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江家人也没有消停下来。
江盼娣流产之后,康达为了躲避江家一家人的纠缠,干脆在外面住酒店,在事情解决前不打算回去,房子就彻底成了江家的。
江母十分恨铁不成钢,一边责怪江盼娣:
“你说你个死丫头,怀孕了还不小心着些!本来人家能给咱们家五十万的彩礼,这样你爹的工作也不用愁了,你弟以后上学的钱也有了,现在你流产,我们家白白少了五十万!”
她一边说着,还拿手指去戳江盼娣的额头:“你也不想想,人家愿意要一个流过产的吗!”
江盼娣被她骂得几乎抬不起头,心底里也生出一股怨气:
“我本来就流过产了!要不是你和爸出的主意,我怎么会变成今天这样子?”
父母张口闭口都是弟弟,那她呢?
她平白无故地流了产,现在还要被这样责骂!
江盼娣忍受不住,一下站起来,双眼通红地喊道:“从我流产到现在,你一句都没有安慰过我!难道你生我出来就是为了换钱的吗?你光想着弟读书的钱,有没有问过我想不想嫁给那个老头?”
面对她的质问,江母却没有反思半点,一巴掌扇过去:“你这死丫头,还顶起嘴来了是吧!”
“我和你爹供你吃供你穿,还让你读了那么多年的书,你回报我们不是应该的?一点挣钱的本事没有,净会当赔钱货!”
江盼娣被打得愣在原地,死死地捂着半边脸,连尖叫的力气都仿佛被抽空。
看着眼前毫无心疼之意的母亲,她第一次有些怀疑,自己这段时间做的事到底值不值得。
去勾引男老师、进城找关晓萱要钱、怀上康达的孩子、把一家人都接过来……
这些日子,她怀着孕还要洗衣做饭,父母嘴上说让她在家安心养胎过日子,却指使她做这做那,背地里还商量着将她嫁给六七十岁的老头。
现在她没了和康达在一起的底牌,又离开学校不再念书。
她所有的后路都没了。
江盼娣第一次感觉如此绝望,她抬起头,视线死死地黏在江母身上,心中不忿。
对于他们来说,她就是个可以做家务挣彩礼的工具吧。
而她认为虚伪的关晓萱,却反倒比父母对她还要好。
恍惚间,江盼娣想起自己刚进城的时候。
关晓萱二话不说地让她留在城里念书,帮她找好了学校,又给她买东西,给她足够的生活费,还一直试图规劝她,相信读书才是正路。
如果当时她能听话,安安稳稳地继续念书,是不是人生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想到这里,江盼娣咬着牙,真切地感受到了后悔的滋味。
一边,江父骂骂咧咧地开门进来了,脸色难看得很。
他嘴里骂道:“这下好了,钱没拿到,人家还要打官司告咱们!”
江母也被吓了一跳,连忙追问:“她爹,又出啥事了?”
江父恨铁不成钢地看了江盼娣一眼,补充:
“还不是康达那狗娘养的,请了个什么律师,厉害得很,要把咱们一家都赶出去!”
江盼娣低了头没说话,心里却直觉这事不对劲。
前些天康达还一副拿他们没办法的样子,怎么突然就有心思找律师了?
……
几天后,霍母的生日到了。
关晓萱如约跟着霍斯宇一起回霍家,当然,这一次去的是真正的霍家老宅。
与其说是老宅,其实称为庄园更贴切一些。
车子还未开到停车场,关晓萱就被远处映入眼帘的景观惊了一下。
庄园坐落在城郊,规模颇大,外围被墙体环绕,将内部西欧风格的大小别墅隐去半边,远远望去,建筑和碧蓝如洗的天空融合得极好,像是电影里才会出现的画面。
关于霍家的种种精彩传闻,她以前多少从冉欣那里听过,还觉得大家讨论得有些夸张。
那时她却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能够置身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