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裳身上脸上尽是用过刑后的伤痕,一身襦裙全是血污。
“啊巴还!(蒙语:公主)”
等在坡顶的三人飞身下马,急冲上前。
“城里四处都在搜捕,我们只能暂时躲在这里!”带着苏裳的鹰勾鼻跳下马说。
几人点点头,合力将苏裳扶下马。
鹰勾鼻皱着眉头在坡顶转了一圈,目光落在大蟒栖身的洞上。
“查干,你下去看看!”鹰勾鼻说到。
跟在他身后的男子一点头,从马上拿下绳子一头系在腰间,另一头交到鹰勾鼻的手中,纵身一跳进了洞里。
不肖片刻,绳子动了几下,鹰勾鼻用力将人拽了上来。
“怎么样?”
查干抹了把额上的汗,眼中尽是惊恐,“这底下……有……”
鹰勾鼻瞅了眼洞口,“有什么?”
查干摇摇头,不知如何形容。
鹰勾鼻将绳子系到腰上,纵身跳进坑,片刻后上来也是脸色苍白。
洞底森森白骨,如同万人坑一般。
城中人都说浮云山上野兽众多,毒蛇横行,可他们上山这么久,别说野兽,连虫子都没见过一只。
这洞中竟有这么多的白骨,必是有什么吃人的家伙!
就在这时,苏裳闷哼一声,猛地呕出一口血。
“旭日干,阿巴还快不行了!”
几人全都看向鹰勾鼻。
苏裳受伤太重,若不抓紧医治怕是撑不下去了!
鹰勾鼻一咬牙,“先带阿巴还下去治伤,我跟查干在洞外守着!”
几个人赶紧套上绳索将苏裳背下洞中。
鹰勾鼻和查干将几人的马栓去坡底,又拾了些柴火上来,在洞口点起火堆。
不管是什么野兽总是怕火的!
隐在林中的龙沫盯着坡顶的火光,将疯道人按坐在地。
“在这里等着,不要出声!”
疯道人捂着嘴点了点头。
龙沫几个闪身摸到坡下冲着几匹马凌空画了几下,几匹马立马像睡着了一样一动不动。他手做剑指,瞄着其中一匹马的小腿凌空一划,不一会那马的小腿上竟上滚出血珠来。
返回林中,龙沫抓起疯道人夹在腋下,纵身一跃再次跃上树梢,只见他踩着树尖如同在半空飞行。
疯道人吓的紧闭双眼,只听耳边风声呼呼作响就知速度有多快。
也就一盏茶的工夫,龙沫在山下飘然落地,拎着疯道人的手一松,疯道人屁股着地,摔的惨叫一声。
龙沫挑唇一笑,一转身冲着浮云山一挥拂袖,刚刚还是寂静一片的山中片刻间就有了虫鸣鸟叫。
山中秃坡脚下,几匹马儿又甩着尾巴吃起草来。
被龙沫划破小腿的马,伤口不断滴下血来。
这时草丛中一阵沙沙作响,一条尺余长的蜈蚣被血气吸引而来。
坡顶鹰勾鼻和查干警惕地盯着漆黑的四周。
“旭日干,你听到什么声音没有?”查干眨眨眼,不知什么时候,周围多了许我虫子的鸣叫声。
鹰勾鼻缓缓站起身,一双鹰一样的眸子紧盯前方。
他也听到了,这林子着实有些怪异。
突然,一声马儿的嘶鸣传来。
“有人动咱们的马!”查干抄刀就要往下冲。
鹰勾鼻一把将人拉住,就在这时,坡下几匹马疯了一样的嘶吼起来。
查干脸色顿时唰白,“坡,坡下有东西!”
马匹的嘶鸣一声紧似一声在夜里格外渗人。
突然,一声鸟叫婉转而至,鹰勾鼻顿时一愣。
这山里像是突然间就有了许多活动!真是诡异!
“那,那是什么!”
查干一声惊呼,连连后退。
鹰勾鼻抬眼一看,四周的林中不知何时多了许多若隐若现的绿色光点。
塞外长大的他怎能不知道那是什么,那些全是野兽的眼睛!
林中密密麻麻的光点犹如天空的繁星,鹰勾鼻脊背顿时起了冷汗。
“旭日干,那些东西往这边来了!”查干连连后退。
这么多的野兽若是一同袭上秃坡,他们几个人定连骨头都剩不下。
“快!躲进洞去!”
鹰勾鼻拉着吓软了腿的查干到了洞口慌忙跳下,迅速找了些东西将洞口堵了起来。
看着勉强堵上的洞口,鹰勾鼻长出一口气,依着洞壁滑坐在地。
“出什么事了?”
洞里三人问到。
鹰勾鼻看了眼依旧昏迷的苏裳重重叹了口气,
“山里不知怎的突然多了许多野兽!”
“野兽?”
查干点点头,“咱们的马也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弄死了!”
恐惧一下如病毒般在几个人心底蔓开。
“这山太古怪了!”鹰勾鼻盯着洞底成堆的白骨。
本以为逃入这里能暂避官府的追查,没想到这禁地真不是他们想的那么简单。
城中别院。
周沐阳快步走在清荷园的小路上,没想到他搜查苏裳的下落,无意间竟看到了白丹琴背地里的手脚。
他一路急走到了房前,一抬头就看到木窗上印着的云溪的影子。
他突然一愣,心里隐隐作起痛来。
云溪幼年丧母不得宠爱,那时他还想着,若是有朝一日云溪能认回陆家也是个不错的归宿。
没成想陆家的人竟是想将她当做人质。
周沐阳凝着窗上的身影,竟是不忍将这件事告诉云溪!
再三思索,周沐阳一转身大步向外走去。
若是什么事都让云溪自己扛,那要他这个夫君还有何用。
他既然知道白丹琴和陆家人要对云溪动手脚,做为夫君保护好妻子才是他应该做的!
匆匆出了别院,周沐阳闷头往城里赶。
突然一只手从身后搭上他的肩膀,周沐阳本能地一转身就想来招黑虎掏心。
不过那人更快,已然稳稳抓住了他的手腕。
“兄长?”周沐阳看清来人,挑唇一笑。
“这么晚了急着去哪啊?”龙沫笑道。
“苏裳被人劫走了,如今城中正在搜查!:
龙沫点点头从身上掏出颗橘红色的球子递到周沐阳面前,“这个拿着!”
“这是什么?”周沐阳接过珠子,珠子有鸽子蛋大小,通体透亮,像是由内而外泛着橘红色的光泽。
“叫你拿着就拿着!”龙沫一甩拂袖,转身望向浮云山方向,“城中皆是官兵,倒是最危险的地方,无人问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