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暮栀本想继续推脱,但景霄却直接拿起镯子,戴在了她的手上。

镯子的尺寸正合适,不大不小,与她白皙的手也格外相配,真像是为她量身定做的一般。

她望了一眼手腕处的镯子,随即抬眸,与景霄那深邃而灼热的目光相对。

景老夫人将两人细微的表情变化收入眼底,满意的笑着点了点头。

“栀栀啊,我给你准备了一套首饰,你看看喜不喜欢。”景雁离姗姗来迟,一进门便将一个锦盒放在了桌子上。

随着锦盒缓缓打开后,里面的项链和耳坠展现在众人眼前。

项链的坠子是一颗祖母绿,上面雕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小蝴蝶,很是精致。

唐暮栀虽然认不明白这些玉石,但还是被惊艳到了,心里更是觉得不好意思起来。

毕竟,她不过是拿着景霄的钱,买了些寻常礼物而已,跟她们的这些比起来,是真的差远了。

“姑姑,你这个……太贵重了。”她连忙摇头拒绝,说的还是刚刚的那句话。

很显然,她有些被这幸福弄得词穷了。

她送大家新年礼物,不过是觉得,这是作为晚辈该有的礼貌,她可没想要什么回礼啊。

景雁离笑容和蔼的看着她,温声道:“什么贵重不贵重的,你喜欢就好。”

唐暮栀本还想开口拒绝,但景霄却直接替她道了谢,“谢谢姑姑了。”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话落,景雁离便走回到沙发上坐下,端起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望向他们的眼神满是喜爱。

唐暮栀被这突如其来的赠礼环节,弄得一愣一愣的。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那锦盒已经被景霄拿起,放在了她的手上。

“不用太有负担,这些不过是她们作为长辈,给你的新年礼物而已。”景霄握着她的手拍了拍,安抚似得哄劝了一句。

虽然话是这样说,但这礼物还是让她觉得沉甸甸的。

唐暮栀轻咬了一下唇角,鼻尖莫名酸涩了起来,眼里满是欣喜和感动的泪水。

见状,景霄眉宇间染上了几分心疼,急忙伸手揽住她的肩膀哄着。

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他很快看向周承肆,问道:“你小子难道就没什么要表示的吗?”

听他提及这茬,唐暮栀急忙伸手拽了拽他,示意他别说这样的话。

哪有追着别人要礼物的呀?

不过景霄似乎并不在意,只是冲着她笑了笑。

正在当看客的周承肆,忽然被问及,整个人都蒙了一下。

不过他很快便反应了过来,但还是不确定的跟景霄眼神交流了一下。

直到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他这才佯装不悦的开口道:“哥,你也太直接了吧,我要是没准备,你这样问,我会很尴尬的。”

唐暮栀并不知道,他们两个究竟在盘算些什么,于是便急忙解释了一句,“你别听你哥胡说。”

闻言,景霄眉梢微挑,轻哼了一声,像是在对她帮着那家伙,表示抗议和不满。

厅里的气氛越来越微妙,而已经在偏厅下完了一局棋的景老爷子,此刻也跟周方冠说说笑笑的走了过来。

随后,在众人期待的眼神里,周承肆顺势站了起来。

他故作神秘的往外面看了一眼,笑着道:“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那就出去看看吧。”

一听这话,大家都诧异不已,纷纷好奇这家伙要整什么幺蛾子。

“出去干什么呀?外面那么冷。”景雁离在嘴里抱怨了一句,但瞥见母亲已经站了起来,便急急忙忙过去扶。

一旁的景霄与唐暮栀对视了一眼,也跟着起身往外走。

出了客厅后,唐暮栀看了一眼身旁的人。

从他那淡定的神色来看,周承肆准备的东西,他应该是知道的。

一大家子边说边往外走,有期待也有疑惑。

石板路上的积雪,虽然在晚饭前被清理过,但如今又积了很厚,踩起来嘎吱嘎吱响。

不一会儿,他们到了一片空地上。

紧接着,漆黑的夜空,开始绽放起了绚丽的烟火。

五彩斑斓的颜色,伴随着飘落而下的雪花,在天空中交错飞舞着,美轮美奂的画面令人震撼。

唐暮栀怔忡了半晌才回过神来,侧头望向景霄,低声问道:“这是你让他准备的吧?”

“是我跟他都觉得,这个家里的气氛,需要些东西来打破。”景霄的语气依旧平静无波,但看向她的眼神里,却满是缱绻的爱意。

虽说眼下的景家不太平,但今日,他不希望那些事情,把大家的情绪一直困住。

伴随着滋滋啦啦的响声,大家一同望向那漫天璀璨的烟火,各个嘴里都发出了惊呼和赞叹声。

也似乎在这一刻,他们的心情,真的变得愉悦了起来。

周承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走到了他们身旁来,不合时宜的开口问道:“嫂子,这个新年礼物你可还喜欢?”

