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着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被接通。
关晓萱摁灭手机屏幕,没有再尝试。
打电话之前她心里就有预测,吴建海大概率不会接,而且未来一段时间也肯定联系不上了,现在他欠下赌债,估计是正想着各种办法来逃债,说不定已经跑到外地去了。
她走出房间,关玲见她过来,小心翼翼地问道:
“晓萱,刚才你是给谁打了电话吗?”
“给吴建海打了电话,他不接,妈你也别试了,不会联系上的。”见她听见,关晓萱直截了当起来,已经疲惫得生不起来气,只能叹息一声。
过段时间,吴建海说不定还会突然出现,换成什么别的招数,来求他们帮忙。
她最怕的就是关玲心软,两人毕竟夫妻十几年,关玲性格又本是优柔寡断,他一痛哭流涕地纠缠,关玲肯定没办法。
想到这戏,关晓萱更加心累。
抬头见时间不早,她强打起精神来,准备把屋里屋外先收拾一下。
这处房子肯定是不能住了,但也不能就这样离开,屋里很多东西都是房东的,到时候还需要和对方协商赔偿。
“妈,你别收拾了,一会儿还要搬家什么的,你身体肯定受不了,先去躺一会儿吧。”关晓萱阻止关玲的帮忙,好说歹说地才让她去**休息。
她一个人扫好了碎片,将家具全都归位,花了不少时间。
窗外天色渐渐黑得彻底,月上枝头,显得格外寂静。
发觉霍斯宇和吴乐成还没有回来,关晓萱生出几分担忧。
乐成头上看着只是皮外伤,怎么会去了这么久?
另一边,医院。
“这伤没什么大碍,不需要缝针,如果担心会有脑震**的话,可以去拍个脑部ct。”检查完,医生给吴乐成包扎好,嘱咐道,“但回去还需要上药,注意近几天伤口千万不要沾水,饮食上忌辛辣和发物。”
吴乐成脑袋上缠着厚厚的纱布,乖乖点头。
等到了缴费窗口,他抢先一步走到霍斯宇前面,坚持要自己付钱:
“我带钱了,我来付就行。”
看着他倔强的样子,霍斯宇无奈地看着他掏钱包。
从工作人员那里得知包扎和消炎药一共要一百多,吴乐成愣了一下:“噢,好……”
原本他以为就是消个毒抱个纱布而已,怎么会这么贵?
吴乐成从牛仔裤的口袋里掏出一沓钱,小心地数起来,里面大都是些五块十块的零钱,为数不多的几张大票看起来也有些陈旧,似乎在口袋里放了很久。
他仔细数了两遍,才递进窗口,眼睛又看了看那些钱,嘴唇抿起来,没说话。
看着吴乐成的神情,霍斯宇忽而有些沉默。
这一百多块对于他来说,或许是攒了很久的零花钱。
吴乐成付好医药费,转头看他,想起什么似的,语气少见的谨慎:
“你千万别因为今天的事介意我姐姐,她很好的,一直特别善良特别努力,平时对我和妈妈也都很好。”
见霍斯宇没有马上回应,吴乐成情绪低落不少,自说自话地继续念叨:
“都是我家连累了她,要是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姐也不用搬出去,到时候她肯定会有更好的生活……”
“你有在听吗?”他小心地看向霍斯宇,补充道,“真的,别因为这些事就觉得我姐姐不好。”
虽然他不是很喜欢这个姐夫,但也不希望姐姐被姐夫嫌弃。
一般的人,知道他们家这样的家庭情况,都是避之不及的。
望着吴乐成紧张的样子,霍斯宇不由自主地联想到关晓萱不爱找别人帮忙的倔强性格,和面前的少年一点一点重合起来,出奇的一致。
想到这,他心里失笑,忽而感觉这对姐弟格外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