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沐阳扯扯嘴角,笑的苦涩。

“你没事就好,府上其它人也都无恙吧!”

云溪点点头,“都无恙!”

周沐阳深吸一口气,有些颓然地低下头,“那就好,那我就回去了!”

“沐阳!”云溪一把抓上他的手腕,勾出一个甜美的笑容,“我们合好好吗?”

说着云溪从袖中掏出那封休书,“就当今晚的大火把它烧成灰烬了好吗?”

周沐阳嘴唇动了动,‘好的’两个字差点就要脱口而出。

云溪凝着他的双眸等了半晌,周沐阳还是硬生将那两字咽下。

“溪儿……”周沐阳低下头深吸一口气,“我们真的不般配!”

“怎么不般配了!”云溪一把抱住周沐阳依在他的胸前,“我觉很般配!特别般配!”

周沐阳一狠心将云溪推开,“溪儿!”周沐阳眼中含了泪光,“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很快就会娶她过门!”

云溪微微一愣,含泪笑了,“我不信,你明明还是很爱我的!”

周沐阳挑唇笑的很苦很涩,眼泪就快要夺眶而出,“你懂什么是爱吗?爱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

云溪轻轻眨了下眼,一颗眼泪顺着脸颊淌下。

她懂什么是爱吗?

以前的她确实不懂,可在见到顾平嫣和白宜年之后,她似乎懂了!

“我,我懂!”

云溪一抬眼,周沐阳已经不知去向。

“沐阳,沐阳!”云溪四下寻着周沐阳的身影,“沐阳我懂什么是爱,就像祖父和祖母那样,待我们两鬓霜白,还能在一起相濡以沫……”

街角,周沐阳望着四处寻他的云溪,眼泪大颗大颗滴下。

他何偿不想两鬓霜白时身边还有云溪相伴,可是……

他又能给她什么呢?

……

天边微微泛了亮老宅的火终于熄灭。

云溪看着烧的焦黑的院子无奈地笑了笑。

命运就是这么可笑,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有时只想要小小一偶安身之处都很难。

“还好察觉的及时,不然真是不堪设想!”龙沫说到。

云溪叹了口气,“好在祖父祖母没事!”

“这些胡人不是想找什么东西嘛,那这一把火烧了,他们是不是找到想要的东西了?”疯道人问到。

龙沫和云溪同时看向存放嫁妆的库房。

若说那些胡人是想找云家的什么东西,那云溪从云家带出来的也就只有这些嫁妆了!

库房里过火最为严重,装着嫁妆的箱子都烧成了焦炭。

疯道人一进库房就连连咋舌,“啧啧啧,这么多东西真是可惜了!”

龙沫掀开一只箱子,焦黑的箱盖一打开,里面是一堆黑灰色的纸灰。

“这里装的应该是帐目,地契!”云溪说到。

再掀开一只,上好的绫罗绸缎只剩中间巴掌大小的地方还能看出原本的颜色!

“啧啧啧真是太可惜了!”疯道人不住地摇头。

突然一只大敞着的箱子闯入眼中,龙沫急急过去,“这箱子是空的!”

云溪过去一看,烧的炭黑的箱中空无一物。

“这里装的是什么?”龙沫问到。

云溪摇摇头,从云府带出来的这些嫁妆到底有什么她真是一点数都没有。

由于数目太多,物品又杂,除了店铺田契地契,其它的她是真的无心打理。

龙沫一连发现了好几只空空的箱子,“看来他们把这箱子里的东西都拿走了!只要知道这箱子里是什么,就知道胡人想找的是什么!”

云溪眸光一转,周沐阳曾告诉过她,这些胡人找的可能是字画一类的东西。

她这些嫁妆里确实有一部分字画。

如今只要把其它的东西清理出来,看看是不是少了字画就知道了。

云溪将宅子里的下人全都招集过来清理东西。

一箱箱嫁妆被打开,未被烧毁的东西都被重新装入箱子。

清理到最后,果然少了几箱字画。

“看来那些胡人想找的是字画!”云溪说到。

龙沫凝着成片炭黑的木箱,“他们既然把成箱的字画都带走了,显然他们也不知道哪一幅才是他们要找的!”

云溪眸底一亮,“对啊!那你说这些字画里有没有他们要找的呢?”

“喂,这些箱子有些还没烧透,不如拿回新宅子生火吧!”疯道人一脚将个烧成焦炭的木箱踹成几块。

一只手还拿着根木棍在烧的一片狼藉的地上翻来翻去。

见他这般没正事,龙沫沉着脸沉了口气,“就不应该带他到这来,真是一点用都没有!”

云溪微微一笑,“随他去吧,我倒觉得他这样挺好,一把年纪了,还能活得像个孩子!”

龙沫叹了口气,看向云溪,“只可惜昨夜没能将放火的人捉住!”

“捉住怕是也问不出什么,这些人一旦被捉都抱着必死之心,即便有办法叫他们死不了,那也难免被灭口!”云溪说到。

龙沫沉了口气,“若是此次他们没找到想要的东西,必然还会再来,到时,我倒要好生会会他们!”

这时,不远处的疯道人一脚踢开个箱子,这个箱子似乎与别的箱子有些不同。

底子比别的箱子厚了几分!

疯道人蹲下身一看,顿时瞪大了双眼。

“龙,龙沫,云姑娘!”

龙沫和云溪一转头,就见疯道人蹦蹦跳跳冲着他俩招手。

“又怎么了?”龙沫就看不惯他这副老没正经的样子。

“你们快过来看,这箱子有点不一样!”

云溪一愣快步走到跟前,蹲下身一看,这箱子底部足足比别的箱子厚了一倍。

“这是装什么的箱子?”云溪问到。

疯道人一看散落一地的纸灰挠了挠头,“不是帐本就是田契地契吧!”

云溪抬手敲敲仅剩的半截箱底。

空空空!

“里面有夹层!”云溪急急摆正箱底。

拂净箱子底部的黑色纸灰,却没有打开夹层的地方。

“嗨!这般费事做什么,看老道的!”疯道人直接一脚重重踏进箱中,就听咔嚓一声,本就烧坏的箱底整个掉了下来。

不等云溪说话,疯道人又是一脚,箱底断成两断。

一个明黄色的东西露了出来。

云溪分开破碎的木板,将东西拿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