“啊?”唐暮栀被惊了一下,但很快便又赞叹了起来,“喜欢,很漂亮。”

听她这么一说,周承肆脸上立马露出了得意的笑。

很快,他便又识趣的走了,不在这两人身边当电灯泡。

唐暮栀忽然扬起头,任由冰凉的雪花落在自己的脸上,沾湿自己的睫毛。

这一刻,她感觉自己看见的雪花,都是五彩斑斓的。

“栀栀,新年快乐。”景霄低沉淳厚的嗓音,与烟花绽放的声音一同在她耳畔响起。

唐暮栀看向他,唇瓣微颤了颤,然后慢慢弯起一抹笑弧,“新年快乐。”

“栀栀,我爱你。”景霄凝视着她的眼睛,将这最简单的告白,说的格外深情。

话落,他便情不自禁的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这突如其来的一吻,让唐暮栀瞬间瞪圆了双眸。

她急忙伸手推搡一下,提醒道:“大家都还在呢。”

见她有些害羞,景霄倒是也没强求,低低的笑了一声后,便伸手搂住她的腰,将她圈进了怀里。

唐暮栀没挣扎,本以为他是想要这样抱着自己看烟花,但很快,她耳畔再次响起了他的声音。

“等回了房间再继续。”

他将这话说的并不大声,语气也极度平静。

可是,唐暮栀依旧听出了其中的暧昧味道来,小脸一红,娇嗔的瞪了他一眼。

但这家伙正目不斜视的看着正前方,薄唇勾勒出一抹邪魅的弧度,丝毫不瞧她此刻略带控诉的眼神。

几秒后她没辙了,只能是收回视线,继续看烟火。

景霄低笑了一声,凑近吻了一下她的耳垂,像是安抚,又像是哄。

不过唐暮栀没领情,只是哼了一声作为回应。

……

市中心的某小区。

柳恩慈站在窗边,看着外面那热闹喜庆的装饰,心里当真不是滋味。

今天下午的时候,她便从景家搬了出来。

虽然这套房子是她的,但却也是用景逊华的钱买的。

景赫从上午离开医院后,手机到现在都关机,人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忽然,一阵开门声从背后传来。

她转身往门口看去,很快,钱麟出现在了她的视线里。

“这种时候你不在家待着,来我这里干什么?”她没好气的斥了一句,转身往沙发旁走。

钱麟跟着过去,一屁股坐下,脸上的表情透着一股无所谓,“如今我们的事情已经人尽皆知了,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自从他们的消息曝出来后,何琼就跟他提了离婚。

虽然对于这样的结果,他并不觉得意外,也没什么好难过的。

只是现在,何琼直接给他丢了一份离婚协议书,然后跑出国找女儿去了,这倒是让他有些头疼。

柳恩慈白了他一眼,随即又埋怨了起来,“阿赫这臭小子也不知道去哪儿了?电话也关机,真是想要气死我不成吗?”

“你别着急,我已经让人去找了。”钱麟安慰了一句,伸手想要拉她,却被她避开了。

柳恩慈嫌恶的扫了他一眼,语气里满满的都是厌烦,“你安排的那些记者,一个个都没用,什么事情都办不好。”

闻言,钱麟低叹了一声,深知这次确实是自己没办好事儿,于是便耐着性子安慰道:“好啦好啦,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怕什么呀。”

见她不说话,他便又转移了话题,“阿赫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今天怎么能动手打他呢,他……”

“你倒是心疼起他来了?”没等他的话说完,柳恩慈便气呼呼的截断,随即又故作委屈的开口,“今天他说那话,差点没把我气死,怎么不见你心疼心疼我啊?”

“我怎么就不心疼你了?我这不是急急忙忙过来了吗?”说着,钱麟便顺势将她拉入了怀里抱着,“行了,阿赫那话说的是不对,但你也打了他了,就别生气了。”

她矫揉造作的哼了一声,语调里依然充满了委屈和愤懑,“我十月怀胎生下他,他怎么能帮着外人气我呢……”

“我知道,我都知道。”钱麟拍抚着她的背脊,温柔地哄着,“等这件事情一过,我们一家人好好过日子。”

“你说的倒是轻巧,”柳恩慈挣脱他的怀抱,皱着眉头瞪向他,“景霄现在不出面澄清,也不对外界说什么,我这心里总是不安。”

她的担忧,钱麟自然明白,沉思片刻后,才说:“不管他想干什么,我们做完该做的,就拿钱带着儿子走。”