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丹琴主仆三人惊诧万分。

云溪怎么会在队伍里?

她是一直都在还是……

白丹琴恨恨瞅了眼素奴。

“奴婢确实把她推到坑里了呀!”素奴小声辩解。

“姑姑,你们怎么了?”云溪挑着唇角,“素奴刚刚说什么坑啊?”

白丹琴狠瞪了素奴一眼,立马换了副笑脸,抬手擦擦额角,“哎,姑姑这不也走累了,也正琢磨这事呢,这人又瞎又聋,也不知道带的路对不对。这不刚才又问了问他嘛!”

“那他怎么说?”云溪笑问。

“啊!说是就在前头了!”

云溪抬头看看前方,“都正午了,天又这么热,大家伙也乏了,左右也不远了,不如歇歇脚吃些东西再走!”

说着云溪到了顾平嫣身边,“祖母,您也饿了吧,咱们歇歇吧!”

顾平嫣点点头,这一路行上来,虽说有人背着,她这把老骨头也快被晃散架了。

跟着进山的庄稼汉一听能歇脚还能吃点东西倒是个个高兴的不得了。

“那就歇一会吧!”白丹琴早就累了。

要不是怕顾平嫣发现云溪没跟在后头,她才不赶命似的往山里赶呢。

众人席地而坐,吃着带来的干粮。

云溪倒了碗水递到顾平嫣手中,顾平嫣接过水喝了几口,总算缓了缓身上的躁热,“溪儿,是不是快到了?”

云溪点点头,“姑姑说就在前头不远了!”

顾平嫣看向前方的密林,眉头渐渐收紧。

“小姐,我明明看到她摔晕在坑底,怎么就又跟上来了呢?”不远处的素奴看着云溪满心不解。

就算她从坑里爬上来了,身上怎么也得沾点泥土吧!

白丹琴心里也直犯嘀咕,若是素奴亲眼看到云溪摔进坑里,应该被陆夜南的人带走了才对!

“夫人,陆家那边不会出了什么差子吧!”小翠问到。

白丹琴摇摇头,“不能啊,路上我留意过,确实有陆家留的记号,不可能出差子啊!”

陆家人要云溪大有用处,怎么也不会让她逃脱才对!

就算事有万一,云溪侥幸逃脱,也不可能悄无声息地跟上来啊!

不远处盘膝依树而坐的龙沫将三人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听到她们说的话了吗?”龙沫用灵力传音问到。

“听到了,不过我没遇到陆家的人!”云溪缓步踱到龙沫身旁坐下,“倒是有人顺了条绳子到坑里。”

“哦?”龙沫缓缓睁开眼,“这就有意思了,到底是陆家人想卖了白丹琴?还是有人出手相救?”

云溪垂下眼眸摇摇头,“没想到白丹琴竟跟陆家的人勾搭上了!”

看向远处的密林,云溪心情忽觉沉重。

此刻她终于明白陆霏霏当年为什么会逃离陆家。

她只是不想做一个任人摆布的棋子罢了!

“娘,从今往后,您生前不敢做的,就让女儿替您做吧!”云溪默默道。

稍做歇息,队伍继续前进。

云溪一眼就发现素奴没了踪影。

不用说,一定是下山去找陆家的人了!

云溪挑唇笑笑,这倒省了她不少事,她也确实好奇陆家的人到底去了哪里。

往前走了不到半柱香的时辰,瞎眼的抬棺人停了下来,小翠赶紧凑了过去。

两人蹲在地上划拉了半天,小翠独自向着东边走去,不一会就折返回来,“夫人,就在那边了!”

顾平嫣一听赶紧让背她的人将她放下。

云溪上前将人扶稳才见顾平嫣一双眼中已是储满泪水。

“溪儿……”顾平嫣握上她的手,身子都在颤抖。

云溪深吸一口气,十指相扣紧紧把顾平嫣的手握住,扶着她向前走去。

此刻她的心情也很复杂,也很想哭,可她知道,她不能哭,尤其不能在顾平嫣面前哭。

短短的路,每一步都快用尽了祖孙俩的力气。

直到那座被山泥盖了一半的土丘出现在面前。

顾平嫣再也忍不住扑上去嚎啕大哭起来。

“霏霏……我的女儿啊……娘总算见到你了……”

顾平嫣抓着半把泥土痛不欲生。

时隔多年的重缝,已是阴阳两隔,如何叫人能不心痛!

云溪也是滴不成声,陆霏霏孤零零地在这沉睡了十几年,风霜雪雨将她的坟头摧残的不像样子,看了都叫人心寒。

待两人情绪稍稳,白丹琴上前一福身,“娘,时候不早了,不如焚香祭拜了早些开坟吧!”

顾平嫣擦擦眼角,深深地看了土丘一眼,“好,那就焚香祭拜吧,早日把霏霏带回京中,我也就……心安了。”

云溪将顾平嫣扶起,冲一旁的疯道人说到,“那就有劳道长为我娘做做法事,也好让祖母带她回京!”

“这事贫道在行!云姑娘尽管放心!”疯道人一拱手,立马招呼人摆上家伙像模像样地做起法事来。

云溪将顾平嫣扶至阴凉处坐下,又倒了碗水来。

喝了几口水,顾平嫣苍白的脸终于有了颜色。

半柱香后,疯道人做完法事,指挥着白丹琴带上山的汉子开了坟。

不多时一具棺木就被抬了出来。

“老夫人,云姑娘,接下来就要开棺了!”疯道人上前一拱手说,“开棺会有尸气溢出,还请二位坐的稍远些。”

云溪扶着顾平嫣退后数丈,远远看着几个汉子将棺材上的钉子一个个起出。

紧接着疯道人将众人遣出数丈开外,自己用湿布封了口鼻,上前用力将棺盖一推。

就听轰地一声轻响,棺盖应声落地。

疯道人快速退出丈许外,就见一股灰黑色的烟气从棺中幽幽散出。

“这烟有问题!”疯道人惊呼一声,连连后退,“都躲远点,这烟有毒!”

众人一听纷纷后退,云溪扶着顾平嫣也赶紧退出老远。

待棺中烟气散尽,龙沫纵身一跃到了棺材边上,只探头往棺中瞧了一眼,脸色就是一沉,“溪儿!”

云溪一惊赶紧凑上前去!

顺着龙沫的目光往棺中一看,顿时就明白了。

棺中陆霏霏的尸身仅剩一具枯骨,只是这骨头却都成了焦炭一般的黑色!

中毒的人骨头会发黑,可像陆霏霏这般黑如焦炭的云溪却闻所未闻!

“这毒很不一般!”龙沫看向云溪,“还是报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