定有机会的!”
云溪微微一笑,“这不是就见着陆二夫人了,溪儿给二夫人道安了!”
“罢了!”安水彤冷下脸,“那就落坐开席吧!”
诺大的桌上就坐了安水彤母女和云溪三人。
菜过五味,云溪吃了个半饱。见安水彤放下筷子也赶紧将筷子放下。
陆夜南端起茶盏,以茶代酒,“云溪,日前在浮雨城,姨娘受奸人蒙蔽,差点做出伤害你的事,还忘你不要往心里去。”
云溪眼眸微转,笑着端起茶盏,“瞧姨娘说的,云溪心中有数!”
陆夜南扯扯唇角,“听闻白丹琴现被囚于大牢,就待问斩了?”
当着云溪的面问白丹琴这不是戳白家的短嘛,云溪扯扯唇角回道,“祖父祖母办事严明,不愿因姑姑徇私,早已将她交由官府查办。”
“白宜年做事倒是狠利!”安水彤冷冷抛了一句。
陆夜南见云溪沉下脸来,赶紧干笑两声,“唉,瞧我也不会说话,本想着给云溪赔个不是,缓和缓和气氛,倒说的云溪不开心了!”
云溪微微一笑,“瞧姨娘说的,白丹琴罪有应得,云溪只是为祖父祖母伤感罢了!”
“你倒是个孝顺的!”安水彤轻蔑一笑,“不怪得顾平嫣早早将你认回府去,我们陆家倒是一点消息没得着!”
这话酸味极重,云溪倒觉好笑。
顾平嫣本就是陆霏霏的生母,云溪亲亲的外祖母,安水彤不过是陆国公的二夫人,即便不唤她外祖母也并不失礼,她不知道是在这里吃的哪门子干醋。
“听闻,昨日你与宰府大人送了幅画到府上?不知是哪位名家的大作?”安水彤问到。
“也不是什么名家的大作,只是日前云溪在娘留下的嫁妆中找到的一件遗物!”
“哦?”安水彤眸底忽然一亮,“在你娘遗物当中找到的?”
云溪点点头,“我娘留于我的嫁妆被胡人一把火烧毁过半,清理杂物时,在一个箱子的夹层里发现此画!”
安水彤扶在椅子扶手上的手猛地攥紧,“是幅怎样的画?”
云溪凝着安水彤的双眼,一字一顿地说到,“是一幅山水画,名曰名岳锦绣图!外祖父说了,这幅画乃陆家先人所留是陆家的家传之宝!”
安水彤猛吸一口气。
“这幅画我也听说过,却从未见过!”陆夜南说到,“当时确实听爹说过,你娘离府的时候这幅画就不见了,没想到还真是你娘带走了!”
“姨娘怎的没见过这幅画呢?”云溪问到。
“这幅画是陆家的家传之宝,当然不是人人都得以而见的!你外祖父将此画小心珍藏,怕是整个陆家都没几个人见过!”
这画在陆家竟这般宝贝!
“那我娘可见过?”云溪又问。
陆夜南摇摇头,“那可不知道了,不过若不是这画丢了,姨娘我都不知道府中有这样一幅画作。”
这就奇怪了!
这画丢了陆夜南才知道府里有这般宝贝的一个传家宝,可见陆国公将这画很秘密地收藏着。
那这画又怎么会到了陆霏霏的嫁妆里呢?
难不成这里还隐藏着别的秘密?
“原来这画这般贵重,不怪得胡人说此画能引得白陆两家反目!”云溪低声嘀咕道。
“这简直就是一派胡言,陆家祖传的画作,怎么可能让白陆两家反目!”安水彤万分激动地说,发现自己有些失态赶紧轻咳两声,“我的意思是这画不过就是对陆家有些特殊,对白家又无任何意义,即便是白家得到了,这不也完璧归赵了嘛!”
“是啊!”云溪扯扯唇角,安水彤的反应太过反常!
“哎,那些胡人必是想用这画引起白陆两家争执呗!”陆夜南说道。
“是啊!”云溪笑笑,“那些胡人定是以为这画很是值钱!白家得到了也未必会奉还!”
语毕!云溪暗暗垂下眸子,这个说法虽然也说得过去,细细想来还是过于牵强!
若只是引得白陆两家反目,凭胡人安插在朝中的官员便可轻而易举的做到。
何须如此大费周折!
难道名岳锦绣图中还有别的秘密?云溪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云溪啊!”
陆夜南一声轻唤将云溪从思绪里拽了回来,
“日后没事就多上姨娘这来走动走动,白叔父说的对,有你在我们白陆两家就有亲缘!你娘在陆府的时候,属我与她最亲,日后常来,姨娘给你讲讲你娘在府上的事,就是不知你愿不愿意听姨娘唠叨!”陆夜南拍着云溪的手说。
“瞧姨娘说的,”云溪甜甜一笑,“只要姨娘不嫌溪儿烦,我倒想日日来叨扰呢!”
陆夜南拉着云溪笑的合不上嘴,越瞧这丫头越是喜欢。
“夜南啊!” 安水彤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娘乏了,就先回了!”
陆夜南和云溪赶紧站起身来。
“你跟云溪再聊会吧,娘就先回了!”
云溪正想私下跟陆夜南说说话,安水彤此时离开正合她的意。
送走安水彤,陆夜南引着云溪去了暖阁,给手炉换了新的炭火,两人坐在暖**说话。
闲聊了些家常,云溪发现陆夜南倒是个直肠子,又是个好说的,噼里啪啦讲了不少与陆霏霏儿时的事。
“听姨娘这么说,外祖父最疼的就是我娘了!”云溪说道。
“可不是嘛,每次你外祖父出征都会给你娘带礼物回来,那可是府上其它孩子都没有的!”陆夜南脸上带着几分羡慕,“你娘才十二三岁上,你外祖父就开始为她打点嫁妆了,府上三个女儿,你娘的嫁妆可是最丰厚的!”
云溪眼眸微转,“姨娘,能问你个事吗?”
陆夜南一挑眉,“问啊!”
云溪小心亦亦地说道:“我娘不是……被陆家当人质嘛,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