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晓萱心乱如麻，连眨眼都变得缓慢，一双澄澈明媚的眼眸里盛着几许茫然。
她几乎不知自己该作何反应，也不知自己的心情为何会变得这样奇怪。
第一时间的反应，是诧异和淡淡的失望，几分低落缠绕心头。
结婚以来，霍斯宇始终礼貌体贴，从未有过出格的举动，也没有表达过对她的不满，她下意识地觉得，对方不像是会背着另一半和其他女人暧昧的人。
但那印艳红的唇印那样晃眼，她又怎么可能看错？
浴室内传来花洒开启的声音，哗啦啦的水声。
关晓萱恍然回神，蓦地意识到什么，唇边勾起一抹苦涩的笑。
她忘了，她和霍斯宇本就是为了应付家长的协议婚姻，随时都可以由其中一方提出中止。
即便霍斯宇真的在外面有了心仪的人，她又有什么立场生气和难过呢？
关晓萱动作机械地回了房间，深吸几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
她环视了一圈屋内，最终决定先从衣柜开始，收拾东西，如果他们真的走到离婚那一步的话，这些她自己买的杂物是都要带走的，不能留在这里给霍斯宇添麻烦。
叠了几件衣服，关晓萱却感觉有些无力，
霍斯宇其实对她很好很好，体贴关心是常态，只要有时间，出门时他都会开车接送她，对她家里就更不用说，已经不知帮过多少次忙了。
失神间，脑海里弥漫的尽是二人相处的画面。
如果被霍斯宇看到她这样低落，他大约会立即走过来，用让人安心的语气，柔声问她：“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从思绪中逃出来，关晓萱心口忽的被刺痛了一下，意识到自己在不舍。
她自嘲地笑笑。
太久没有体会过被照顾被偏爱的温暖，自己竟然到了抗拒离开的程度，可是总归会有这样一天的。
霍斯宇不欠她什么，更没有义务一直陪伴在她身边。
……
等霍斯宇洗完澡出来，看见关晓萱正坐在客厅沙发上叠衣服。
他发梢还滴着水，平日总是梳得一丝不苟的发丝，眼下随意地散落着，有几缕湿发垂落在额前，半遮住漆黑狭长的眼，恍惚间让人觉得像是谪仙，清冷不沾尘。
关晓萱有一瞬的怔然，却又很快低下头去，神色平静到有些异样。
她垂眸兀自叠着手里的衣裙，叠完便放到旁边的收纳箱里。
她在为自己做准备，或许过不了几天，这场婚姻就会以她搬出去做结尾。
“先休息会儿吧，我去把头发吹干，然后出来一起帮忙。”霍斯宇并未察觉，很自然地提出帮忙，语气里藏着一丝温柔。
关晓萱的指尖颤了颤，停下手里的动作。
像是终于万般纠结地下定了决心，她鼓起勇气问：
“……霍先生，刚才回来时，我看见你的衬衫领口有一个口红印……霍先生是有了喜欢的人吗？”
话音落下，她觉得这语气似乎像是在兴师问罪，便扯扯嘴角，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开朗一点。
关晓萱忍住心中低落，故作大方道：
“我没有其他意思，我是这样想的，当初我们结婚本就算是特殊情况，是为了给家里的长辈一个交代，也说好了不强求感情。现在我家里那边其实没什么问题了，如果霍先生觉得不方便的话，可以随时离婚，我都接受。”
霍斯宇唇角的弧度慢慢消失了，顿时皱眉。
对面，关晓萱还在继续补充，眼神看得人心疼：“霍先生，你放心，如果我们离婚的话，我会尽快收拾好东西从房子里搬出去的，这段时间你处处照顾我，我非常感谢，就更不想给你多添麻烦。”
她说完，便安静地等着回应，只是眼神不再似往日灵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